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予潔看他一眼,笑得很無奈。
是!她是能理解,但是她不能接受,「夫妻」能就這樣演一輩子嗎?
「萬一對方不接受呢?」車予潔問得坦白,天底下有哪個女人這麼寬宏大量,願意讓她車予潔做台面上的妻子,然後委屈自己當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不能接受就拉倒。你是我老婆,當然要擺第一位。」于睿走近,攬住她細瘦的肩,那模樣就像個「哥兒們」。
車予潔乾笑幾聲,接著無言以對。
就說他不懂愛、孩子氣,在事業上他或許成就非凡,但在愛情這個領域里,他單純得像個孩子,只一味要愛,不知道別人付出的悲哀。
但她或許該覺得幸運。
至少在他的眼里,她與其他女人畢竟還是不一樣的。
「好吧,看樣子,我只能點頭答應當你的老婆了。」車予潔溫順地將頭倚在他的肩上,享受這片刻的溫柔。
「沒錯,我們別再談『離婚』的事了。」于睿的大掌壓著她的小腦袋,讓她緊緊地靠在他肩上。
他討厭那兩個字,甚至感到厭惡,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都不要再听見。
第六章
坐在貼著大紅喜字的房間里,車予潔仍不敢相信,她真的嫁給于睿了?!
風風光光地辦了近百桌的酒席,她茫茫然地敬酒敬了一圈,笑得臉部僵直,走路時還覺得渾身酸痛,要不是于睿一路扶著她,她肯定腳軟得馬上倒地。
婚禮現場包是涌進大批媒體,鎂光燈照得車予潔有些頭暈,令人訝異的是,于睿體力好得嚇人,一整天下來不見他有任何疲態,對她更是呵護到家,體貼的模樣羨煞所有在場女賓。
對車予潔而言,在他凝視著她、替她戴上戒指的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現在坐在房里,她才開始慌了起來,主要原因就是化妝台邊那張大得嚇人的雙人床。
兩方家長當然都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未真相,而于伯母……不,現在要改口叫「婆婆」,甚至還拍了拍她的肩膀,開玩笑地要她早日替于家添個後。
他跟她……不會真的要上床吧?
車予潔看著那張床發怔,甚至連于睿進房來都沒察覺。
「一直盯著床看,你想睡了嗎?」他輕輕地關上門,看時鐘指著十一點整,她也忙了一天,應該是累壞了。
「呵、呵呵……」車予潔尷尬的笑,熱燙的感覺暈紅了她雙頰,畢竟「睡」這個字眼怎麼听怎麼曖昧。
絕佳的默契,讓于睿很快便了解她粉頰嫣紅的原因,他有些惡意的靠近,大手霸道地將車予潔攬入懷,她頓時全身繃得像雕像。
「親愛的老婆……」他故意拉長了聲音。
「你、你、你想做什麼?」車予潔一慌,緊張的問道。
「嘿嘿嘿……」于睿笑得一臉邪惡,手調戲地握住她的下巴。
「今晚是我倆的洞房花燭夜,你想我會做什麼?當然不能虛度良宵羅︰」于睿刻意的擠眉弄眼,表情煞有其事。
「不、不要吧……只是演戲而已。」車予潔試圖掙月兌他的懷抱,她從沒想過兩人親熱的可能性。
想到他寬闊的胸口、溫暖的大掌……她吞了吞口水,覺得全身燥熱不已。
「要演戲也得演得像樣一點,你說是吧?」于睿露出可惡的笑容,故意這樣說想嚇唬她。
她慌亂的樣子看來十分迷人,更流露出一種小女人的氣息,這樣的她,讓他想起在花店那一夜,他差點吻上她的那股沖動……
于睿偉岸的身子一僵,他更詫異的發現,光只是想到那一晚,他竟然有了生理反應?!
那感覺來勢洶洶,于睿馬上察覺要是再不放開她,難保他不會做出什麼「慘無人道」的事。
他居然想對「哥兒們」不軌?噢!他一定會遭天打雷劈,難道是自己太久沒踫女人,這會兒就成了急色鬼,竟對車予潔有了不該有的想法,真是可怕啊可怕。
于睿收起玩笑的臉,難得正經的放開她。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我就不開你玩笑了。」他也不跟自己開玩笑,誰知道會不會玩出火來?
于睿第一次對自己的自制力失去信心,他無奈地轉身朝牆邊走去。
「你放心吧!你睡床上,我睡沙發,這問題我老早就想過了,你沒發現我特制了這個四人座的長沙發嗎?」
車予潔睨了牆邊那組長得嚇死人的沙發一眼,卻又不由得心里一酸,胸口隱隱作痛。
他果然不把她當女人看,就連同房共眠都不能引發他的。
矛盾的感覺交雜在她的心底,她感到安心,卻也同時感到失望,只能勉強的扯唇微笑。
「那我上床休息了。」她轉頭瞥見換下的新娘禮服,那象徵幸福的白紗刺著她的眼,讓她更加難受。
「好,我去洗個澡,你先休息吧!」于睿拿了自己的換洗衣物後,便直接走進了浴室里。
听著浴室內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陷入被窩里的車予潔慢慢張開眼楮,看著浴室的門發呆。
于睿,從今以後就是她的丈夫、她的天,他能帶給她幸福的未來嗎?
車予潔怔怔地想了很久,兩人從小到大的相處情景一幕幕在腦海里涌現,就這麼嫁給了他,她似乎沒有太大的不甘和抗拒,難道這就是愛嗎?
她發呆冥想,直到驚覺浴室的水聲停了,這才閉上眼裝睡。
于睿果著上身、頭發還在滴水,輕手輕腳的走出浴室外,看著安睡的車予潔,他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看著她的睡顏,竟莫名地感到心滿意足,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發,他將她的甜美容顏盡收眼底。
「放心吧,我會保護你一輩子。」于睿低聲的說,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發尾的水滴在她的臉上,他輕輕地替她拭去,然後站起身,回到屬於自己的長沙發里,優閑自在的閉上眼楮。
听到他平穩的呼吸聲傳來,車予潔睜開雙眼,側著身,看著不遠處的他。
既然講好了是演戲,為何他還要對她那麼溫柔?
難道他不知道,這種作法不是為她好,只是讓她陷得更深更痛苦嗎?
他的「一輩子」像根無形的繩索,一圈圈地將她束緊,她幾乎無法呼吸。
他發尾上的水,滴在她臉上,卻也落在她心湖里,讓她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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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還是一樣的過,他們兩人的婚姻生活出人意料地平順。
車予潔還是在花店里工作,于睿仍是當他的模特兒,車予潔的溫馨接送情看在眾人眼底,兩人的感情羨煞旁人,成功地瞞騙大家。
但仍有些坊間流傳的中傷謠言,認為兩人的關系很快就會趨於破裂,甚至還直言論斷兩人的婚姻不超過兩年。
只是,愈是有這種傳聞出現,于睿就更要制造出兩人甜蜜的假象——他總是在上車時,在她的頰邊印下輕吻;要不就是伸手輕撩她的長發,溫柔得像是天底下唯一的百分百情人。
而他每天的空閑時間,就是待在車予潔的花店里,閑來沒事地模東模西。
窩在小花店里的于睿,怡然自得的神態令車予潔看得怔了。
她甚至懷疑,于睿那張令人迷醉的臉,她就算看一輩子也不會厭倦。
可是車予潔怎麼也搞不懂,他為什麼老是在她身邊流連?
「你每天看還看不過癮嗎?」于睿放下手中的報紙,抬眼迎視一臉慌張的車予潔,臉上笑容過分張揚。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看你看得很礙眼,你沒別的地方可以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