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她平靜地說道,在他的視線下,努力維持冷靜與驕傲,但仍不自在地變換坐姿,因他毫不遮掩的日光而感到些微憤怒。
他的眼神有些不同,之前總是與她怒目相視,現在仍是四目交纏,但眸光卻熱切了些,因為他灼熱的視線而不由自主地略微顫抖。
「沒錯。」韋浪把外套穿上,動作間,黑眸仍沒有離開過她,眼前的女子是那麼美麗傲慢,那神態甚至跟他有些相似,他第一次對女人的興趣超過了寶物。
「你在看什麼?!」被他盯得有些慌,她憤怒地質問,再次失去冷靜,只因發現那雙黑眸在盯著她看時,更顯得銳利而有些許邪氣,讓他看來更加張狂霸道。
韋浪的笑容不減,沒有因為她的憤怒而收斂,听見她的問句,嘴角還帶著那抹邪笑,緩緩的來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身前蹲下,讓高大的身軀與坐在椅上的她平視著。
「我應該不是第一個盯著妳看的男人,我在猜,有幾個男人曾經被妳這麼嚴厲的指責過?」他若有所指地笑著,話中的意圖很明顯,意思就是說,她喜歡這麼穿,就該習慣別人這麼看。
喬瑜自然听出他話里的涵義,她氣憤地瞪大眼楮,沒想到自己會遭到他的言語輕薄,她美麗的眼眸一沉,然後陡然以俐落的動作,狠狠地抬腳,往他的小骯上踹,冷不防的賞了他一腳。
「……」韋浪悶哼一聲,猛地退了一步。
這女人還真不知道什麼叫「腳」下留情,要不是他對疼痛的忍耐度大于常人,大概已經癱在地上申吟了。
「潑婦!」他毫不留情的批評著。
她或許真的很美麗,很吸引他的注意,但仍舊是心腸狠毒的潑婦,把他難得對女人的好感又丟到幾公里外了。
「!」喬瑜也不客氣的回罵了一句,恨恨說道。
喬瑜凶惡地瞪著他,看他還有沒有膽子再犯,瞧他剛才的眼神,像是想把她給吃了一樣,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賞他一腳算便宜他了。
「算了、算了、算了。」韋浪連續說了幾聲,語氣里充分表現出他的後悔,他的確該跟以前一樣,跟女人保持距離才是。
「把衣服穿上,我們該出發了。」韋浪揉著月復部,決定不再給她好臉色。
「去哪?」喬瑜瞇起眼楮,冷著聲音問道,她才不要跟著他到處亂跑。
看著她提防的眼神,韋浪的態度有幾分慵懶,緩慢地挑起濃眉,視線緊鎖著她的窈窕身影,賣關子說︰「我有兩個打算,一個打算是把妳給賣了;另一個打算是夜探金字塔。」
話畢徑自往房外走去,喬瑜愣了一秒,隨即套上外套,往外沖去。
出了飯店大門,喬瑜發現有輛吉普車在外面等著,開車的人看起來是當地人,不過卻和韋浪熟得很。
「吉姆,好久不見了。」韋浪擁抱眼前粗壯的男人,笑得開心。
「是啊,算一算也有幾年了,你這個人沒任務就不會出現,我已經習慣了。」吉姆同樣咧開一張大嘴,用力的回抱著韋浪。
「君子之交淡如水,說的就是我們的交情了。」韋浪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之後,迅速跳上吉普車。
吉姆正欲開車時,掃了一眼隨後跟上的喬瑜,用眼神詢問韋浪。
「妳來不來?」韋浪不理會,只是對著喬瑜問著。
「來!為什麼不來?!」喬瑜隨即跳上吉普車的後座,動作同樣敏捷。
「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形?」吉姆認識韋浪有十年了,參與尋寶任務數次,可不曾見他帶人同行,而且還帶了個女人……
不理會吉姆的疑惑,韋浪只是主動替吉姆將車子入了檔,指著前方。
「開車吧,再不行動,就要開到天亮了。」韋浪瞪了吉姆一眼。
吉姆看這態勢,知道韋浪沒有解釋的打算,也只能模模鼻子,認分的往前開。
「很遠嗎?」喬瑜將頭湊向前座,問著韋浪。「現在才剛入夜,為什麼會開到天亮?」
「遠、遠的不得了,妳最好馬上跳車,要不然會把妳的震到開花。」韋浪沒好氣的回答,還記恨她賞他的那一腳。
喬瑜瞥了韋浪一眼,這男人真是討厭,而吉姆一听,則是哈哈的笑了兩聲。
「人家可是個女人,你怎麼這麼說話。」吉姆回頭看了她一眼,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呢!
「她?!那是你跟她還相處的不夠久,她根本不能算是個女人。」韋浪毫不留情的批評。
「那是因為你不是個男人!」喬瑜不客氣的推了他一把,把怒氣出在他頭上。
吉姆冷眼旁觀著兩人的針鋒相對,突然覺得有趣極了,韋浪脾氣大,卻不發在女人頭上,眼前的她可是第一個引起他反應的女人。
吉普車在黑暗的大地上開著,只剩車燈照亮著前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旁的吉姆笑得很開心。
大概開了兩個小時,喬瑜發現韋浪說的一點也沒錯,她的的確快開花了。
一路上只能用顛簸來形容,大大小小的石頭,加上駕馭性高卻避震性低的吉普車,她被抖得七葷八素,要不是硬撐著不想讓韋浪看笑話,緊咬著牙根和他斗嘴,她大概已經癱在後座了。
「死了沒?」韋浪見她安靜下來,回頭睨了她一眼。
「你都還沒死,我死不了的!」喬瑜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這男人真是出口沒句好話,非把她氣昏不可。
「死不了最好,因為已經到了。」韋浪話畢,車子也剛好停了下來。
一听他這麼說,喬瑜的精神又來了,起身向黑暗的四周看了看,順著車燈看向前方,雄偉的金字塔矗立眼前。
「哇!」看著眼前的景物,她忍不住驚嘆。
埃及,一個覆蓋著文明神秘色彩面紗的古都,金字塔至今仍有著許多無解的謎題,傳說中,那是個眾神仍在的國度……而這一切,就在她的面前。
對于生長在海洋島嶼的她來說,置身沙漠之中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小王子與狐狸在沙漠中的故事、一千零一夜里的傳奇故事,永遠都只是腦中的想象,缺乏實際的溫度、觸感與味道,然而此時佇立在沙漠中的喬瑜,突然能感受到那種溫度與觸感,還有巨大的孤獨感。
「巨大的陵寢真的能得到永恆的生命嗎?還是只是想藉此掩飾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呢?」喬瑜突生疑惑。
正欲前行的韋浪驀地回頭,黑眸里有掩不住的訝異,因為這個疑問也曾存在他的心中,現在卻從一向不合的她嘴里說出,怎能不叫他震撼。
喬瑜的目光被雄偉的金字塔所吸引,並沒有注意到他注視的眼神,而她那一副專注的樣子,再一次讓韋浪怔怔地看呆了。
「咳咳咳!」吉姆清了清喉嚨,真是不習慣看到韋浪變成呆子的模樣。
韋浪趕忙回神,以眼神瞪了吉姆一眼,而吉姆則心領神會的用手劃過嘴唇,像是將嘴巴的拉煉拉上。
「不對,這不是你照片上的金字塔。」專注看著金字塔的喬瑜突地出聲,澄眸看向韋浪。
韋浪一徑沉默,一臉說來听听的表情,黑眸里有著期待。
「所有著名的金字塔,都有派人駐守著,這里卻沒有。」喬瑜跳下車,越過他往金字塔走去。
韋浪把贊賞藏在眼底,跟吉姆一同朝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