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靈微微扯唇,她又不傻,她當然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只不過,要是「財」不露點餡,不下點餌,魚兒又怎麼會上鉤呢?
韋靈攏攏一頭黑發,眼角瞄到那個鬼崇的男人眸光突變,她知道時候到了。
一口喝光手里的飲料,把垃圾交到莫風手中。
「我覺得渴,再買杯來喝吧!」韋靈笑著說。
「還渴?」莫風瞧瞧手中已空的飲料杯,至少也有五百CC耶。
「快去!」韋靈白他一眼,收斂笑容。
「好!」莫風二話不說,知道韋靈最討厭別人質疑她的話,乖乖的買飲料去。
莫風的人影在轉彎之後不見,一直躲在牆角後的男人,取而代之的跳了出來。
男人面色猙獰,舉著一把刀子,刀口指著她,正想出語恐嚇。
「把錢……」
「我投降!」韋靈笑得愉悅,雙手在男人還未開口前就已經舉起來。
男人怔了一怔,懷疑他是不是眼花。
她臉上的笑容,一點也不像被人搶劫,反倒像剛中了第一特獎一樣開心,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呀?
「我要……」男人開口,想說明來意。
「我知道。」韋靈再笑,那模樣一派閑適優雅。
「妳知道?」男人納悶,他什麼都還沒說,不是嗎?
「你要搶劫,我真的知道!」韋靈很體貼的替他把話說完,大概能看得出他眼中的疑惑,還不忘補充一句。「把護照留給我,其余的東西你可以全部拿走。」
「呃?」男人錯愕半晌,顯然沒遇過這麼配合的「受害人」。
「不過,你如果這樣放我走,你可能會很後悔。」韋靈放下高舉的雙手,很誠懇的看男人一眼。
「ㄟ……」現在是什麼情形?男人的臉上有三條線,竟然有被害人想主動留下來?
「我知道一個很值錢的東西……」韋靈眨了眨清澈的眼,露出唇邊的小梨渦,迷人極了。
「黃金面具!」男人很配合的應聲,他就是在機場里听到她提到這似乎很珍貴的東西,才會從機場苞著她來到這里。
「沒錯!值錢的很。」韋靈俏皮的眨眼,她在機場里撒下的網果然有效,這條大魚當真跟來了。
「那黃金面具在哪里?」男人急切的問道,搶觀光客搶了半輩子,他也覺得累了,如果可以大干一票後收山,倒也是件好事。
「我不知道。」韋靈應的理所當然,看見男人的臉色倏地拉下,趕忙補一句。
「我雖然不知道,不過你可以先把我留著,最多兩天一定會有人來找我,那個人知道黃金面具的下落。」到時候,她就能見到「他」了!
韋靈笑得甜蜜蜜,她的臉紅通通地,也不知道是因為灼熱的太陽燒烤所致,還是因為想到他。
「咦?!」男人所有能想到的話,都成了無意義的語助詞,沒辦法,不曾遇過像她這樣的觀光客,不但願意把所有的錢交出來,還不忘指點他一條明路。
「所以,找個地方把我關起來吧!」韋靈很「熱切」的建議他,並期待英雄趕快來救美。
小賊顯然昏了頭,不是很明白現在究竟是什麼情形,愣在原地半天。
「要快一點喔,要不然待會跟在我身邊的那個男人回來,就跑不掉了。」韋靈提醒道,可不希望她的計畫被個慢吞吞的小賊給破壞。
「喔,好!」小賊認真的點頭,看了她一眼,認同韋靈的提議。
「那我們走吧!」韋靈笑盈盈的,表情極為愉快,讓小賊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綁到個精神不正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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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希臘機場
在人群的後頭,一個男人沉穩的走出來。天氣炙熱,不拘小節的他,早月兌去合宜卻不人性的襯衫,那濕黏的感覺讓他皺眉,他寧可選擇清爽的衣物。
貼身的棉衫刻畫出他的肌肉線條,微長的胡髭使他看起來頗為粗獷,微亂的發黑得像午夜,渾身散發著一種冷漠疏離的氣質。
他是個相貌出色、耀眼的男人,像原始叢林不受控制的豹,有著寬闊的肩膀、單眼皮長眼楮、高挺的鼻梁、堅毅的雙唇,面容極具東方味。
鐘孟翰,人稱武術奇才,曾奪下國際、國內幾次武術比賽冠軍,無論是拳術、刀術、棍術,在他的演練下虎虎生風,頗具迷惑性,跌撲滾翻,每招每式都包含著進攻和防御,讓對手防不勝防,替他拿下不少獎項。
這樣的人出現在這里,不是為了訪問、不是為了講學,更不是為了傳播中華武術技藝,他來到這里是為了一個女孩。
一個讓他頭痛的女孩──韋靈。
認識韋家是一個機緣,他與韋百陽的三個兒子,在同一個武術師父下習武,雖然不算熟識,但彼此知道有這一號人物,畢竟能遇到值得尊敬的對手,對一個習武的人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後來韋家的三個兒子全有了自己的工作,只剩下鐘孟翰一個人繼續在武術界鑽研,成為武術之光,這原是一件好事,但卻是他惡夢的開始。
原因不為其他,只因為韋靈成了他的學生。
鐘孟翰鼻息沉沉,胸膛起伏,看似平靜無瀾的表相之下起了淺淺波痕,只因想起那個女孩。
他自認不怕苦、不畏難,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在競賽舞台上,曾因學藝不精被擊傷,斷了三根肋骨,都沒能讓他萌退學武的路,反而精益求精、努力向上。但是韋靈這丫頭的毅力,卻遠勝于他。
讓他頭疼的是,她的毅力不只用在武藝上,還用在他身上。
「鐘先生、你是鐘先生吧?」
一個男孩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夾雜著急促的喘息聲,鐘孟翰轉眸看見一個高瘦的男孩朝他跑來。
莫風跑到鐘孟翰的身前,蒼白的臉龐上流著汗,一副心急的模樣。
「你是鐘先生吧?是不是韋先生請你來的?」莫風急喘著,還沒恢復正常的呼吸,就匆忙的開口確認。
鐘孟翰點頭不語,心想這應該就是韋百陽在電話里提到,帶著韋靈私自離家的莫風。
只不過……鐘孟翰瞧著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體力搞不好比韋靈還差,一副未經風雨的憨直,恐怕主控離家出走的人,是鬼靈精怪的韋靈,他只是個被愛沖昏頭的男孩罷了。
只是,韋家的男人寵壞韋靈,沒人肯承認韋家的小可人兒,早已成為一個小魔女,想欺負她可是難上加難,但是被她牽著鼻子走的人卻是數不清,光是武館里那群被迷得東倒西歪的男人,沒有上百個,也有幾十個。
莫風看到鐘孟翰點頭表示身分,心急的模樣稍緩,但還是掩不住的慌張。
「韋靈不見了,那天我們剛到希臘,她口渴,叫我去買飲料,我回來後,她就不見了,都是我,我不該放她一個人的……」莫風帶著鐘孟翰往外走,一邊交代事情的始末,一臉的自責。
鐘孟翰安靜地听著莫風的說法,黑眸沉靜而冷漠,像能看穿一切,思考著每一個環節。
「你是韋靈的武術老師,你一定能把她救回來,對吧?」莫風努力尋求肯定的答案,安撫他不安的心。
莫風只要想到韋靈的三個哥哥,他就全身冒冷汗,要是韋靈有絲毫差錯,他肯定會被剝掉一層皮。
「你既然知道韋靈學過武,就應該知道要捉住韋靈,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鐘孟翰暗冷的眸光,始終帶著疏離,有意無意的距離感,看來更添神秘。
「韋靈那三腳貓的功夫,笑死……」莫風一改心急的模樣,大聲的笑了兩聲,正想嬉笑她學藝不精時,收到來自鐘孟翰充滿殺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