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還來不及喘口氣,高中三年就過了,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到了大學,兩人竟然又選了同一個學校,甚至是同一個科系……注定了上半輩子的糾結。
事已至此,白家潔決定不再掙扎,或許她跟他就是要這麼一輩子牽牽扯扯的,于是在畢業後,瞿淳堯提出要一起合伙開設公司時,她只用了兩秒就答應了。
隨著年紀的增長,瞿淳堯的外型有了明顯的改變,原本小她半顆頭的身材,突然地拔高,不但變高也變壯了,看來的確很有男人味,就連她都有些芳心蠢動了,但她可沒那些女人那麼膚淺,她欣賞的是他做事的決斷與努力。
但無論怎麼說,這小小的暗戀,她從來沒讓它曝光過,只因為……怕自取其辱。
這一路走來,陪在瞿淳堯身邊的女人,她清楚的很,清一色全是文靜嫻雅的大家閨秀,先別說個性柔情似水,對他百依百順,就連人都美到不行……
他從小就看著她掛著鼻涕四處亂跑的糗樣,更別說是她跟別人吵起架來的蠻橫模樣,甚至她還曾經一個不小心,「踢」中他的重要部位,讓他哭個半死……
唉!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在他的心里能有什麼形象,更別說是會有什麼動心的成份。
看他一天到晚換女朋友,卻怎麼也換不到她頭上就知道,她跟他是絕緣體,注定只有共同奮斗的「哥兒們」命。
她的心里早有如此的認知,但卻仍停留在他身邊,始終不變,這一點,連她都無法解釋,到最後,索性想都不想,順其自然吧。
「哈啾!」
她又打了個大噴嚏,瞿淳堯將目光從電腦螢幕上轉了回來,望著她早已擤紅的鼻端,兩道濃眉皺了起來。
「妳要去看醫生。」他簡單的說了一句,附帶一個慎重的警告眼神。
她聳了聳肩,不把他的威脅當一回事,臉上的表情清楚的寫著……你能奈我何?
她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兩人從小的默契,已經能讓瞿淳堯知道她沒說出口的答案是什麼了。
「白家潔,妳知道妳為什麼交不到男朋友嗎?」瞿淳堯環起手臂,很認真的盯著她美麗的臉。
白家潔睨了他一眼,一副「你說看看!你說看看!」的表情。
「其實妳長的很漂亮。」他盯著她看了半晌,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一樣,認真的凝視著她。
白家潔一口氣哽在喉嚨,差點兒沒嗆到。
他、他、他……他剛剛說什麼?
「我現在才發現,妳跟小時候長的很不一樣。」他起身來到她身旁,黑眸瞠的老大,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而白家潔只是驚顫的回視著他,等著他的評論。
「小時候妳老愛在外頭亂跑,皮膚黑的像黑炭,一張臉老是玩的烏漆抹黑的,看不清楚妳長什麼樣子,就只記得妳的聲音,既宏亮又有精神,不過……現在可不同了。」
白家潔坐在椅子上,不安的挪動著身體,第一次被他這麼盯著看,她全身的寒毛直豎,竟然會覺得緊張。
瞿淳堯伸手將坐在椅子上的她拉了起來,像跳舞般讓她在他面前繞了一圈。
「現在的妳,不但身材好,臉蛋也漂亮,更別說是這皮膚……好的讓人想咬一口,連我那些女朋友都比不上。」瞿淳堯很認真的在她的臉上「模」了一把,充份感受到她肌膚的滑女敕。
這下,白家潔更是喘不過氣來了。
她知道自己長的還不錯,也常常有人這麼贊美她,她已經听到沒什麼感覺了,但是……這可是瞿淳堯第一次開口夸她,她體內那幾乎絕種,叫「害羞」的情緒,竟然猛地全涌上胸口,染紅她的雙頰。
望著身前那立體有如雕像般的俊美五官,深邃的眼正綻放著迷人的魔魅,性感的薄唇正說著夸獎她的話語……
她的眼神迷離,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拍動著,心情好的像飛在半空中,既興奮又快樂,她幾乎想開口建議他,好吧,你就咬上一口吧,我不會反對的。
「但是,妳一點兒也不像女人。」
瞿淳堯的一句話,將她興奮的神智打回原位,所有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只剩她愣在當場。
「妳說話不像女人,動作不像女人,連個性也不像女人。」瞿淳堯挑起眉,很認真的對她品頭論足。
她的澄眸微微的瞇了起來,原有的迷離眼神轉為殺氣,等著要一舉將這不知死活的男人劈死。
「當我建議妳該去看醫生的時候,妳該微笑點頭說︰『好,我會去看醫生。』,表現出妳溫柔听話的樣子。」瞿淳堯沒有意識到她的殺氣,也或許是他意識到了,但卻不把它當一回事。
「如果,我就、是、不、想、看、醫、生、呢?」白家潔一字一字的咬牙問著,「虛心」請教。
「那妳也可以撒個嬌呀,妳可以拉著我的手,暫時把我當練習的對象,對著我說︰『人家不舒服,你載我去看醫生好了。』這麼一來,哪個男人不全身酥麻,既可以不用自己出門,又可以得到男人寵愛,何樂而不為?」瞿淳堯覺得這真是個好方法。
「呵呵、呵呵。」白家潔笑的咬牙切齒,敢情這男人把她跟他那些女朋友搞成同一類人啦?她什麼時候做的出這種事!
「妳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瞿淳堯仍不知死活的露出一口白牙。
她反手揪住他的領帶,惡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再也忍不住了。
「瞿淳堯!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真不知道那些女人怎麼受的了你!」白家潔氣的頭頂直冒煙。
這個不解風情的家伙,竟在她被夸的頭重腳輕、快飛起來的時候,突然又賞了她一巴掌,讓她摔的鼻青臉腫,早知道這男人的話不可信,早知道兩個人是不可能有發展的……
「那些女人受的了我,是因為我從來不對她們說這些實話,我可是把妳當自己人,才跟妳這麼說的,我是用心良苦耶。」瞿淳堯拼命地想替自己掙一口得以活命的空氣。
「好一個『用心良苦』啊,那我怎麼能不『盡心盡力』呢?今天非剝掉你一層皮來報答你不可!」白家潔死命的掐著他的脖子,為消心頭之氣。
這男人真的不知道「感激」這兩個字怎麼寫,她為他賣命,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他竟然反過來嫌她沒有女人味,真是該死啊……
「喂喂喂……」瞿淳堯努力的掙扎著,大掌握著她的小手,沒有任何的曖昧,只有求生的意志。
「就說妳少那麼一點女人味,妳不知改進就算了,還愈來愈暴力。」他低頭抵著她的額際,想將她逼退,徐徐的熱氣全呼到她的臉上。
只不過,現在的白家潔感覺不到一絲浪漫,她滿腦子只想把瞿淳堯碎尸萬段。
「瞿淳堯,你還說!」白家潔氣的冒火,打死不退。
兩人斗的起勁,完全沒發現,辦公室的門快被敲破了。
「你覺得,我們要不要直接進門去就好了?」門外傳來低語。
「可是……我怕現在進去,會被白姐的台風尾掃到,她的破壞力可不是簡單幾句就能帶過的。」待得較久的員工,為了生命著想,遲疑著。
「但是,再不進去,可能就要出人命了。」到時候要是老板掛了,他們要向誰領薪水啊?
「這……也對,好吧!那我們就直接沖進去好了。」兩人達成協議,鼓起勇氣打開門,對里面大喊了一聲。
「經理,有客人正在會客室里等著。」兩人雙眼直視,努力將眼前的「奇觀」記在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