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歷歷浮現燻不善廚藝,愛情同樣一竅不通;燻喜歡自己動手煮女乃茶,愛情則習慣在睡前喝一杯女乃茶;燻愛極大海,愛情最喜愛的顏色是藍色……
還有,那一串銀鈴手鏈。
太多的相似之處,讓一再告訴自己伊藤燻已死的湛承御,已經不知該相信什麼了。是上天可憐他,讓伊藤燻死而復生,或者這整件事根本是匪夷所思的巧合?
「你,究竟是誰……」他不自覺地問出日,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世上絕不可能會有這麼巧合的事,裴愛情絕對是伊藤燻,但——
為什麼她會不認得他?難道這段感情並未如他所牽掛的如此深刻,于是她忘了他,忘了兩人曾有過的幸福時光?還是,這其中有什麼緣由,才導致兩人硬生生地分離了三年?!
長指輕輕撫過她的眉心,描繪著這張心中牽掛多年的姣美輪廓,他吻了吻她的猶閉的眼眸,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額際,令睡夢中的人兒緩緩地睜開眼。
「嗯……早安。」裴愛情醒來,迷蒙地眨了眨眼,看到了神色凝重的他。「湛……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
湛承御回過神來。「沒、沒什麼……」他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試圖隱藏情緒的起伏。這件事情有太多疑點需要厘清,從兩人見面至今,愛情的表現坦率自然,要說是刻意,實在也不像,那麼,有沒有可能其實她也是身不由己?
而且,那場意外又是怎麼一回事?
「湛?」裴愛情仰頭喚道。即使是飯店發生了危機,也從未見他如此嚴肅,令她感到有些奇怪。
湛承御回過神,搖頭輕道︰「沒事。昨天實在讓你累壞了,所以我才不敢吵醒你,你要不要多睡一會兒?」
「唔……幾點了?」她的臉微紅,抬眼看向牆上的鐘,時針指向下午一點。突然間,昨夜令人臉紅心跳的片段跳人腦海之中。「我……你……」
「怎ど了?臉紅成這樣?」他抬起她的下巴,她卻害羞地撇過頭不敢看他。
湛承御暫時拋開心底的疑問,好笑地說道︰「昨天不曉得是誰那ど主動,趴在我身上睡得這麼舒服?」
「你認錯人了,先生,那個人絕對不是我。」裴愛情整張臉都埋進被子里,笑著大叫。
「是嗎?」湛承御拉下被子,將她壓在身下。「沒關系,健忘是女人被賦予的權利之一,不過,身為一個健康的男性,在共度一夜後被人『遺忘』的感覺不是太好,既然如此,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來讓你加深記憶……」他俯下臉啄吻她。
原本只是逗著她玩,後來玩笑意味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直到兩人將要失控前,他趕緊抽身,抵著她的額喘息。
「我實在很不想離開你,可惜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直到天黑我們都離不開這張床。」
裴愛情摟住他的脖子,眉開眼笑地在他額上輕輕一吻。「嗯。」
好不容易,兩人總算爬起身,各自梳洗後,湛承御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填飽肚子。
餅了一會兒,裴愛情邊以大毛巾擦著頭發,邊走出浴室。「對不起,這幾天我沒去買東西,好象沒剩什麼食物了。」她也彎往冰箱探看。「唉,我們可真幸運——兩顆蛋、半盒肉絲,還有上次沒煮完的白菜,東西少得可憐。」
湛承御接過她的大毛巾,接手幫她擦干頭發的動作,見到她撇撇嘴,一臉無奈的表情,他笑了笑。「這樣還嫌?夠我們飽餐一頓了,假如你不介意吃得太寒酸的話。」
「嘿嘿,我就知道你行的!」她眨了眨眼,對他的手藝很有信心。「那麼午餐就交給你羅,我去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些喝的回來。」
「去吧!」湛承御看著她柔美的背影,心里盈滿幸福。兩人平平凡凡的生活,分享對方的一切,歸屬感填滿心中的空缺,這不就是他一直渴望過的日子嗎?
曾經,他與燻也討論到未來的願景,只不過……
想到這里,他不禁皺眉。假設多年前那場意外並不是事實,那麼,刻意隱瞞的用意又是什麼?
他挽起袖子,拿出冰箱里的材料,開始動手料理。沒多久,他听到門鈴聲,以為是裴愛情忘了帶鑰匙出門,于是放下手邊的工作前去開門。
門一打開,他卻呆愣在當場,因為進來的人並不是裴愛情,而是一個陌生男子,對方一邊走進來還一邊嚷嚷——
「唉唉,都是老爸老媽,要我帶大包小包的,幸虧你來幫我——」抬頭看到湛承御,那男子也愣了一下,「你是?」
「對、對不起……我走錯了。」以為是自己走錯門了,男子連忙道歉。
「沒關系。」湛承御點頭微笑,送人出門,反手合上門扉不到三秒,門又開了
他轉身望向來者,除了皺眉頭外,很快地將視線調至來者手上的東西。「怎麼又是——你有鑰匙?」
「廢話,這里是我家耶!」裴奕希眼楮瞪得像鋼鈴般大,他指著湛承御,「你、你、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家?」湛承御納悶,雙手交叉在胸前。
「沒錯,愛情的家就是我家。這位先生,我看是你走錯了吧?!」裴奕希惡聲惡氣地嚷道,對于妹妹家中出現一個陌生男子,他實在是難以接受。瞧瞧這男人穿著休閑,活像在自己家里一般自然,再看看他略濕的發際,明顯就是剛沐浴完……
裴奕希的腦子里浮現了一個畫面——兩個未婚男女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哦,MyGod!不會是那樣的,不可能!他純潔無瑕的妹妹啊——
「說!你這個對我妹妹做了什麼事?!」
「妹妹?」湛承御訝異。他心里一動,不動聲色地試探道︰「你是『伊藤燻』的哥哥?」
「你——什ど?!乍听到這個名字,裴奕希震驚莫名,不明白對方為何會知道這個名字。
然而,他的表情已讓湛承御明白一切。
他眯起眼,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激動與怒意。「裴愛情就是伊藤燻,對不對?」
「誰是伊藤燻?」裴奕希回神,撇開臉,試圖否認一切,「你認錯人了,我姓裴,根本不認識什麼叫伊藤燻的女人。愛情在哪里?快叫她出來!」
「等一下。」湛承御冷靜地看著他,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天生領袖氣勢,讓裴奕希明白眼前這男人不是泛泛之輩。
「別再試圖隱瞞什麼,我會做出這個結論,代表已經掌握了確切的證據,還是你想等愛情回來,大家坐下來談?」
「你威脅我?」裴奕希冷冷地瞪他。不可否認,這男人太過聰明,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他已經拼湊出一切。
「失去一個人的痛苦,你無法體會,如果你隱瞞愛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麼我有權知道這一切!」湛承御表達自己的堅持。
傷感的回憶折磨了他整整三年,如今,終于找到了所有事情的源頭,說什麼他都要弄明白事實的真相。
裴奕希被他眼中的傷痛所震懾,從這男人的表情看來,應該也在三年前的事件中深受其害。
「其實,我根本不該再提起這件事的……」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二十多年前,愛情的親生母親——也就是我的阿姨,在一次北海道旅游中遇上了一位日本男子,因為年輕,兩人很快就發展出一段異地戀情,愛情的母親也因此定居日本。由于對方的家世不錯,對我阿姨也很好,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為他們在日本過得很好,直到一個下大雨的深夜,虛弱的阿姨抱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小女孩來找我們,我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