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弄好了,我等你回來,馬上就可以送過去。」小紅露出笑臉,比了個勝利的「V」手勢,有她小紅在,一切都搞定。
車予潔滿意的點點頭,小紅的工作能力讓她很放心,一點也不像那個男人,只會讓她傷心……
小紅看出車予潔臉上閃過的情緒,偷偷湊上來在車予潔的耳邊說了句︰「丘比特真是豬投胎。」還對著她擠眉弄眼,弄得車予潔一臉不明所以。
「你在說什麼啊?」車予潔睨了小紅一眼,卻換來小紅鬼鬼祟祟、一臉興奮的表情。
「跟你說個小道消息︰上次你不是到『凱皇』送花嗎?那里的經理對你念念不忘,從那天起他每個禮拜都問我你什麼時候會再出現,對你很有興趣的樣子。怎麼樣?要不要今天你送,看看會不會有桃花運?」小紅一臉躍躍欲試的神情。
「神經!」車予潔白了小紅一眼,轉身就往里間走去。
「真的啦,他真的對你很有興趣,一直說要到店里來看你……」小紅一閃身,擋住了車予潔的去路。
「那他來了沒?」她忍不住潑了小紅一桶冷水。「男人都是說說而已,別太認真。」
就像于睿一樣,每個女人都是他的掌中肉,但到頭來有誰留在他的身邊?還不是一個換過一個。
她對男人的信任,早就被于睿的惡行惡狀給破壞光了。
「嘖嘖嘖……」小紅突地搖頭,又重復一次她剛才說的那句話。「我說的果然沒錯,丘比特真是豬投胎,老是把箭射歪,一個于睿就把你弄得七葷八素,拒男人于千里之外……」
「說什麼啊你!」這下,車予潔果然听懂小紅的意思,她俏臉一紅,準備追殺這個亂說話的小丫頭。
小紅動作飛快,一把搶過車予潔手中的鑰匙、捧起今天要外送的花,咻地往門外沖去。
車予潔瞪著小紅逃竄的背影,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小紅方才說的話……
她氣歸氣,卻無法對自己否認,這丘比特果真是豬腦袋,竟然讓她喜歡上于睿這個大豬頭,為了他牽腸掛肚、為了他至今沒交過男朋友……
丘比特鐵定是獨厚「同類品種」。
車予潔氣悶的整理花束,不自覺回想起這些年來兩人的糾葛︱︱
打從她們母女倆住進于家提供的房舍之後,她和同年的于睿理所當然一同上學,只是……
小說里寫的,都是男主角傾盡全力照顧女主角,呵護她、寵愛她,最後兩人情投意合終成眷屬,這樣的戲碼,跟他們兩個演的完全不同。
他帶著她上學,老愛拉著她的手跑,讓明明矮他一截的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得心髒快要跳出胸口;看似听話的他,書本老帶不齊,總是在校門口搶走原本屬于她的書,讓她因為沒帶書本而被老師罰站。
包別說她從小被他欺負到大,一頭長發莫名其妙地被他剪了好幾次,無論她怎麼哭泣,他就是喜歡剪掉她的頭發,說是看了礙眼……等等諸如此類的事多到數不勝數,她已經對這個人完全死心。
但奇怪的是,于睿卻記得她每年的生日?
貧窮人家的小孩連過日子都難,哪還能想到生日這檔子事?她除了羨慕之外還是羨慕,看著人家吃蛋糕,自己卻只能猛吞口水。
生日的那一天,他還是一樣害她被罰站,放學時她氣得轉身就走,他卻將她拉到操場角落,端出一個滿是鮮甜女乃油的草莓蛋糕。
剎那間,車予潔以為自己的心髒快要停了,以往擺在櫥窗里看得到卻吃不到的甜品正誘人地等她品嘗,她哪還有什麼氣,笑得嘴角幾乎要滴出蜜來。
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和平相處,還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著蛋糕,氣氛再溫馨不過;正當她因為他難得的溫柔而陶醉深陷時,他還是不改惡劣作風,將剩余的女乃油糊在她的臉上……
那時,她很生氣,氣得一路追打他回家,終于,他的假面具被掀去,被于家兩老處罰,在牆邊跪了一個小時,差點站不直身。
原本一肚子氣的她,看到于睿跪在牆邊時,愧疚感才源源不絕的冒了出來,而他唇邊掛著的暖暖笑意,更讓她覺得抱歉,深情雙眸令她淪陷了,然後……
她似乎再也無法自拔了。
車予潔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記憶中于睿那專注的眼眸,從那時候起就深植在她心中,往後的日子里無論他有多惡劣,都無法抹煞那時深情的凝視。
車予潔拿起剪刀過分用力的修剪枝干,再將殘枝扔進垃圾桶里,也將那個男人該死的柔情雙眸一並丟棄。
行動電話響了,車予潔皺眉,瞪著被擱在桌上的手機正在努力呼喚她。
由響鈴的旋律听來,一定是于睿打來的。
不想接、不想听!她應該徹底將他丟出她的生活,再也不接他的電話才是。
車予潔與音樂僵持了三十秒,最後還是很沒種的接起電話。
「又有什麼事?」她的語氣听起來很不耐煩。
「這麼久才接電話,還接得很不情願喔!」于睿扯出一抹輕佻的笑容,原本的壞情緒神奇地消失了。
「你真的很煩!」他煩得她心很痛。「不是才到女朋友身邊快活,又打電話來做什麼?」
「叫計程車啊!」于睿回答得理所當然,完全可以想像她此刻冒火的神情。
「于睿!」果不其然,車予潔的聲音隔著話筒尖銳地傳入他耳朵里。
「拜托,你是我的救星,只有你肯來接我啊!」于睿好心情的跟她開玩笑,將剛才與李寧的不愉快全拋到腦後。
「予潔,我的予潔……」于睿祭出柔情攻勢,低柔的嗓音透過電話,顯得更加迷人。
車予潔咬牙,覺得牙齒就要被她咬崩了。
她最最生氣的就是這樣!
這個男人根本像只花蝴蝶,妄想全天下女人拜倒在他的強勁魅力之下,就連她也不放過。
「你又想怎麼樣?」車予潔的口氣很差,一听到他的聲音,她的火氣就很大。
這男人把她當奴才使喚,她才將他載到甲女身邊,他不會又要求她將他送到乙女懷里去吧?
「我很想你,現在很想見你,所以……來載我吧。」
幾個字跳進她的心坎里,車予潔雖然知道是玩笑話,心卻還是漏跳了幾拍。
不過,她還是在下一秒蹦出回答︱︱「不去!我還要工作。」她毫不考慮,一口回絕。
這男人為了達到目的可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也難怪一大票不識他真本性的女人會被迷得團團轉,但可不包括她。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傷我的心。」于睿裝出受挫的表情,半晌後才突然想到車予潔根本不在身旁,他白裝了。
「哼!被你傷了心的女人可以疊成一座金字塔,少裝那種純情的模樣。」車予潔冷嗤一聲。
冷靜冷靜,別被他的三言兩語唬過去,他不是沒有她不行,他只是喜歡逗她、鬧她,嫌她的日子太好過︱︱她不斷在心中說服自己。
「可我跟女朋友吵架了,心情很差、很沮喪,想找個人聊聊心事。」于睿倚著大樓前的梁柱,一派瀟灑的模樣跟他話中內容十分不搭。
「那是你家的事。」車予潔冷下臉,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心軟。
「真的不想理我?」于睿裝出可憐兮兮的聲音,還不忘幫湊上來的小影迷們簽名,風采迷人依舊。
听著這樣的聲音,有知覺的女人都很難不心動,但車予潔仍在做頑強的抵抗。
「我要工作。」她說出來的話雖然是拒絕,但是已經能听出動搖的口氣。
「那我只好在這里等你忙完……」委屈的聲音再度傳來,于睿已經幫五個人簽完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