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領頭的一個中年人卻沉聲呵斥了她們,十幾個都乖乖的住下不再言語,江湖心里倒是有些不安,倒不是因為這些人不小心露出每個人都帶了武器,而是那氣度不凡的中年人看著他的眼光有些異樣。
無論如何,江湖安頓好了客人已經是深夜。他這才想起來房里還有個小泵女乃女乃要伺候。等他撒腿跑進房里,床上哪還有人影。看著空空的床,江湖慶幸之余也有點恍然若失︰她走了吧。
他呆站良久方才下樓準備收拾客人留下的碗碟,卻發現東西都不在大堂中。客棧里來了偷碗大盜?他跑至廚房,發現碗筷都已經收拾干淨。以往這是姐姐的工作,但是今天她心情不好,所以江湖早就讓她歇息去了,難道她不放心又起來刷的碗?
江湖站在姐姐門外正尋思要不要進去,忽然听到房里有人對話,他一驚連忙進去一看,坐在板凳上和姐姐正說話的不正是房里不見的姑女乃女乃嗎?
看他進來,江詩臉色很難看;「我什麼時候教你做這苟且之事?方才我去收拾廚房,看見這女孩子在喝粥,細問下去她說是你娘子,還已經同床了。」
江湖頓時覺得眼前一黑,連帶覺得月色絕美的微笑都變成惡意的嘲弄,他大嚷︰「姐姐妳被她嚇昏了?她才多大?我再怎麼不是人,也不會對一個十歲的小女孩下手吧。」再說還是個這麼恐怖的小泵女乃女乃,這句話他沒敢說,怕脖子被鬼爪掐成面條。
江詩頭大的揉揉眉︰「她說她十三了,你要是沒對她做什麼,那為什麼她的褲子上有落紅。」她就是看這女孩子褲子上有血才問她怎麼回事,本來以為是新到的客人,誰知道這美麗的不像人的女孩竟然說和江湖睡了一夜就這樣了,氣的她今天悶在胸口的那口氣差點沒變成血給吐出來。
不是吧,這麼小的女孩子十三了?江湖連忙上前拉起她看她的褲子︰「是不是傷口出血了?」不對,血跡確實很像落紅,而且還在擴大中。他有些顫抖的哀號︰「姐姐,這好像是妳們女人的葵水吧。」冤枉他就太過分了。
「妳十三了還不知道什麼是葵水?」江詩吃驚的問︰「沒人教妳嗎?」月色搖搖頭,沒人來得及教她。
江詩嘆氣︰「不管怎麼,你既然和她同床了,她就是你妻子,以後就在客棧里幫忙,你負責照顧她。」她實在沒力氣再多照顧一個人,而且江湖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只是他從哪找來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女孩。
「白天別叫她出來,她的臉會惹麻煩的,平時就在後面幫忙好了。」說完她悶悶的躺下,今天的她實在是累了。
江湖看姐姐疲憊的樣子,有點愧疚自己還給姐姐找麻煩。就見月色看了他的愁眉苦臉一會兒,忽然轉身對江詩說︰「他被下了蠱。」她只是想叫江湖高興點。
江詩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只听她又說︰「那苗女給男巫下了情蠱,他是被控制了才走的。」
江湖拉過她問;「妳怎麼知道?妳看到了怎麼不阻止?」
月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個男巫是來殺我的,苗女給他下了蠱,他以後很長時間就沒空來找我麻煩,為什麼要阻止?」
江詩沈默許久問;「他會沒事吧。」
月色不耐煩的說;「他是這個國家的三皇子,別說那苗女只是想和他交配根本不想殺他,樓上那伙人也是來找他的,他死不了的。」不過有機會她會殺了他的,找個晚上去偷襲他。
「他居然是皇子……」江詩臉色卻更加神傷,也罷,死心了吧。
江湖倒是楞了許久。直到看著姐姐憂傷的躺下,他才若有所思的拉著月色出了姐姐的房間。
江湖看著這個小女魔頭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的老婆,心里那個不樂意就別提了。他把月色拉了出來,認命的給她張羅洗澡換衣服,真不知道自己欠她什麼了。
倒好熱水本來想幫這個小不點洗澡,又想到自己的好心惹來個大麻煩,不禁悻悻然道︰「自己洗吧,妳都十三了,我要避嫌。」想到她的栽贓,心里還是怪怪的。江湖轉身想去給她整理個房間,既然她以後要長住,起碼要有個睡的地方,總不能天天跟他睡。真沒想到她都十三了外表還像個十歲的小女圭女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期吃尸體什麼的營養不良。
月色順從的自己洗完了以後換好衣服,然後兩手輕松的抱著澡桶倒掉水。她懂得生存之道,知道現在是靠別人吃飯,所以什麼也不計較,也盡量用勞力換取留下來的權利。
只是她一個小小的人抱著個大澡桶出門倒水,遠看就像澡桶自己跑出來的一樣,把樓上睡不著從窗縫往外打量的姐妹倆嚇的小聲叫了一聲就倒在床上昏了。
可是江湖很快知道他忙了半天是白忙了,月色拒絕和他分開睡,他到哪個房間她跟哪,甚至睡兩張床都不干。眼看天快亮了,他終于妥協的瞪著月色從頭到尾都不急不躁的小臉,真想活活掐死她。
「先說好,跟我睡可以,但是妳要知道我可沒對妳半點兒不規矩,別對姐姐亂說話。以後妳嫁人的時候也不許對妳的丈夫說起……」
話還沒說完,他就泄氣的看著月色已經閉上眼楮開始進入黎明來臨時的昏睡狀態,可憐一夜沒合眼的他只好幫她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認命的下樓去工作。
莫非老天看姐姐從小苞女乃媽一樣把他照顧大,所以現在叫他也跟女乃媽一樣照顧這個從地下爬出來的小魔頭?真是報應啊。
下樓收拾好開了店門,只見昨晚的那些客人都陸續下了樓在大堂等著早飯。那個領頭的中年人沉思的坐在一張桌子邊,旁邊幾個恭敬的手下低聲詢問︰
「侯爺,我們真的就這麼走嗎?」
中年人喝了口茶,皺了下眉道︰「三皇子雖然叫我們來這里,但是他沒做下一步指示的就走了,我覺得一定出了什麼事。和三皇子的安危比起來,一個不知名的女鬼算的了什麼?她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小丫頭。」
「可是……听說那丫頭能知道死人的秘密。」手下遲疑的回答。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秘密不能公開,留著那個小丫頭無疑是個大禍害。
冷笑一聲,中年人放下手中殺人般難喝的樹葉茶水︰「就算她知道了秘密,她有機會說嗎?只要我們幫三皇子登上皇位。秘密又怎麼樣?只要皇上不承認,誰敢相信!」
「屬下明白了。」
一時無人再言語,都靜靜吃著早飯。忽然樓上兩個姐妹花慌慌張張的跑下樓來。
「爹爹,這個客棧里有鬼!」任性姐姐跑到父親面前顫抖著控告,旁邊的妹妹臉色蒼白的點頭附和,昨晚淺眠的她被姐姐的叫聲吵醒,也看到了那個自己走出門的裝滿水的大桶。
中年人威嚴的掃了兩個不成材的女兒一眼。
「夠了,大家都吃完了早飯妳們兩個才起來。像什麼話!去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回京!」
「可是……」被父親的冷眼嚇回了後面的話,兩姐妹委屈的乖乖上樓拿行李去了。
不一會,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各自牽好馬在門口等著獨自坐在大堂里的中年人喝完水。中年人走出客棧的時候忽然頓住了,轉身盯著江湖一字一句的說︰
「你可知道老夫是當年天下第一刀客風獨行唯一的弟子。立場不同,很多幫他的事我做不到,但是至少害他的事我可以選擇不做。無論你是誰的骨肉,你都是我師傅的至愛女子的孩子,就為了這個我也不會殺你,只希望你真的能放棄自己的過去,不要妄想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