他冷冷地回答︰「我的確是。」
「我們都按照尊夫人的意思,將秋千與溜滑梯都裝設好了,這是你的帳單。」
嚴灝看了一眼帳單上面的數字,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親愛的,你怎麼了?」她擔心地問。
「我想,我該去兼差了。」
第八章
當然,嚴灝並沒有真的去兼差。
因為他頓悟他的嬌妻是個不折不扣的危險人物,他所該做的不是花更多時間去工作,而是盡量待在她的身邊,免得她又做出什麼令他心髒無法負荷的事,例如用他的所有的積蓄去蓋一座水族館之類的。
懷孕的第六個月,殷薔的胃口好轉,過度清瘦的身材變得較為圓潤豐腴,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紅撲撲的臉蛋像隻果般誘人。
殷薔為了切身體驗為人母的感受,她常常會跑到隔壁鄰居——格林太太家中探望她那剛滿周歲的寶寶,嚴灝若不親自來把她領回家,她根本不會想到自己還有一個獨守空閨的丈夫。
為了限制她外出,同時也為了讓她有點事做,嚴灝從寵物店買了一只毛絨絨、還未斷女乃的小狽給她。
殷薔很快樂的將它命名為「雀斑」。
但是,嚴灝很快就發現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因為他發現——他竟然淪落到必須與一只小狽爭寵的地步!
殷薔懷孕的第八個月,在嚴灝的慫恿下,她終于向普林斯敦大學圖書館請了假,在家中待產,而嚴灝也一並請了,原因是他得了嚴重的「準爸爸焦慮癥」,得了這個病癥的嚴灝,不管妻子走到哪兒,他都寸步不離,雙眼像雷達一樣,一刻也不放松的緊盯著殷薔。
而殷薔呢?
她變得十分好動,呃……應該說,她一直很好動,只是變得更坐不住了。她常常滿屋子追著雀斑跑,把嚴灝嚇得臉色發白。
嚴灝緊張兮兮的移開一切有稜角的桌子與櫥櫃,櫸木地板全鋪上了柔軟的泡棉墊,小心翼翼的防範一切。
不過,殷薔並沒有因此而感激他,反而大大地嘲笑了他一番。
這一切,嚴灝都可以忍受,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殷薔變得很喜歡撩撥他。不,不是撩撥他的脾氣,而是撩撥他的。
七月酷暑,嚴灝習慣在就寢前再沖一次涼,而他的嬌妻總會借故溜進浴室里來。
「對不起,我要刷牙。」她敲著門,細聲細氣的說。
嚴灝嘆了一口氣。每日一次的挑逗又上演了!
「門沒鎖,進來吧!」
她進來了,穿著一件半透明的蕾絲睡衣,暴露出她光滑白皙的肌膚,很無辜的經過他的身邊,讓飄逸的絲質裙擺「不小心」的摩擦過他的腿側。
嚴灝瞬間就有了反應。
她很滿意自己所看見的結果。
「你在沖澡呀?請繼續,不用理我。」
于是,她開始慢條斯理地刷牙,還一面哼著歌,但是一雙賊溜雙眼卻老是透過鏡子的反射挑逗他。
嚴灝忍氣吞聲的努力當她是隱形人,但很可惜成效不彰——因為他所有的細胞與每一條神經,都清楚的意識到她的存在,使他高漲。
五分鐘後,她刷好了牙,像個乖寶寶一樣走到他面前張開嘴。
「來,檢查一下我有沒有哪里沒刷干淨?」
嚴灝看也不看,隨便點個頭敷衍了事。「很干淨。」
她嘟起嘴。「你沒看怎麼知道?」
他只好望向她。
狡猾的殷薔卻在這時候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舌忝了舌忝唇辦。
嚴灝申吟一聲,猛然低下頭饑渴的含住了她的舌,在她天鵝絨般的口中與之纏綿共舞。
殷薔熱烈地回應著他,雙手同時在他濕漉漉的精壯身軀上探索。
嚴灝咬牙抓住了她的雙手,胸口劇烈起伏。
「不……殷薔,夠了,到此為止!」
她拾起失望的小臉,傷心地望著他。
「你不想要我嗎?」
「老天,當然不是!」他大聲的否認。
殷薔相信了他,因為她已經看見了赤果果的「證據」。
「那麼你為什麼不肯抱我,而且還離我遠遠的?」她楚楚可憐地說。
「我不能踫你,甜心。」他耐心地解釋︰「你已經懷孕八個月了,我害怕自己不小心傷害了你,還有我們的寶寶,那樣我永遠也不能原諒自己。」
「我懂了。」她點點頭。
他如釋重負地笑了。「你明白就好。」
「對!我終于知道我現在的模樣,再也吸引不了丈夫的注意,在你的心里,我已經從美人魚變成大肚魚……」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對不起,我不該說我是大肚魚。」她肯定地說︰「我更正,現在我根本像一只河豚。」
如果不是看見她這麼沮喪,嚴灝一定會笑出來。
「甜心,」他溫柔地將她摟進懷里,「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最美麗的,只有你,也唯有你能夠使我失控,你所存在的每一秒鐘對我而言,都是一種誘惑……」
她反嗔為喜,「真的?那你證明給我看!」
「不!現在我們不能夠……」
「我就知道你是在哄我!」她用力的推開他,氣憤的走出浴室。
嚴灝追了出去,在臥室前攔住了她。
「甜心,听我說……」
但是她根本不理他,「我不听!」
無計可施之下,他只好低下頭用吻撫平她的怒火,他根本忘了自己不能讓她有任何可乘之機。
嘿嘿,得逞!
殷薔貼著他的身軀,像只慵懶的波斯貓一般磨蹭著他。
他可以抗拒第一次,但抗拒不了第二次。嚴灝痛苦的申吟一聲,再也拒絕不了她的誘惑。
他打橫抱起她進入房間,扯掉那件一直撩撥得他心猿意馬的半透明蕾絲睡衣,激情中,不忘小心的愛她一回。
餅後,殷薔像只偷了腥的小貓咪一樣,蜷縮在他的懷中滿足地入睡,而汗流浹背的嚴灝只好又爬了起來,到浴室里再沖一回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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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天色還未亮,舞姬便醒轉了。
她緩緩地披衣下榻,以一支簡單的白玉簪綰起秀發,在妝台前坐下。
妝台上,放置著全新訂制的鳳冠霞帔︰門窗上,處處貼滿了紅紙剪裁的「囍」字,銅鏡里,映出舞姬的絕美容顏,螓首,蛾眉,靈眸,然而那張不點而朱的紅唇卻緊抿著,臉上無絲毫喜氣。
她就要成親了,可是她的夫婿卻不再是夜夜輿她共寢的男人。
她所深愛的男人違背了相守一生的誓言,決意要將她送給別人。
望著桌上羅列的簪釵環珥——那全是他命城里第一流的工匠為她所特別打造的,所費不貲,代表了他對她的專寵與心意——她淒楚地笑了。
男人總是用珠寶表達他們的愧疚!
她衣袖一掃,全將它們掃到地上,叮叮當當,劃破了死寂。
床上,那背向她的男人一夜未曾合眼。
他知道她的怨慰,知道她的淒楚,但他只能恨自己,即便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商人,也無法用自己卑微的力量守護她。
听著她將首飾掃下桌的聲音,他只能用力地握緊了拳,極力克制住擁她入懷的沖動。
舞姬顫抖地抽下那支她一直不離身的白玉簪,放在他的枕邊,象征著她留下她所有的感情,從今以後再不相干。
他驀地翻過身,抓住了她的手,他那盛滿痛楚的黑眸對上了她盈然淚眸。
「放開我……」她哽咽地說。
「舞姬……」他的聲音也變得顫抖,「別折磨我!」
「是你!是你折磨我!」她控訴地位道,「你怎麼能夠這麼辜負我?」
「我沒有辜負你,你該知道,我從來沒有違背過我對你的誓言。你依然是我最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