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丁璟莎摀住鼻子,不淑女的打了個噴嚏,還打個冷顫。
夏誠亞看她單薄的衣物濕了大半,頭發狼狽的貼在小臉上,山上冷風呼呼的吹著,還夾雜著雨絲,她不冷就奇怪了。
他大步走到她身邊,壓下她的肩膀,跟她一起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體貼的月兌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雖然有點濕,不過至少還夠厚,先披著,不然要感冒了。」夏誠亞慵懶的一笑,動作優雅而體貼。
「謝謝……」丁璟莎傻傻的回視他,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又美得像場夢,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狼狽的陽明山花季之旅,竟會讓她遇到暗戀多年的男人。
外套里有他的溫度,還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不嗆卻很特殊,不過一會兒,她就喜歡上這個味道了。
被她直盯著瞧,夏誠亞沒有太多的不自在,他早已經很習慣被人盯著看,不過她眼里的崇敬倒是意外的滿足了他。
「妳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水汪汪的。」夏誠亞毫不掩飾的稱贊,注意到她前額有一綹發絲落下,很自然的替她拂到了耳後。
丁璟莎一口氣頓時憋住,幾乎不敢呼吸,驚于他的溫柔,也驚于他說出口的那句話。
還記得幾年前的午後,她第一次蹺課,在圍牆邊意外的遇到他,他對她說過一句,讓她永生難忘的話,就是——妳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
這些年來,她听過的夸獎之詞很多,卻沒有一句話像這句一樣,讓她一記就是好幾年,從來不曾忘記。
「妳怎麼了?」夏誠亞看著她頰邊的紅霞,還有她眼里的不可置信。「我說話一向很直接,希望沒有嚇到妳。」
丁璟莎先是愣了下,而後扯開淡淡的笑容,明了地點點頭。「我知道。」
「妳知道?」她的回答倒是讓他訝異了。
「嗯,我知道。」她看了他一眼,沒打算向他解釋原因,這是她心里的秘密,某個仲夏午後發生的事,她一輩子的記憶。
沒錯,他說話一向很直接,幾年前這樣,幾年後還是這樣,台詞變都沒變過,還是輕易的讓她的心失速狂跳。
她唇邊欲言又止的笑容很美,讓他看得有些失神,她有種恬靜的美麗,單純而干淨,還有種無法形容的神秘感。
「我們怎麼認識的?」他突然很好奇,那時候的他怎會沒發現如此特別的她。
丁璟莎將他的外套拉得更緊一些,不是因為冷,而是想感受他的溫暖。
「我們不認識。」她淡笑著再重復一次,唇邊有絲無奈。
他們曾經交談過,這在她的記憶里是很美的一段,可是他不記得她……雖然早在預料之內,但仍有一絲受傷。
夏誠亞偏頭看她,能讀出她唇邊那一抹淺淺的推拒。
這也難怪,她連他的名字都記得,他卻只記得她的眼楮,也難怪佳人生氣。
不過,會生氣就是表示在意,他對這個發現很滿意。
「璟莎……」他突然親昵的喊著她,讓她的心跳亂了譜。「生氣了嗎?因為我不記得妳的名字?」
「我可不敢這麼想。」丁璟莎想也不想的搖頭,因為她壓根就沒讓他知道過她的名字。
「可是我覺得很歉疚。」夏誠亞看著她彎彎的眉,清靈的眼,愈加確定想接近她的念頭。
丁璟莎一听他這麼說,首次對他展開笑顏,小手擺了擺,外套微微滑落。
「歉疚?太嚴重了吧?」她會記得他是因為她的私心愛戀,他的歉疚根本不需要。
「可我就是這麼想。」他替她拉起外套,體貼的重新披好,這一次還不忘將她綁成發辮的濕發,從衣服里拉出來。
好長的頭發,直達腰際,真好奇這束發絲在干了之後,會有怎麼樣的風情。
「謝謝……」她不自在的縮了下,不習慣與男人有這麼親近的接觸。
「大家都是同學,別這麼客氣。」夏誠亞笑道,喜歡她的不自在,她的眼楮里有他所熟悉的傾慕,卻也帶著距離,讓他不禁想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看樣子,這場雨會下很久。」他抬頭看著仍籠罩著厚重雲層的天空。
「我想也是。」她打了個冷顫,雖然外套帶來溫暖,但濕透的衣服還是有著寒意,她鐵定要感冒了。
此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說了幾句,而後轉過頭對著她說︰「我的車子拋錨了,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不過現在拖吊車來了,妳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山?」
丁璟莎遲疑了兩秒,馬上就點頭,因為她已經全身濕透,要是再去等公車,她不病蚌三天三夜才怪。
「那這樣好了,我們躲在衣服下跑過去,一會兒就到了。」話畢,他絲毫不浪費時間,將她身上的外套拿下,大掌看似不經意的將她攬近,兩人肩並著肩,躲在西裝外套底下。
男性的氣息包圍著她,無法控制的紅染粉她的頰,他的呼吸燒著她的耳際,讓她的月復部一陣翻攪,好似有數不清的蝴蝶在飛。
「跑!」他低頭,朝著她笑,她幾乎站不住腳,只是茫然的點點頭,撐起一邊的外套。他攏住她的肩膀,兩人朝著不遠處的車子跑去。
雨漸歇,坐在人來人往的pub角落里,丁璟莎望著昏暗燈光下的男人,覺得自己像著了魔。
隨他坐著拖吊車下山後,她早該打道回府,卻在他幾句勸說下,由他陪著坐計程車回家換掉濕衣服,然後跟他吃了一頓下午茶,接著吃晚餐,甚至還跟著他到了夜店,啜飲著調酒……
這是生活規律的她,從來沒過過的生活,她覺得有點慌,卻也覺得很興奮。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個花痴,否則怎會答應一個幾年前暗戀的男人,跟著他跑來跑去?
想到此,她又開始覺得臉上溫度直飆,于是又喝了口長島冰茶,試圖降低臉上的溫度……
「妳酒量不錯喔,這已經是第三杯了耶!」瞧她杯子已快見底,夏誠亞訝異的說。看著雙頰酡紅的她,唇邊揚起純男人欣賞的笑容。
她很耐看,愈看愈美,自然散發出一種純淨的味道,就算在這種人蛇雜處的pub里,她仍清新的像精靈……有點小醉的精靈。
「是嗎?我覺得挺好喝的。」丁璟莎淡笑,酒意的發作讓她的笑容愈發輕松自在,澄眸因酒意而迷蒙,相對流盼間別有一種風情。
「這酒後勁可是很強的,妳別叫我背妳回家。」他開玩笑道。
「不會,我酒量很好的!」丁璟莎泰然自若的擺擺手,兩頰緋紅,眼楮像夜空里的星子,閃呀閃的。
夏誠亞站起身,由她的對面移坐到她的身邊,聞到她發上傳來的淡淡香味,卻也有更濃的煙味,是在這里沾染上的。
白天送她回家時,她很快的洗了澡,吹干頭發,他在車上等待的時間並不長,或許是她不施脂粉,所以用不了多少時間。
當她帶著笑坐進車內時,也跟著帶進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長長的發絲披散在肩上,隨著她的走動而擺動,他的心也跟著晃呀晃的。
那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飄在空氣里若有似無,聞的不是很真切,他有個沖動想埋進她的發絲里,確定香味的來源。
不過,他雖然風流,卻不下流,他不做這種嚇死佳人的事……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只是現下,她的發絲除了淡香之外,還夾雜了煙味,讓他皺起眉頭,像是這煙味沾染了她的純淨,他有些後悔帶她來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