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梅樹下,燈下,溫柔的目光下,她終于品嘗到了人間另外一種無法形容的幸福。
棲鳳宮內,皇後輕撫著莫懷宇躺過的軟椅,神色哀戚的嘆道︰「為什麼女人總是這麼痴傻……」我的女兒啊!你的選擇會是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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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一顆璀璨的星星在西邊閃爍,蒼老的星象師跪在景帝腳下報告著,「皇上,那顆妖星雖已稍稍收斂光芒,但只怕還是會作亂天下的。」
「我做錯了什麼?」景帝不甘心的望著星星喃喃道︰「為什麼在我痛失所愛十六年後,還要承受亡國之君的命運。」
沉默半晌後,他又低頭問..「你現在還不知道那顆妖星是誰嗎?到底是誰在朕的身邊預備謀反?」
星象師惶恐地搖頭,「臣沒用……」
「不知道?」景帝憤怒地甩袖,然後陰沉地看著遠處萬家燈火,「那麼就讓天下為我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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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這些詞都是要背的嗎?」莫懷宇已經恢復了男裝打扮,但是一個月來培養出的女性氣質讓她更像一個喜歡撒嬌的孩子,停止服藥後的她越來越柔美,要不是宮中有太多貌似女人的太監,再加上俊美的風三在她身邊,遮掩了她些許的美麗,恐怕很多人都會懷疑她的性別。
懶洋洋靠著梅樹坐在石凳上的風三,瞄了下賴皮地坐在地上,頭枕著自己大腿的可人兒,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她愁眉苦臉的模樣很是可愛,明明總是無法完成他的要求卻又不爭氣的黏著他。
「念這些有什麼用啊?」這些年來無人教導她這些,雖然幼時作過陪讀跟著其他皇子隨意的念了兩年書,但卻只認得字而不曾背過什麼。
雖然她很懂事從不過問他天天在忙什麼,但她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風三收起正在看的密件,撈起她手里要落不落的書,故意忽略她可憐兮兮的求饒眼神,隨手一翻,居然是那闋辛棄疾的《青玉案》——
東風夜放花千樹,
包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
玉壺光轉,
一夜魚龍舞。
峨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裹尋他千百度,
驀蚨i回首,
那人卻在,
燈火闌珊處。
輕輕念罷,抬眼看到莫懷宇痴痴望著自己發呆,風三笑著用書敲了下她的小腦袋。
「看書有看我這麼認真就好了。」
羞得滿臉通紅的她揉揉頭,像只撒嬌的小狽般在他腿上磨蹭著,微閉著眼楮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
他的眼神深沉了些,收起調笑,用手指慢慢梳著她有些凌亂的青絲。
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她微抬起嬌紅的臉,不好意思地說︰「太傅,你不要嫌我笨,這闋詞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實在不曉得。」
她終于停止考驗男人自制力的挑逗舉動,他不動聲色的換了個坐姿,壓下被她磨蹭出的。
「這詞說的是在元宵之夜的燈會上,花燈奼紫嫣紅、輝煌萬千。寫詞之人愛上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卻不小心在人群花燈間迷失了她,遍尋不著之余,忽然回首,看到她其實就在燈火闌珊之處。」
他盡量簡潔地對她解釋,免得她不耐煩又開始凝睇著他發呆。
拿著書歪頭看了看,她笑著說︰「是不是因為花燈太好看了,所以這個人只顧著欣賞花燈而忘記看人,因此只有在燈火黯淡之時,才能看到要找的人?」
風三愣了一下,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大凡看過這闋詞的人只怕也從未這般想過。
不待他回答,她又傷感似地嘆了口氣,「太傅,我好怕以後燈太亮,你會看不到我,那我只能像那個女子一樣到燈火最闌珊的地方等你了。」
他笑了,為她的傻話覺得愉快卻滿足的笑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會到哪兒去等我?」
「這里啊!」她站了起來轉個圈,比著這小小的院落,「宮里的燈太刺眼,我就在這里等你。」說完又指著梅樹上的小小燈籠,「晚上的時候,我就把它點亮,然後坐在下面等你,你一定要回頭看到我哦!」
回頭?他會的,他最恨不會回頭的人。風三笑著拉她入懷,輕輕吻上她。他不會讓她成為第二個王昭儀,更不會讓她走上和母親一樣的路.
皇宮深深深幾許,但是在那關上院門的小小涼蔭院中,卻春風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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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朱冠,莫懷宇從未如今天一般穿得如此奢華。涼蔭院依舊沒有一個下人,即使每天都有人固定來把該做的雜務全部完成,但像穿衣這樣的事情還是必須自己動手,這也是風三的安排,她的身分還不到可以公開的時候,而且為自己的女人穿衣,本來就是每個男人都樂意去做的事,即使這個女人的身材平板得可以。
終于將朱冠戴好,他又用眼光審視了她全身,檢查是否有所遺漏,不期然地,看到她羞得紅通通的俏臉,方才為了穿上這復雜的太子服,他幾乎把她全身都模遍7了。
「這樣就臉紅?」他戲譫地挑起她的下顎,「以前還幫我洗浴穿衣,那時候怎麼不知道害羞?」後來還不自覺地挑逗他很多次,不過念在她不懂男女情事的份上,就不拿來羞地了。
莫陵宇聞一言臉更紅了,他初來的時候,她哪知道自己是女孩子,惟恐照顧不周到的連私密的起居都幫心愛的太傅代辦,偶爾不小心瞄到他和自己不一樣的地方,都以為是自己有缺陷,太傅太偉大的關系,還常常偷偷自卑著呢,現在想來就覺得氣血翻涌。
哎!即使她現在已經有了些許女性自覺,但風三依然下是很滿意的掃了她曲線不明顯的身軀一眼,微微嘆氣。自從和皇後打賭後,皇後的確努力想讓她成為一個女人,可這十六年來的藥物積累又豈是幾個月可以恢復的。這身材雖然可以完美地隱藏她的女性身分,但身為她的男人,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太傅……」莫懷宇羞夠了,終于鼓起勇氣拉著他的袖子苦惱地問︰「我明明是女子,為什麼還要去當太子?而且父皇好像也不是很喜歡看到我。」她被風三刺傷的那日,曾哭著跪求皇上半天,結果他只是隨手用牆上的一把短劍打發了她。
風三看著她又習慣性拉著自己衣服的小手,漫不經心地回答著,「你不需要在意他喜不喜歡你,你有我就夠了。」
那個該死的皇帝最好不要喜歡她,否則到時候這個容易感動的小丫頭,只怕會難過得要死,而他不喜歡這只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來的可愛小麻雀再度心碎。
「哦——」即使早巳知曉他的心意,但還是再次感動到不行的莫懷宇,歡天喜地的抱住風三,撒嬌的把頭靠上他的肩,感受著自己惟一的依靠。
「本來想送你出宮,但我不想你離我太遠,這太子的身分你只好暫時頂著,不過很快就不需要委屈你再做男人了。」因為他就要終結這腐敗的朝廷。
「嗯,只要能在你身邊,做什麼我都願意。」太傅的意田告正想辭官和她離開這里吧!
「而且為了皇後你必須忍耐。」他好笑的看她像小狽一樣,在他身上深深吸了口氣,一臉的陶醉,明白她現在有多麼地心不在焉。這樣也好,他也就沒必要告訴她,現在外頭正傳言是皇後殺了王昭儀,進而還想害死她,而把皇後陷入這般地步的幕後黑手就是他,否則他怎麼能夠讓皇後願意把莫懷宇交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