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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良夫 第6頁

作者︰席月紗

東伯男氣得拚命揚著手里的扇子,但也只能干瞪眼。

她傻傻地笑著,然後看著燕歸來的手漫下經心地問︰「阿來,我們什麼時候走啊?」無意識的視線習慣性的又栘到了修長的手指上,上面的咬痕有點觸目驚心。

「痛嗎?」不等他回答就又沒頭沒腦地問。

「很痛,現在遺忘不掉。」畢竟和她相處有些年了,他早習慣她沒有規則的思路,順著她的視線看著手上的傷痕,眼神下禁一怔。

客棧里的三個男人都以少見的呆滯表情,看著管柔柔執起他的大手放至唇邊,然後對準傷痕,含住。

「真的是我咬的哦。」小舌劃過自己的貝齒,痴傻小美人確認無誤,開心地對男人們笑了起來。

店小二托住自己的下巴,連連喘氣。

「好煽情,人家還是童子身耶,這不是故意刺激我嗎?」不行了,去喝茶壓火。

「管妹妹,」哀怨的東伯男此時是真的憂郁起來了。「你就算思春也要找你的東哥哥啊,做什麼找這個四處發情的婬鳥。」他張開雙臂又說道︰「快來投入我溫暖的胸膛,性感的東哥哥給你愛。」

燕歸來眯起眼楮,但是知道用下著自己出手。

一個算盤迎面向東伯男打來,接著精打細算的說道︰「小心嚇壞我們的鎮店之寶,我就要你女扮男裝接客。」

來者就是那死要錢,而且還小氣得要命的掌櫃江湖。走到被算盤暗算的東伯男旁邊,順手從他瞼上拔下自己心愛的寶貝,只見他的俊臉上出現了數個算盤珠子留下的紅印,可憐一代憂郁美男形象就這麼幻滅了。

東伯男瞬間僵硬成冰塊,然後從丹田迅速涌出澎湃的怒火,他仰天長嘯,「江、湖!我要殺了你。」然後一抖扇子,扇子居然瞬間成了一條鐵鞭。

頓時兩個人開始追打起來。

無視客棧里吵得雞飛狗跳的兩個瘋子,燕歸來反手抓住避柔柔正要放開的小手,看著她的眼楮輕輕地說︰「等我二天,三天後我來接你去江南。」

店小二來回看著這四個人,搖頭道︰「哎……好好的客棧里面,兩個瘋子一個傻子,還有一個是呆子。」

第二章

夜很深了,窗外的密林被風吹得如鬼嗚咽,或者說根本就是鬼在這樣的雨夜哭泣。客人都已安眠,沒有人敢在江湖客棧的深夜里醒著,除了一個人——江湖客棧神秘的女老板。

即使是江湖客棧的熟客都沒有人見過她,只知道這家客棧有個掛名的女老板,她從來沒有在白天出現過,只在夜里看店,每天當曙光來臨的前一刻便會消失在茫茫的密林中,只有少數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叫江詩。

江湖是這麼介紹她的——

「我和姊姊不是同一個老爹生的,想也知道我這樣的奇葩世上怎麼會有第二朵呢。我娘在這世上造的最大的孽不是克死了四個男人,而是根本不該改嫁給姓江的。因為改姓後,我變成江湖,可笑就算了,歹命的是我姊姊,竟成了江詩,你想想,一個好好的女人叫僵尸,這說得過去嗎?哦……你問我姊姊為什麼白天不見人?你見過僵尸在白天跳的嗎?」

雨無聲地下著,搖曳的油燈在斑駁的牆上劃著寂寞的投影。江詩臉色蒼白的在櫃台後默默地站著,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窗外。她在等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永遠也不會屬于自己的男人。

忽然二樓一間客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整個客棧唯一那盞微薄的油燈輕輕跳動了一下,櫃台之外,漆黑下見五指,換作常人,那一聲吱呀詭異得足以把人嚇掉半條命,但是櫃台後的人好像很習慣似的完全沒有受驚。

從開啟的客房內無聲地飄出了一道身影。

朝左邊走二十步站住,然後向右轉走四步是樓梯。

第一階安全,第二階要走左邊,右邊有個大洞。第八階是空的,要跳過走第九階。然後是平台,平台中間的木板翹了三塊,要抬高腳走六步,接下來又是樓梯。第一階跳過……

白色的身影安全地飄下危機四伏的樓梯,像是走過了千萬遍一般,連看也沒看就閃過了處處「陷阱」,動作自然得猶如在春天美麗的河邊散步。

白影踏人一樓的大堂後,開始沿著桌椅來回地繞圈,一遍一遍地繞著。微弱的油燈根本穿刺不了多少黑暗,大堂甚至比二樓還要漆黑,但是那白影就如幽靈般一圈一圈地繞著,居然沒有任何絆腳之處。

終于白影轉變了方向,飄向了托腮發呆的江詩。

避柔柔如往常般呆滯的眼神,和江詩隔著油燈對望良久,許久後仿佛累了似的,她居然可愛的朝左歪下了頭,只著單薄衣衫的她,嬌軀在雨夜的濕冷中微微瑟縮著。

江詩沒有理她,她知道管柔柔現在比白日還不清醒。在這樣的雨夜,清醒的人本來就是瘋子,一如她,可憐的瘋子能做的只是在黑夜里等待。

悠然嘆了口氣,江詩慢慢開了口,「同樣是等人,為什麼我總是空等。」這話她當然不是對正在夢游中的管柔柔說。

客棧的門匆然被一陣風吹開,夾雜著潮濕氣味的冷風趁隙鑽了進來,然後門很快又被關上。單薄的油燈承受不起這點折磨,掙扎了一下就無聲無息地滅了。

避柔柔冷得打了個哆嗦,隨即就被一個溫暖的身體抱住。

她溫順的依偎在溫暖的胸膛里,許久後忽然柔媚一笑,雙手摟住男人的頸項。「你娶我,好不好?」

「好。」簡潔低沉的男音正是燕歸來,他知道今天下雨後,連夜趕回來的。

當油燈再次亮起時,江詩又是一個人獨自在托腮發呆。她悠悠地嘆了口氣,「管柔柔,你真是一個讓人羨慕的女人。」

二樓的客房內,男人把懷里依然有些冰冷的嬌軀抱至柔軟的床上,然後想起身去關門,嬌媚的女人卻撒嬌不肯松開摟住男人的雙手,小臉如貓般在溫暖的頸項磨蹭。

痴傻卻可愛的管柔柔怎麼會是這樣子?

但是燕歸來卻像是很習慣似的單手把她攬入懷里,另一只手掌風一推,門無聲無息地闔上,即使在漆黑的夜里他也絕不泄露半點春光。

才揮下帷帳,饑渴的紅唇就覆了上來,柔媚的小手不滿足唇舌的安慰,急切地拉扯著他的衣襟,探向結實的胸膛,水蛇般的雙腿挑逗的磨蹭苦。

黑暗中傳來衣物褪下的摩擦聲,當肌膚毫無間隙地相貼時,那一陣冰涼和溫暖的沖擊使得兩人的喉間均逸出滿足的嘆息,滿足之後又發出渴望更多的申吟。

急切的輕吻從額頭一路延續到渾圓,小心避免著留下痕跡,然後停住。敏感的花蕾備受寵愛地顫抖著,管柔柔難耐的把手插入在胸前忙碌的發間,挺起胸晡迎合男性的挑逗。

漆黑的帷帳中,燕歸來的眼楮異常的明亮,他抬頭盯住她。即使在如此高漲的情況下,她的眼楮依然像陶瓷女圭女圭般,美麗卻呆滯得不真實。

她還是在夢游中。燕歸來眼里浮現了淡淡的悲哀,以前他也許會期望有一天能和清醒的她在一起,但是他現在卻覺得能這樣擁有她已經足夠。

收緊力道,一個深深的挺入,就像一種宣誓。

「柔柔,我的妻子。」

破舊的床開始咯吱咯吱地叫了起來。

起夜尿尿的菜鳥嘟囔著,「老鼠又鬧起了。」

雨下了一夜,帷帳里的喘息也燃燒了一夜。直至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來臨,燕歸來翻身下床,片刻後端來一盆溫水,溫柔地替疲倦人睡的愛人擦拭汗濕的身體和歡愛的痕跡。然後小心地幫她穿好白色的中衣,再把她抱回自己的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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