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好,要是向柏成了自己的室友,光听他低沉溫柔的嗓音,就叫人心情愉快,她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有事他負責?向柏再挑起眉頭。有事?能有什麼事?是他吃了這女孩?還是這女孩吃了他?
再說,要是這事真的發生了,凌懷又能負些什麼樣的責任?
他清清喉嚨,想到這些事的可能性,不知該說她天性單純,還是生性大膽?他低頭望著她,黑眸里光芒閃爍。
「怎麼了?」她眨著眼楮,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得沉默。
「難道妳不擔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沉聲問道,那雙深邃的黑眸落在她身上,一瞬也不瞬。
有那麼一刻,她被他的視線震懾,感到某種異樣的慌亂,像是被猛獸盯住的獵物……沒道理呀,他看來雖然冷漠,但行為和善,不該給她這樣的感覺,但是在那一瞬間,她真的有種喘不過氣的窘迫。
「妳還沒回答我?」半晌之後,他低沉的嗓音又響起。
袁名柔的視線被向柏鎖住,像被釘在原地似的,動彈不得,擱在他手臂上的手,此刻卻捏得更緊了。
「我都不擔心了,你擔心什麼?」終于,她鼓起勇氣仰視他,晶亮的秋水瞳眸注視著幽暗深邃的黑眸。
听完她的話,向柏才發現自己的擔心,實在有點多余。沒錯!她一個女孩子家都不擔心了,他煩惱這些做什麼?
他的黑眸凝視著眼前的袁名柔,眸底深處閃爍著神秘的光亮,雖然揉進一絲不解,卻難掩他魅人的神采。
「好,我接下妳的case。」他沉穩點頭,不忘在心里告訴自己,不過是接下一項再普通不過的工作,他絕對能勝任,而且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
只不過,他一向的篤定,在揉進了袁名柔這個不確定因子之後,似乎添了不少變量。
得到他的首肯之後,袁名柔高興的先行離開,向柏盯著電話,考慮半晌之後,決定把事情問清楚。撥了個熟悉的專線號碼,凌懷的聲音傳了過來。
「真是難得,我已經幾年沒在早上听到你的聲音了。能感受早上溫暖陽光的感覺,還不錯吧?」凌懷大聲消遣,語氣愉快。
「你在搞什麼?」向柏沒因為他的嬉鬧升起怒火,他早已習慣內斂。
「沒什麼,只是幫你找些生活樂趣。」凌懷說得理直氣壯,絲毫沒一絲歉疚。
「直接把我塞到一個女人的屋子里,這叫替我找生活樂趣?」向柏情緒仍是淡然,只是帶著點疑惑。
「喂!她可不是個普通的女人耶。」凌懷真心說道。還記得今天她走進門時,那股慵懶中帶著自信,柔軟甜美的聲音,叫人幾乎要酥了骨頭,要不是他偏好脾氣嗆爆的女人,他搞不好會將這女人納入花名冊內。
向柏沉默不語,知道他沒說出口的含義為何,不可諱言,在第一次看到她時,他也曾經因為她的容貌而有些許的贊嘆。
「那你也不必直接叫我住到她家里去。」向柏這不算埋怨,只是不解。
「這個給你個機會,沒有男人像你這樣……」凌懷最受不了的就是向柏老對他說教,說他跟另一位好友滕立宇,兩人老是留連花叢,沒一次認真,見他如修道士般的無趣生活,他好心的替向柏找個出路。
「我就是。」向柏不耐的打斷凌懷對他的評斷。
「你不算是正常的男人!沒有男人會幾年不談戀愛,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凌懷也不客氣的回嘴。
「這種事跟你說不通。」向柏懶得爭論,這叫理念不同,沒有誰對誰錯。
「說不通就別說了,你只要好好享受就好。」凌懷露出邪惡的笑容,想起今早袁名柔的大方主動,要不是工作太忙,他真想看看向柏遇到她時,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你在說什麼?下次再聊,我要過去了。」向柏微斥了他,知道凌懷一肚子壞水,只是想看熱鬧,看他出糗。
「過去找美人同居了?」凌懷再補上一句,得到的回答很干脆,是向柏掛電話的聲音。
向柏不是會拖拖拉拉的人,隨便收拾了幾樣隨身的用品,開車前往袁名柔的家里。從一開始,他就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但因為凌懷的動機可議,他想順著凌懷的想法,模清凌懷真正的用意何在。
到了她的公寓門前,才按了一下電鈴,她便火速的開了門,順便奉上一個足以讓人心跳失速的甜美笑容。
「歡迎光臨,請進!」她大開門戶,微傾身用手腕劃出一道弧線,做個邀請的動作。
向柏聳肩,略微側頭,看著滿臉笑容,努力表現出誠意的袁名柔。
她大方且大膽的令人訝異。迫不及待的邀請男人入屋,奉上一臉歡欣的笑容,就算她真的急需一個設計師來幫她,這樣的熱切還是讓人無法從心底接受。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這個問題從昨天遇到她之後,就不停的在他腦海里繞著,卻找不出個答案。
或許,他會沖動的答應她的要求,到她的公寓住下,也是想厘出個確切的原因吧。
「你剛起床,一定還沒吃早餐吧?」袁名柔不理會他質疑的眼神,眼兒笑得瞇瞇,像只滿足的小貓。
早餐?在向柏的字典里,根本沒有這兩個字的存在。他搖搖頭,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大步往內走去,準備再一次好好觀察她的小鮑寓,在心中有個基本的藍圖。
袁名柔由著他往內室走去,自己倒是進了廚房,努力巴結起她未來的室友,替他做起早餐了。
待向柏繞了一圈出來,袁名柔也剛好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還端著一個白玉瓷盤,瓷盤上平鋪著兩片火腿,兩顆半熟的蛋之外,還有幾條煎得干香的培根……
「咕嚕……」香氣傳來,他的肚子竟傳出從未發出過的尷尬響聲。
「餓了吧?」她捧上手中香噴噴的食物,先往他鼻尖晃了晃,而後以優美的姿勢,放到了看來有點年紀的餐桌上。
「廚房里有剛烤好的吐司,我去幫你拿來,喜歡果汁?還是咖啡?」她邊走邊回眸,忙碌的為他張羅早餐,像是他的小妻子。
「咖啡。」他像是被催眠般的月兌口而出,望著她走進廚房的背影,仍是呆愣,一直到她端出了咖啡,他還在原地發呆。
「坐啊,快點吃。」她催促他坐下,體貼的先把咖啡交給他,心想是他未曾在中午之前起床,神智難免恍惚。
他啜了一口咖啡,被動的在餐桌旁坐下,她隨即遞過刀叉到他的手中。
「敢吃半生不熟的蛋的嗎?要是不敢,我幫你重新煎過。」袁名柔堆上笑臉,小手支撐著下顎,看著他滿心歡喜。
有室友的感覺真好,不用再面對一室的寂靜,也不怕一肚子的話,沒對象可以傾訴。
他以動作響應她,三兩下就將蛋吃光,動作斯文卻迅速,連他自己都訝異,自己像是三天沒吃東西的難民一樣。
動作間,她只是望著他,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向柏第一次覺得被女人盯視到不好意思。「謝謝。」接過她細心遞來的面紙,他斯文的擦拭著嘴角,沉默的回視著她,猜測著她接下來又要有什麼驚人之舉。
「吃飽了?」她問,上半身傾近他。
「嗯。」他不動聲色點頭,看著離他愈來愈近的小手,在心里猜著她會不會再一次把小手搭上他。下一秒,她果然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