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真價實,毫無保留,純男人的友情擁抱。
他們認識,而且,交情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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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了幾里路,他們在荒山野嶺邊,找到一間茶棧歇腳。
一路上她終于知道,來人就是武林上與斬魄刀東方御、絕情劍司徒胤齊名的武狂入門弟子之一——斷魂鞭閻焰。
「怎麼找到我的?」東方御昂著下巴,睥睨著閻焰。
「我能聞到斬魄刀的味道。」閻焰眸光亮了,像是發現獵物的野獸。「更能聞到血腥的味道。」
話畢,閻焰沒來由的,將視線轉向李沐霏,眼神凌厲,滿是殺氣。
他們素不相識,但是閻焰的那一眼,教李沐霏的背脊一陣涼冷,像是被人宣告了死期。
縴細的身子,微顫了下,雖不明顯,但是東方御發現了。
「跟掌櫃要間房,今晚在這里睡下。」他的大掌覆上她的,交給她幾錠碎銀。
他的溫暖,隨著掌心落下傳了過來,很快的驅走她心里的寒意,李沐霏淺淺的笑了,站起身離開方桌。
見李沐霏離開,東方御冷覷閻焰,一口飲盡杯中酒液。
「不要威脅我的人。」他的目光寒冽,口氣強硬地道。
閻焰冷哼一聲。
「如果我硬要動呢?」後者同樣視線如火,強悍、頑固且狂野。
同一個師父養出的徒弟,一個火爆、一個冷漠,迥異的性格,詭異的並存著,殺氣騰騰。
「你動不了。」東方御濃眉一揚,意氣風發,把話說得狂妄。
「你的斬魄刀不見得勝得過我。」閻焰同樣冷著臉色,嗤之以鼻。
東方御看了閻焰一眼,黑眸微眯,總覺得閻焰來意不善。
「師父派你來的?」胸腔驀地抽緊,憤怒及沮喪揪緊東方御的心房。
「你答應了他,殺了李長浩之後要回去覆命,共商武林大會的事,卻遲遲沒有你的消息,他要我來看看。」閻焰的話無疑證實了東方御的猜測。
東方御放在桌上的大掌收緊,他知道他的確耽擱了師父的交代,只是……
看出東方御的遲疑,閻焰仰頭把酒一干,又替兩人斟滿酒之後,才抬起頭看著東方御。
「下不了手,我就幫你。」他一臉的豪氣干雲,瞳眸綻出毀滅的光彩。
東方御冰冷如刀的視線射進閻焰眼底。
「要是你敢動她,我就殺你!」一句話,說得冰冷、寒峭,如刀如針如劍,如誓言般的決絕。
閻焰的唇,浮現出一絲詭譎的笑。
「你為了她……」他的眼楮爆發出猛獸般的光芒。「要殺我?」
「是。」東方御毫不遲疑。
「你愛她?」
某個字,尖銳的刺進東方御的心房,他先是一怔,仍是選擇否認。
「當然不。」
那幾個字,果決中透露著欲掩之而後快的倉促,連他自己都听得出來,話里有多少的心虛。
閻焰的薄唇勾起,眼中滿是嘲諷。
看出好友眸中的不信任。東方御撂下狠話。
「不讓你殺她,是因為我要親手殺了她,親、手!」憤怒得咬牙切齒,忘了要壓抑他的音量。
那些殘忍而冷酷的話語,緩緩滲入不遠處的李沐霏耳中,讓她的笑容瞬間僵硬。
他總是忘了……總是忘了她的耳力很好。
縱使隔著一段距離,她還是能听到他們說的一字一句。
他護她,她听到了,于是,她笑了。
只是,他護著她的理由,卻讓她用力的抿緊了唇,心上恍若有把火在燒。
她收斂了笑容,不讓那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繼續掛在她的臉上。
李沐霏一臉平靜的站著,仿佛絲毫沒感受到身外暗潮洶涌的情勢,只有那微微揪緊的眉頭,泄露了她胸口正承受的痛楚。
他還是要殺她。
他還是……這麼恨她。
李沐霏的心瞬間荒蕪了……
第8章(1)
獨自回到房內,李沐霏知曉他們今晚將徹夜飲酒,不醉不休。
她來到窗邊,伸手推開了窗,冷風吹進寒意,仿佛也吹透她空蕩蕩的心。
天際,皎月被烏雲包圍,看來又要變天了。
她疲憊的靠上窗欄,蒼白的臉貼著冰冷的窗扉,冷風再次吹來,發絲拂過她的頰。
這樣的天氣,讓她不由得又想起他們仇恨被揭開的那一夜,也是這樣陰冷風狂的夜里。
他要殺她……他要殺她。
李沐霏輕輕抿住泛白的唇,心灰意冷地面對她將面臨的危機,不知為何,她並不怕,頂多只是……悲痛得幾乎窒息。
他護著她,竟然是為了要親手了結她?
這件事,每想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
她曾以為,他們倆的情深璀璨,與星月共明……可笑的是,今晚烏雲罩月,她卻認清了一切。
那句話,在她心口上鑿了一個洞。
那空蕩蕩的寂寞開始啃噬著她,靠不到岸的無助開始侵蝕著她。
于是,她慢慢懂得了,那無邊無際、空虛的、渴望的滋味——那永遠也得不到的愛啊。
她的心死了,因為她的愛沒了。
這樣的折磨何時才會結束?是不是要到心跳停止的那一天,她對他的眷戀才能止息?
她垂眼,看著腕間銀白的償情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償情鏈啊償情鏈!那傳說中美麗的愛情,究竟牽扯的是怎樣的情緣?
仙人賦予你的,是甜蜜的愛情,還是苦痛的酸澀?
系上償情鏈的同時,她的心也被烙了鎖,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她系的究竟是月老的紅線,還是閻王手中的斷命索?
情緣不再,是否……是神妒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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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夜深,東方御才回到房前,見房內一片漆黑,以為她已入睡,便輕手輕腳地推開門。
門才打開,東方御就發現她不在床上,轉個頭,看見她像是在沉思著什麼,失了魂魄般地,在窗欄邊垂臉站著。
她身上只套著一件單衣,縴細柔弱的身形,仿佛柔軟得要滲出水來。
「怎麼還不睡?」東方御輕聲開口,連他都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的語調溫柔了,他的眸光也柔軟了。
他的聲音慢慢滲入她的耳里,她抬起頭,看著他,笑了。
「等你。」她緩步來到他的面前,仰望他,像是要望進他心坎深處。
「傻瓜。」東方御滿足的笑,揉揉她的小腦袋。「都幾更了還不休息,你看來累壞了。」
聞著他的濃濃酒氣,她覺得自己也要醉了,連心都沒那麼痛了。
她伺候著他在床榻上坐下,伸手替他寬衣。
「別忙,我來就好。」東方御原要拉著她坐下,她卻搖頭拒絕。
李沐霏對她笑了笑,大眼因為他而燦亮,十分堅持地說︰「我喜歡做。」
她喜歡解開他身上的衣結,渴望在某一天,也能解去他心里的結;她喜歡替他梳發,喜歡他的發糾結著自己的黑發時,那種分不開的親呢。
東方御笑了笑,索性由著她。
他偏頭看她,看著她白皙的頰,那長長的睫,以及噙著淺笑的紅唇……
他喜歡這樣看著她,無論在她睡著的時候,還是現在清醒的當下,他都喜歡這樣看她。
突地,他想到了閻焰方才說過的字眼——愛。
這樣的感覺……算得上是愛嗎?
「來。」李沐霏輕聲開口,要他伸腿。
「為什麼這麼做?」東方御微眯起眼,看著她笑容未停,替他月兌去鞋襪。
曾為千金之軀的她,為何要紆尊降貴的替他做這些下人的工作,他不曾這樣要求過。
李沐霏揚眼,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她只是笑得更甜。
「我喜歡做。」說出口的,還是同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