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留下,『我的情人』……」她點頭,笑得格外堅定。
只是,她沒有自覺到,她正走在-條危險的鋼索上,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愛與不愛,並不是說了就算,並不是不愛就能撒手這般容易。
她沒想到,她現在順從了自己心里的聲音,不顧一切地松開心中的箝制,她可能會萬劫不復?
我的……情人?
這般親昵的形容,莫名地讓柏彥斌的黑眸深了幾分,看著她仍舊紅女敕的唇,又有了吻她的沖動。
他不該有太多情緒的紛擾,畢竟他邀她來,就是要扮演這個身分。只不過,听著她語氣輕柔,小手輕緩的在唇邊游栘時,他竟被擾得心神一蕩。
像是怕撒下的火種不夠多似的,奈奈輕踮起腳尖,小手攀上他的頸項,主動地送上一個溫柔的頰吻。
從耳際、頸項、鼻尖、下顎、左邊的頰、右邊的頰……一個個的吻落在他的俊臉上,卻唯獨跳過曾經熱切纏綿的薄唇上。
柏彥斌僵直著身子,由著她在身上撒下星火。一顆心加快、再加快,大掌握住她的縴腰,知道自己該扯她下來,不該讓她在身上撒野。
但……沒有,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由著她像贖罪似的,在他的瞼上烙印。
掌心剌癢著,一顆心狂妄地跳動,寬大的胸膛開始失控地上下起伏。
期待、再期待……他驚詫地發現自己的渴望--他竟然希望她落下的吻,能再靠中間一點、再靠中間一點……最好能落在他的唇上。
「奈奈……」聲音不自覺低沉,他沉了眼眸,讓他的表情看來正常,卻仍讓火苗在眸中跳躍。
奈奈停住她大膽的動作,看到他的眸子變得比平常更加深沉,以為他動了怒,無奈地垂眸。
「不親……就算了。」她咬咬唇,決定結束她的放肆。
緩慢地收回她的手臂,輕輕的滑下他的頸項,腳尖由踮著的動作,慢慢地放平下來……
察覺到她即將結東她的吻,心中的騷動驀地擾得他失去理智。
他的反應是收攏他的手臂,將她抱緊。然後低下頭來,炙熱的氣息吐在她的唇邊,薄唇立即饑渴地覆上極誘惑人的紅唇……
原來,那渴望是真的,他真的想吻她!
一個吻,讓兩人失了魂,迷亂了他們的神智。
火熱的吻摧毀了兩個人的自制。在她刻意的配合與有意無意的漏風點火之下,她上了他的床,在一片黑暗的房里交出她的一切。
第八章
在安穩的夢中醒來,鼻端盈溢的是成熟的男人味,奈奈努力汲取屬于他的氣息,睜著清澈靈動的大眼望著他。
星星仍在天空中閃爍,她並沒有睡很沉。月光灑在床上,讓她能清楚地看見他的睡容,身旁的男人呼吸平順,已陷入深深的沉睡。
不敢開燈是她沒有自信的表示,她不想讓他在燈光下意識到她的身分。她不敢去猜想為何兩人會發展至此,是他把她當成莊雅涵也好,是他被沖昏頭也好,她只是想讓自己的初戀,留下一個完整的回憶。
她以為,會對他產生迷戀,是因為一時沖動;她以為,只要和他,擁有彼此之後,那樣的迷戀就會消失,等到要離開他時;心痛也不會產生。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給了他自己的身體後,心口還是這麼地疼?
小瞼貼著他,偎進男人的胸膛里,憶起不久前的纏綿。
他的熱情跟他的吻一樣教她震驚,他的吻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頸項、她的領口,他甚至帶著她領略從未有過的狂喜與疼痛。那時她才認清,他溫文的笑容只是假象,原來那並不是真正的他。
溫文爾雅只是表面,那是經過自制的他,或許看來和善,卻顯得冷漠而帶著距離,她喜歡的是那個……因為她而失控的柏彥斌。
身體很痛,但比不上心的。
吻她,單純只是因為她是梁奈熙?還是因為這也是戲里的一部分?
她一點也不後悔事情的發展,因為是她的主動,才會將兩人往火里推。
不去想事情發生的原因,不去想事情發生後的結果,她只是想留在他的身邊,就算只有一夜也好。
夜里,她落下了淚,他替她吻去。低沉的男人嗓音仍舊溫柔,她不由自主地哭侍更凶,大掌更加疼惜的將她擁得更緊。
是同情?還是憐惜?
都極有可能,想到他沒有推開她的原因,她揚起悲哀的淡笑。
無論如何,她都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愛。
暖暖的日光照進來,柏彥斌伸伸懶腰。
鼻尖隱約飄著一股幾乎聞不到的茉莉花香……一個心念閃過,他驀地睜開雙眼,大掌往身旁探索。
空的!
一種說不出的心慌頓時佔滿他的心緒,他從床上跳起直接沖往浴室,仍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人呢?!昨天纏綿許久的人兒呢?
察覺到她不見,第一個閃過他腦海的念頭,是--她後悔了?
他隨意套上一條長褲。壓抑不住地慌亂,讓他想確定她是否還留在這里?還是已經離他遠去?
不是擔心計畫生變,只是純粹的擔心,她後悔把自己交給他!?
他急忙想跑到她的房間確認,卻在經過窗口時看到她在花園里,正和大毛--他養的黃金獵犬,玩得正高興呢!
她笑不可抑,不顧形象又叫又跳,長發飛躍交錯,臉色一如春光乍現,恁是明媚動人……比昨晚的她,更加地動人。
心情煩躁而紛亂,他的目光離不開她;心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只是看著她嬌俏的神態以及雙眼發亮的模樣,他的心情便慢慢地下靜卜來。昨夜的點點滴滴,逐漸重回他的腦子里。
荒唐的一夜!
柏彥斌回頭望著凌亂的床單,枕邊還有幾根她掉落的發絲,空氣里充滿淡淡的麝香味,那是一夜欲放縱的味道。
失控,是唯一能形容昨夜情緒的名詞。
幾乎是一吻著她,就完全失去控制。尤其是在她主動吻上他的耳垂時,所有的自制完全崩潰。不知怎地就回到房里,他壓她上床,狂亂地要了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狂亂要了她,直到她虛軟地在他的懷里睡去,他還不想放開她,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他竟然要了她?
明知道她對自己有情,不該讓她恣意縱情,但一雙手卻總是不能克制的想踫觸她,並在擁住她之後不想放手。
現在……又該要怎麼面對她呢?
他回眸凝視著正在草地上的奈奈,她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停下與黃金獵犬玩樂的動作,揚起眼看著他,唇邊帶著淺淺的笑。
柏彥斌心里一驚,沉了眸。
如果,她認真了、不想離開他……那計畫就很難順利進行。如果真變成這樣的話,他又該怎麼做?
或許,他該跟她把話說清楚--昨夜的荒唐,他願意付出更多的酬金,這是他所能給的全部……再多,就沒有了。
柏彥斌一臉清爽地到奈奈的面前,她沒有轉過頭來,唇邊還是笑著,半蹲地撫模黃金獵犬的脖子,讓牠滿足地呵著氣,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轉栘注意力。
心里閃過一抹詭異的不悅,他曾經以為……照她昨夜的熱情回應,她應該會撲上他的胸口,甚至送上熱吻……他得花上許多的力氣跟她解釋,昨夜只是戲里的一部分。
但,沒有--她連一個動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