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當他的唇輕滑過她的頸項時,她會敏感的輕喘,發出細微的喘息……
懊死!御堯無聲怒喝著自己的胡思亂想,那不該是他能想的事,縱使他們曾經雲雨,但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她今天就要成為另一個男人的新娘,在他的身下……
懊死!懊死!懊死!
御堯憤怒的幾乎要將自己的拳頭給捏碎,只要想到有一個男人今後將代替他擁著她,他就嫉妒得幾乎快抓狂。
但是,他的嫉妒並沒有讓他失去判斷力,他知道,另一個男人能給她更好的保護。
為了這個理由,他必須強忍下心中的悲傷。
夏曼沒有余力注意到他的情緒轉折,她只認真的收拾著自己破碎的心情。
她小心翼翼的系起她的長發,最後一次疼惜的挽住它。
她告訴自己,明天……不!是今晚。只要婚禮一結束,她就會拿起剪刀,一把剪斷這把情絲。
只因曾經有個男人,說他好愛好愛她的長發,說他喜歡她的長發披散在他胸前的樣子。
為了這句話,她會剪斷這頭長發。不再讓它為誰披散成山瀑,誤會她網住了他的心。
縱使他願意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別人的女人,但她卻不願過往的記憶沾上一點塵埃。
他不在乎那是他的事。她要把過去的那段記憶細心地封存起來,放在心底最隱密的角落,然後,她要忘了他,忘了曾經說過這話的男人,忘了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她努力妝點著自己,想讓自己變得更加美麗;整理著身上美麗的白紗,讓衣服襯托出她的絕美。
「我準備好了。」她帶著笑容站起身,拉起精心設計的美麗裙擺,挑釁的對他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
御堯屏住氣息,看著她笑盈盈的朝他走來。
「你說那個男人比你好,所以要我嫁給他……」夏曼笑著開口,但每走一步,心就更加疼痛。
「你說,我對你的感情稱不上是愛,那只是迷戀,要我早些清醒……」夏曼繼續笑著,澄眸里有了笑意,像是她已經完全接受眼前的事實。
御堯因為她的笑意,猛地瞳孔一縮,心坎一震。
「好,那我就嫁。」夏曼佇立在他的面前望著他。「嫁得幸福,過得甜蜜,到時還生個胖寶寶回來給你看,好嗎?」
御堯被她口中所說的畫面給刺傷,他握緊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這是她的報復。
他執意用他的方法去愛她,所以,她用她的方式來恨他。
他的沉默不語,早就在夏曼的預料中。
不過,她也沒打算等待他的回答,她側過身,深吸一口氣後,覺得再也沒辦法與他相處在同一個空間里。
她慢慢移動著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出他的世界,御堯咬緊牙,不讓自己開口留她。
夏曼走到門邊,小手握住冰冷的門把,她輕嘆了一口氣。
「如果……」她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如果我從來不曾遇到你,那該有多好?」
御堯整個人怔愣在原地,望著她毫不猶豫邁開的腳步,他的心像被一把利刃狠狠的劃開……
這就是她所希望的嗎?
當做不曾相識?只怕是難了。
他們的相識,早在十年前就發生,發生在那情竇初開的時候……
那一年,無父無母的他是個孤兒,被幾個不良少年圍毆,倒在路邊奄奄一息,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的活著。
罷好路過小巷的夏長峰,特別停下車子從不良少年的手中將他救了出來,帶他到醫院救治,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從此,御堯告訴自己,他的命是父母給的,但是他的未來卻是夏長峰開啟的,從今往後,夏長峰就是他的第二生命。
之後,他成了夏家班里的人,由夏家的人「罩」著他,在夏家,有許多人教他打斗,教他如何對付想要欺負自己的人,並告訴他得先學會自保,以後才能保人。
只是他一直不知道,他「保人」的時間那麼快就到了……
第二章
御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小姐,是在一個仲夏午後。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一個清亮卻帶著氣憤的聲音,在寬敞的大廳里響起。
御堯好奇的往大廳里看去,只看到平常指揮若定的老爺正無奈的坐在沙發上,而他的跟前有個長發及腰的女孩,在他的面前張牙舞爪的揮舞著雙臂。
御堯看不到她的正面,只遠遠地看著她有一副縴細的身子,卻有副響徹清亮的嗓子;有個細小的手腕,卻有著能指揮人的霸氣。
沒多久,那一直背對他的縴細背影,突然怒氣沖沖的回過頭,對著門外大吼出來。
看到她的那一眼,御堯的記憶里就刻下了一個抹滅不去的痕跡,那是一張有如女圭女圭般精致的小臉……
「我連上課都有人在門外站崗,大家背地里都說我很囂張,說我到底是哪里尊貴,哪里與眾不同了?全身上下像瓖了金子似的……」夏曼氣憤的跟父親抗議,氣得小臉漲紅。
夏長峰嘆了一口氣,那些人說得還真沒錯,夏曼不但瓖了金子,她的身價甚至比鑽石還值錢。
許多人都知道,只要捉住了夏曼,就像是掐住了夏長峰的脖子,他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曼兒,我是為了你的安全才會讓那些保鑣在你身邊保護你。」夏長峰無法解釋自己身分的特殊,他所做的犯罪行為,全被排除在夏曼知道的範圍之外,所以他無法怪罪夏曼的不懂事。
「曼兒……她的名字,就叫曼兒嗎?」
在門邊的御堯,喃喃自語的覆誦著這個名字,當這兩個字滾過他的喉頭時,瞬間溫暖了他的心,看著那美麗的臉龐,他覺得他的心隱約被觸動了。
那是個會以貌取人的年紀,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時,就深深被撼動了。
客廳里的人,不知門外的心思,仍在持續爭吵著。
「我不管,你叫那些人通通都走……」夏曼握起小拳頭,兩頰氣鼓鼓的。「要不然,我就再也不回學校念書了。」
「這……」夏長峰听了寶貝女兒的「恐嚇」,感到很為難。
他曾經想送她到國外讀書,卻怕鞭長莫及;也曾想過請老師到家中教書,卻遭到夏曼反對。
所以他只能排除萬難,捐出一大筆錢到私人學校,好讓一堆人能跟著她讀書,保護著她的安全,卻還是沒辦法兩全。
「曼兒,你不要任性。」夏長峰好言相勸。
「我就是要任性!」夏曼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很拗!
夏長峰看著她生氣的嘴臉與任性的脾氣手足無措了起來。
她的任性是他寵壞的,而現在,他要自食苦果了。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單獨去學校上課,你要知道爸的身分特殊……」夏長峰試著要解釋,夏曼已經十六歲了,他想讓她試著了解真實的世界。
「我知道。」夏曼冷冷地打斷父親的話,卻換來夏長峰的驚愕。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我有眼楮可以看,有耳朵可以听。」她只是不想問起罷了。
這下,反倒換夏長峰無言以對。
難道這就是長大之後的曼兒,越來越不想理會他的原因嗎?
她知道他的工作里,有太多傷天害理的不法勾當嗎?
「我要像一般人一樣的去上學。」夏曼開口要求,她不要因為父親的工作,就得喪失那些原本該擁有的簡單快樂。
「曼兒……」夏長峰斂下臉色。「既然都已經知道爸的身分,你就應該更能理解我不能讓你涉險的原因,所以,我絕不可能撤掉那些保鑣。」
「我有辦法。」夏曼冷靜的開口,迎視著父親不解的眸色,縴縴細指毫不遲疑的指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