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殷夙傲才有了今日的殷千蘿。
此生我唯一的對手只有一個叫千蘿的女人。
那樣的誓言,是屬于敵人,屬于朋友,更是屬于戀人。
尾聲
十天後,殷夙傲攜夫人大敗落日國叛軍,同時處死帶頭叛亂者百人,其余均只稍加懲戒。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仁慈,眾人皆道,那是殷夫人大力相勸。據在場之士流傳,當日殷夫人銀槍白馬,據理力爭,其正氣沖天,終于讓一向殘暴的鬼將讓步。
于是十萬大軍當場呼聲雷動,齊齊高呼,「白虎將軍,仁義動天。」
又過半年,朝中逆賊一一查出,按理正是殷夙傲春風得意之時,可是他卻越來越懶于政事。雖說如今天下太平,可是身為落日國的三軍統帥連早朝都不去,就未免太懶了。
逼得皇上不得不親自到將軍府來找人。
還是萬千花海,花海中一座空中樓閣。
顏城陽摒棄身邊護衛,在落日國兩位最高統率的府中,沒有地方比這里更安全了。
順著曲折的長廊,沿途望去,遍尋不到兩人蹤影。他不禁感慨,當日隨著殷夙傲被抓,流影也不知去向,不然就可以快速準確地找出喜歡到處亂跑的皇叔。
終于在長廊的盡頭,他看到了花叢中的兩人。
滿目嬌艷的花朵,正是賞花的好時光,可是那兩人卻遙遙對望站立著。
凌千蘿手握銀槍一身白色的長衫,這沒什麼,反正天下人都知道身兼白虎將軍和鬼將夫人的她,平時高興穿女裝就穿女裝,高興穿男裝就穿男裝,沒人敢置喙。
殷夙傲一身藍衫,墨色戰戟橫在胸前,俊臉滿是不耐煩。
終于,她開口了,「今日的早朝你去是不去?」
「千蘿,我們已經打到中午,早朝早就散了,不如我們明早再戰,今日為夫倦了。」
話是如此說,可是那雙墨黑妖瞳中的興奮光芒,怎麼也看不出他哪里倦了。
凌千蘿當然不上當,明日再打到中午,他又會推說再等明日吧。
銀槍一旋,槍影頓時卷起花辦香塵無數,他也揚起戰戟,頓時藍白兩影又站在一起。
看得遠處的顏城陽大嘆三聲,這兩人根本是拿決斗當閨房樂趣。無論上朝還是出兵,殷夙傲都會讓人火大的懶得理會,最後眾人只得懇求殷夫人出馬,大戰三百回合的結果就變成兩人一起出馬。
不過時間一久,她識破了丈夫的詭計,乾脆你懶得理會聖旨,我就懶得理會你。所以就變成兩人在自家院子打得不亦樂乎,外面的事情全不管。
但是此事非常緊迫,顏城陽只得大著膽子呼喊,「皇叔,皇嬸,請先歇息一下。」
話音未落,一把墨色戰戟破空襲來,嚇得他魂飛魄散,還好銀槍也跟著過來救駕。
「你又這樣鬧!」凌千蘿先聲奪人。
殷夙傲不在意地聳肩,「誰叫他鬼鬼祟祟地看我們夫妻親熱。」
嚇得倒在地上的顏城陽很想開口反駁,他們根本是在打架不是在親熱。但是凌千蘿奸像認同丈夫的說法一樣接著開口,「無論他做什麼他始終是皇上!要知道身為武將,要……」
殷夙傲馬上跟著她一起說出來,「要忠君。」說完笑看著妻子微紅的俏臉,她的台詞他會背了。
這樣的戲碼在兩人之間天天上演。
凌千蘿訕訕地瞪他,有些嗔怪地白眼,「知道你還做!」
他低笑回應,「這可是我和千蘿的小默契,怎麼能隨便抹煞。」
坐在地上的可憐君王終于忍受不了兩人的忽視,怯怯舉手。
「朕現在可不可以下旨了?」
終于兩人勉強分了一點注意給他。說實在的,跟殷夙傲在一起久了,她也不免染上了惡習,對于皇上越來越不如在天曦國的時候那麼重視。
殷夙傲懶懶地上去環住妻子的腰靠在欄桿上,很無聊地打了個呵欠。「有事快說。」
顏城陽勉強站了起來,俊雅的臉上帶著一絲小心。
「是這樣的,長月國指名要皇叔去迎娶長月公主……」
話音未落,凌千蘿俏臉一寒,比銀槍還要凌厲的眼神射向身邊的夫君。
他面色一僵,對著顏城陽冷哼,「皇上您這麼快就老糊涂了?這個長月公主什麼時候和本將軍扯上關系了?」
在兩個殺氣沖天的武將面前,他連忙解釋,「不是的,是朕娶她,但是長月國指名要皇叔和皇嬸去迎娶到落日國。」
加上夫妻兩人,就不會誤會了吧。
「不去!」殷夙傲果然再次不客氣地拒絕了。除了千蘿,現在任何事情都挑不起他的興趣。
顏城陽哀求地看著凌千蘿,能夠影響殷夙傲決定的只有她了。
她低頭沉吟片刻,然後問丈夫,「我們很久沒有出兵了吧?」
殷夙傲為她難得沒對他曉以大義,講那些君臣什麼的狗屁東西詫異,但看她不像是在生氣,于是點頭笑道︰「不錯,千蘿覺得悶的話我們去出兵平了東邊的蠻族。」
顏城陽只覺得冷汗直冒,天下只有這兩個人敢這麼輕松地說,我們太無聊了,一起去滅一個國家吧。
凌千蘿搖頭。「那倒不必,我只是想讓他見識一下軍威,卻不見血腥,單看操練又過于乏味……」
殷夙傲眯起妖瞳,危險地追問,「他是誰?」
抓住丈夫的手放在自己的小骯上,她笑了。
「我們未來的武將。」
茫然,驚訝,狂喜一一閃爍後,殷夙傲大笑起來,「不錯,他將是天下最好的武將。」
帶未出世的孩子出去游玩一次也無妨,他心情大好地對還在呆愣的顏城陽笑道︰「好,我們出兵,而且要帶著二十萬大軍去迎娶公主。」
啊!那是去攻打人家還是接新娘?
可惜顏城陽已經無力反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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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長月國被氣勢磅礡的軍隊嚇得一片雞飛狗跳,不但唯唯諾諾地送上了公主,而且還乖乖地附贈雙倍的嫁妝。
這般迎娶可算順利完成。
但是沒有人听到公王上轎前望著凌千蘿的一聲低嘆。
「此生,若嫁得如此夫君該多好。」
只怕每個少女的夢中,都該有這麼一位俊逸非凡的白甲將軍。
想著想著,上花轎的時候一腳踏空,眼看就要當眾出丑,忽然她的右手被扶住了。
鮑主回身,眼中充滿欣喜。他就在眼前,近看更是俊美非凡,更有一種渾然的正氣。
「公主小心了。」凌千蘿迅速放開手,後退一步行禮。
呀,讓他看到自己的丑態了!鮑主的臉上浮出兩朵紅雲。
「將軍……」
正要問他姓名,卻听見遠方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跟著是一聲陰柔中帶著不耐煩的男音,「千蘿,你在這里做什麼?!」
鮑主再一回頭,眼中又是驚艷。這個一身天藍戰甲的男子……只怕即使是自己也不及他的美麗吧。
妖瞳掃了一眼面色紅暈的公王,薄唇懶洋洋地勾起。
「千蘿,要不要一起去騎馬?」
她皺眉。「現在可以嗎?公王的嫁妝還沒裝好車。」
他譏誚地笑了一下,「你管他們,我們夫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凌千蘿猶豫地看了一下公主,這些娘娘腔的事情她的確不喜歡。
「那好吧。」說完縱身上馬。
剎那間,一藍一白兩道身影已經遠去。
從頭到尾被忽視在一邊的長月公主呆呆地問身邊侍女。
「他們是……是夫妻?」
「是啊,他們就是落日國有名的夫妻將軍。」侍女滿眼羨慕地看著遠去的背影。
「那他……是個女人?!」公主幾乎不能接受地低呼。他……他……怎麼可能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