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曜感到有些意外,沒料到會受到她這麼「熱烈」的歡迎。
跑了好一會兒,終於到了校園安靜的一角,恩卉氣喘吁吁的,小手放在胸口想撫平急喘的氣息,整張小臉慘白不已,反觀風曜則氣息平穩,大氣也沒喘一下。
「什麼事讓你急成這樣?」風曜大手撫上她的背,一下、一下,平穩的拍著。
「大、大……大事不好了。」恩卉一邊喘著,用小手反握住他的手,從口袋里掏出已經變形的信封。「你看。」
風曜原本泰然自若的神情,在看完內文後,逐漸轉為凝重,甚至還有恩卉所不能理解的疑惑。
是誰?
除了他要校長的命之外,還有誰也在打這個主意?
組織既然派了他來處理這件事,就不會再派第二個人過來,那這個王校長,是不是又礙著誰的路?
「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風曜開口詢問,仔細查看信封的外包裝,沒有寄件人,信封與內文都是用印表機列印出來,甚至上頭也沒有郵戳?
這就證明了,這封信是親自送來,只是……
歹徒是親自送來?還是隨機交給誰轉交?
「嗯,我今早整理信件時發現的。」恩卉看著他臉上專注的神情,覺得兩人的距離又被拉距開來。
他處理事情過於專注的態度,總讓人坐立難安,非但看不出任何情緒,甚至還高深莫測。
那種……讓人心慌的感覺又出現了。
「最近校長室里,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還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嗎?」風曜不停翻轉著那封信,似乎要從那兩張紙里看出什麼線索。
恩卉咬唇沉思,腦海里想的不是校長室里曾發生的事,而是想不通他何來的沉穩可以處理這等威脅恐嚇的事。
「想到了嗎?」風曜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又露了餡。
這情形幾乎不曾發生過,但在恩卉的身邊卻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只因他在恩卉的身邊時,感覺到放松,感覺到信任,自然而然的就會忘了警戒。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如果他要繼續維持兩人的關系,那就必須武裝自己才行。
他不想在恩卉還沒完全接受他之前,就被他的職業給嚇跑了。
「怎麼了?」他臉色轉柔。「是不是我太緊張嚇到你了?」
恩卉搖搖頭。
她一點都不覺得他緊張,老實說,她覺得他實在太過沉穩了……
「想到了什麼沒有?」風曜笑了笑,拍拍她的臉,有著安撫的意味。
「之前有幾個議員到校長室時,好像談到有人要對校長不利,听說是因為校長不同意一些土地開發案,還說,如果他當上議長,就不會允許過度破壞的行為與決策……」恩卉偏頭仔細的想了想。「一定是擋人財路了。」
風曜點了點頭,恩卉的話正巧印證組織交代任務時所提到的內容。
雖然當時組織並沒有明確交代原由。只是大致談及委托任務的人不希望一開始就危及人命安全.所以想以另一種方式叫校長別出來選議長。
但料想一定有另一個有著財務利害關系的人.迫切的想用另一種更直接的方法解決掉王校長這個麻煩。
「恩卉,把校長室的兼職辭掉。」風曜語氣慎重的開口。
「為什麼?」思卉不懂。
「有些人會狗急跳牆,我怕歹徒會不小心傷了你。」他不願意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只因為在這段期間里,他已經查出校長的家人都在國外,至於寫那封恐嚇信的人,似乎還不清楚狀況,所以才試圖用他的家人威脅他。
一旦歹徒知道這件事,極有可能將威嚇的對象轉嫁成校長身邊的人,進而達成恐嚇效果,而恩卉就是其中一個。
「不會啦,我只是去打工不會有事的。而且,我也想幫校長注意看看事情的發展。」恩卉搖頭拒絕他的提議。
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感覺校長是個盡心盡力的人,不政在校務上負責,還為學生爭取了不少福利,對於這樣的校長,她無法袖手旁觀。
風曜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動搖不了她的決定,但他就是怕她這種個性,會不小心害了她自己。
「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風曜語重心長,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我會幫你注意情況,你那邊若有什麼事都要記得跟我說。」這下,倒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要求她得報告校長室的大小事務。
風曜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一些事,表情慎重得像是有危險的人是她。
有了他的關心,那種不安定的感覺又逐漸被他的關愛驅離,恩卉告訴自己,應該是她多想了。
沒事,一切都會沒事的。
只可惜,恩卉錯了。
事情不但發生了,而且還發生得很突然,就在收到恐嚇信的隔天,風曜臨時有事請假沒來學校,她才走出校門,就被兩個人攔住了去路。
扁天化日之下.這威脅來得令人寒粟,狂妄得教人發指。
「你們要……」恩卉還沒說完,她的膝蓋就被人從身後撞了一下,雙腳一轉,隨即跌倒在地,還因此磨破了皮。
「你就是在校長室工作的學生?很得校長寵愛的那一個?」年紀約莫三十上下的男人,滿口檳榔渣,輕蔑的睨了她一眼。
恩卉沒有開口回答,只是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男人,並藉機記住兩人的長相。
「你啞巴啊!」男人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臉色難看至極,低頭擒住她的手,毫不留情的反手一扭。
「痛……」火辣辣的疼痛從手腕處往上直竄.恩卉疼得全身無力,只能跪倒在地。
這三人不尋常的行為,引起一些路人的注意,開始有人在遠處指指點點,像是在考慮要不要伸出援手。
男人自然也注毫意路人的反應,兩人彼此了個眼色,像是在提醒該收手了。
「知道痛就好。」男人冷哼一聲,隨即將手放開。
恩卉握住差點被扭斷的手腕,疼得臉色發白。眼淚還在眼眶里打轉,很意外他們竟然會輕易就罷手。
「告訴姓王的,我能逮到你,就能逮到他,該怎麼做他自己知道,不要把自己的命給賠上,不然就不值得了。」男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後,大搖大擺的離開。
恩卉艱難的爬起身,膝蓋與手腕處都傳來劇痛,沒想到真被風曜猜中,這些人竟然拿她開刀。
她知道,這只是警告,囂張的警告。
不但在大白天行凶,還在校門口動粗,看來他們根本不在乎被人知道身份,他們用最直接的方式警告校長,若再不配合,就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
恩卉冷汗直淌,背脊僵硬。面對著即將要引爆的炸彈,她不知道該怎麼拆除。
風曜!
這個名字再一次直接跳進她的腦海中。
恩卉的眼眶發燙,胸口灼痛。
在面對危機的這一刻,她好想念風曜,好想直接撲進一的懷里,只有在一的懷中,她才能感到安心。
她隨即撥了通電話,卻直接轉進語音信箱,她不氣餒的又試了幾次,卻仍是同樣的結果,最後也只能放棄,無言的問著自己。
風曜,你在哪里……
失魂落魄的走到家門口,沒有听到熟悉的炒菜聲,恩卉慢半拍的想起,今天老媽跟鄰居王嫂。還有幾個跳土風舞的好友,一起到宜蘭冬山河游玩。
這還是她強力推薦老媽去走一走,不要老是悶在家里。
現在她手疼.腳也疼,艱難的從包包里拿出鑰匙,動作雖小卻仍扯拉著被扭傷的手腕,小臉全皺成了一團。
進了屋,把自已摔進沙發里,環視者周圍,心里莫名覺得空虛。
一整天都沒見到風曜,打電話也總是轉進語音信箱,也沒接到他的來電,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一樣,教她很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