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他來救她,不是要看她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兮兮,是要看她笑臉盈盈的美麗模樣,說不出心疼她的話語,但他的心里揪成一團。
「嗯,不哭。」她點頭拭去臉上的淚,抬頭迎向他的眼眸,心頭暖烘烘的。
「瞧瞧妳,都快曬月兌一層皮了。」他心疼的撫著她紅通通的臉。
「沒關系,家里有種特效藥能治日曬月兌皮的毛病,抹上去就好了。」阮盈盈撫著疼痛的臉,努力露出笑容,不讓他擔心。
「家?妳不是孤兒?」韋睿皺起眉頭。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在瀘沽湖有養父母……」她應該跟他提過這件事。
韋睿的眉皺得更緊,臉色看起來難看極了。
「所以說……妳真的是『女兒國』的女兒?」
「當然。」阮盈盈回答的很肯定。
「人說瀘沽湖的『走婚』習俗,至今仍然盛行?」他又問,眼眸更顯危險。
「當然!」她不但肯定,還附上點頭來增加可信度。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在『女兒國』里,女人的權力大于男人,在感情上更是這麼一回事,你可得對我好一點,要不然哪天我看你不順眼……嘿嘿!」她附上嘿嘿兩聲,威脅味道濃厚。
韋睿的黑眸瞇了起來,臉色鐵青到不行。
昨天,他那麼急想趕到瀘沽湖把陶俑給找出來,現在他卻想把阮盈盈綁起來,再也不讓她回到女兒國,那個她一不高興,就能把他踢到房門外的國度……
「走吧,我們回家吧!」阮盈盈對他伸出小手。
看著那雙小手,韋睿的心動搖著,他握住她,緊得像是要握住兩人的未來。
避他什麼「女兒國」,只要他韋睿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任何男人進她的閨房,哪個不想活的就來吧!
第十章
車子顛簸著,坐在後座的韋睿心卻滿滿的,一向冷漠的臉竟然帶著笑意,讓一路看著他的司機,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
車子經過一大片草原,草原邊的茅屋,有幾個穿著民族服飾的少女站在門前,跟他們招手問好。
「她們是寧蒗的普米族人,個性隨和大方,人又漂亮,快把握機會看呀!」阮盈盈隔著車窗玻璃介紹著,也跟她們揮揮手。
韋睿挑了挑眉,頭轉也不轉,低哼了一聲。
「妳別以為找幾個女人,就能轉移我的注意力,妳回答我的問題,究竟怎麼樣我才能娶到妳?!」他皺眉瞪了她一眼。
從司機的口中確認,人稱「東方女兒國不的瀘沽湖,至今仍保有「男不婚、女不嫁」的傳統「阿夏」習俗。
阿夏,就是情人的代稱,關系短得可能只有兩三天,長的話可長達數十年,甚至終身彼此相隨,可是只要女阿夏改變主意,就能隨時將男阿夏踢出門去。
他只要一想到,阮盈盈可能將他掃地出門,他就一肚子火。
阮盈盈笑了笑,仍是不回答,將他的怒容看入眼里,樂在心里。
車子繼續開過了一個山頭,一面湖泊在松樹林後若隱若現,司機登時高呼︰「看到瀘沽湖了。」
「快看!這就是瀘沽湖。」阮盈盈硬轉過他的頭,讓他看看這個當初讓她心醉迷戀的地方。
眼前的瀘沽湖安靜平和,微風撩著湖邊的樹枝搖晃,傳說中的格姆女神山像一只沉睡的母獅子,靜默地伏在湖邊,湖水寧靜中帶點神秘,有掩不住的懾人霸氣。
「記得我第一次來到瀘沾湖畔,就再也不想走了。」阮盈盈低語著。
每一次看見這個湖泊,總是久久無法回神,大自然的魅力非筆墨所能形容,像是能把她的靈魂勾引到瀘沽湖畔,蕩漾在秀山綠水中。
韋睿看著她,心里同樣有著激動,他也不想走了。
這跟瀘沽湖沒半點關系,純粹是因為她。
「瀘沽湖有五個島,我就住在最小、最里面的里格島,就在格姆女神山下。」阮盈盈繼續介紹著,韋睿則是因為她故意忽略他的問題而生悶氣。
他對這里的任何東西都沒有興趣,除了她,更該死的是,她卻是這里最難得到的一樣寶貝。
男不婚、女不嫁,這是什麼鬼習俗?
他跟那種只惹風流債,又不盡男人義務的弟弟韋亞,絕對不一樣。
天啊!誰來幫幫他,幫他把這個調皮麻煩的阮盈盈娶回家?
兩人在湖邊徘徊著,正巧看到當地的特殊景象,就是那里的交通工具--豬槽船,船正在湖邊等候將兩人載往里格島,也是阮盈盈養父母的家。
「快上船吧,再不上船,天就要黑了。」阮盈盈催促著。
「急什麼?妳有情人在等妳啊?」韋睿沒好氣的說著,不知道怎麼搞的,一遇上阮盈盈,他不但變得易怒,還跟著善妒了。
「沒有!我現在的『阿夏』是你,我不會同時和兩個『阿夏』交往的,要的話就得先把你給甩了。」阮盈盈笑得很愉快。
「哼!」韋睿不快的撇嘴,這個理由一點也不能安撫他。
他坐上船,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放松,只能轉頭望向湖面,轉移他的怒氣。
湖面不時隨著天光雲影不停地變幻景色,流雲倒映湖中,點點漁帆似泛舟雲上一般,船夫一邊劃著豬槽船,一邊悠哉的打漁,遍撒的魚網將靜謐的瀘沽湖激起陣陣的漣漪,看來份外美麗。
「還真是會利用時間呀!」他冷語說道,對這個留住她心的地方沒半點好感。
阮盈盈微笑不語,仍是望著遠方。
韋睿起身靠近她,小船搖晃了一下,阮盈盈嚇了一跳,他倒是臉色如常。
「我問妳,如果妳有了我的孩子,是不是就得嫁給我?」他還是沒放棄任何能把她留在身邊的機會。
情侶哪有不吵嘴的,要是哪一天她想分手,他怎麼辦?
但是結婚就不一樣了,他至少還有個儀式可以保障,不能讓她說離就離。
有了婚約的束縛,就算以後她想離婚,還得經過他同意,那他至少還有機會挽回她,而不是什麼該死的「走婚」,說結束就得馬上結束。
「我用不著嫁給你呀!」她沒忘記回答他的問題。「在女兒國里,有了孩子就歸女方所有,女方會負責將小孩養大,不需要結婚的。」
「吼!」韋睿听到自己忍耐到極限發出的怒吼,大掌緊握成拳,幾乎要瘋了。
「笑一個、笑一個,舅舅就在前面,他就是我在女兒國的養父,如果他對你沒有好印象,你大概連我家的門都進不了。」阮盈盈微笑提醒著。
在女兒國里,所有家庭的成員都是由母親以及她的小孩和舅舅所組成。媽媽掌管財物,舅舅則是掌管禮儀,尊敬長輩的古老習俗,可容不得韋睿放肆。
韋睿何等聰明,自然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至少……為了阮盈盈,他會忍上一忍。
小船靠了岸,阮盈盈開心的迎上去。
「舅舅,我回來了。」她滿臉甜笑,很高興回到這塊土地上。
「不是說幾天就回來,怎麼慢了?」舅舅模模她的頭,關心的問道。
「恰巧有事,多忙了幾天……」阮盈盈退開身,將一臉撐著尷尬笑臉的韋睿,推到舅舅的面前。
「舅舅,他是韋睿,是我在昆明遇到的朋友,從台灣來的。」
韋睿勉強掛上的笑臉拉下來,瞪她一眼。
「我是她的『阿夏』,不是朋友。」韋睿別扭的說著當地的特有名詞,順便為自己「正名」。
阮盈盈的臉上一陣尷尬……哪有人這麼自我介紹的。
舅舅看了阮盈盈一眼,眼中有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