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注意到了。
頓時,靳嚴的眸光被笑意所取代,臉上揚起幾不可見的笑容。
原來,她並沒有嫁給谷天語。
這個事實讓他高興,但他隨即想到……她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要騙他,說她跟谷天語一起回台灣?
此時他看似平靜的表相下,其實隱藏著驚濤駭浪,怎麼也無法平靜,理智早早被丟棄在九霄雲外,腦中滿足映燕的身影。
「總經理……我們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找到她?」黃老見他這若有所思的模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在心里嘆口氣,怎麼總經理一談起戀愛,會完全失去平常的英明睿智?
黃老的話喚回靳嚴的思緒,他忖度著映燕可能會有的遭遇。猛地抬起頭,眸中有一絲驚慌。
「沒錯,要先找到她!」心口在熊熊燃燒,燒得他理智全無。「叫兄弟停下手邊的工作,我要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到她!」
兄弟?
黃老皺起眉頭,已經多久沒听到這個字眼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從總經理的口中听到,真是讓他吃驚。
「好,我會告訴他們。」黃老點頭,不打算糾正總經理。他想……總經理現在應該不在意這些。「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她給找出來。」
靳嚴無言點頭,毫不遲疑的拿起話筒,開始聯絡其它人,只要有任何線索,他都不會放過。
早在初見她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他將不停眷戀有她的夜……
第十章
周刊的報導,並沒有給映燕造成太大的困擾,因為她一向在廚房工作,所以見過她的人也不多,除了一開始廚房幾個人會好奇詢問她,一切又歸于正常。
這些天,她的心情漸漸平靜,在知道靳嚴沒有生命危險後,她感到安心不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就好。
熱烘烘的廚房里,眾人正忙碌不已,埋頭苦干著,為了趕在下午四點前能讓面包準時出爐。
「那個姓趙的女人在哪里?」一個粗魯的男聲闖進面包店,也不管店里是否還有人在,沖著櫃台就是一陣大吼。「把那個女人叫出來,叫她出來見我。」
「先生……你是找哪位姓趙的小姐?」老板提起勇氣,小聲的問道。
「趙映燕!」男人又吼了一聲。「你們沒看報紙喔?我要帶她去見我們老大,都是她,害我們老大每天不停工作,連我們也沒好日子過。」
老大?
老板臉色很難看,不知道映燕什麼時候惹上個老大。會是之前周刊上報導的那個……靳嚴嗎?但那個男人不是听說改邪歸正了嗎?
「還發什麼呆?!叫她出來,我要帶她去見老大。」男人不停的大吼著,沒注意到店門又被推開,走進來幾位面無表情的男人。
「好好好,我去叫她。」老板見眼前的陣仗,再顧不得其它,便直接沖入廚房叫人,讓映燕出來。
「這才對!叫那個女人出來,我好交差。」男人一臉得意。
只是他得意不久,猛地就被人賞了個爆栗,頭上傳來一陣疼痛,男人吃疼的摀住痛處,低咒轉身。
「是哪個不要命的……黃、黃、黃老,您怎麼來了?還有……總經理,您也來了?!」男人剛剛的神氣頓時消失無蹤,說話聲變得溫柔。
「叫你先來打招呼,你倒在這里耍起威風?趙小姐是什麼人物,由得你這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喊嗎?不知道是誰不想活了。」黃老怒氣沖沖,對著那男人當頭又是一記爆栗。
「她人呢?」沉穩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兩人的爭吵。靳嚴環視面包店,沒見到他想見的人。
面包店的員工見到他不怒而威的氣勢,全都啞了口,沒人敢出聲多說一句。有個比較勇敢的店員,用手指著廚房的方向,抖瑟的說︰「老、老、老板已經去叫人了。」
靳嚴將目光移向廚房,迅速的做出決定,他不想再等待下去,于是大步的朝廚房走去,一推開門,正好迎向她……
廚房內熱烘烘的,白色的蒸氣籠罩著四周,讓彼此對望的眼神顯得蒙,不甚真切。
兩人動也不動,廚房里的人也不由得屏住氣息,靜觀其變。
映燕的心里有些慌亂,他張狂的氣息已干擾了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該死的妳!」靳嚴突然大吼,大步的朝映燕走過去……
那殺氣騰騰的模樣,讓站在一旁的面包店老板趕緊閉上眼楮,深怕看到什麼血腥暴力的場面。
靳嚴大手一張,並沒有往映燕的臉上招呼過去,而是手一攬,將她縴瘦的身子緊緊擁在懷中。
「該死、該死、該死……」靳嚴的自制力已全然崩潰,在見到她平安的瞬間,雙手克制不住地抖著。
映燕突然被擁入她想念已久的懷抱里,也察覺到他抖顫的雙手,突然意會到,他竟然這麼擔心她?!
映燕的眸涌上一層淚霧,僵直的手感動的回抱他,一點也沒注意到手中白色的面粉,全揉到靳嚴的衣服上。
「妳到底是怎麼搞的?」靳嚴惡聲惡氣的吼著,唯有如此,才能讓他的心情稍微平靜。
映燕的響應是一陣沉默,她的臉緊貼著他的胸口,舍不得離開。
「為什麼騙我?!為什麼不來找我?」靳嚴當場質問,一點也不在乎身旁還有圍觀的人。
苞在身後的黃老,見大家滿臉興致的觀看著,像是正欣賞一部連續劇,不禁搖搖頭。
曾幾何時,他這個黑社會大哥,也要擔起清場的工作……
「請大家到外面等一下,外面等一下啊……」黃老一個個將舍不得離開的閑雜人等趕走,順道帶上廚房的門,讓兩人有獨處的空間。
「怎麼不說話?!」靳嚴的手收得更緊,音量卻沒減低。
一聲大過一聲的吼叫,不禁讓映燕皺起眉頭。
靳嚴的臉色也不好看,只要一想到她被家人趕出家門的事,他就一肚子火,難道她不相信他能照顧她嗎?
他低頭,想听她的答案,但是她卻不吭一聲。
「說話!」他又吼。
映燕努了努嘴,哀怨的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大聲跟她說話,真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好凶……」她嬌嗔道,水眸帶著霧氣,惹人憐惜。
靳嚴一怔,被她的女人嬌態震得心神恍惚,別說是什麼怒氣了,就連剛剛想說什麼都忘了。
靳嚴干咳一聲,試圖掩飾發窘的神情。沒辦法,只要一遇到映燕,他的表現就會失常。
「那是因為妳太不應該了。」靳嚴收斂起怒氣,在她的柔情眸光下,他哪還凶得起來?一顆心早已蠢蠢欲動,失速奔馳著。
「我做了什麼?」映燕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妳為什麼被家人趕出來?」靳嚴低問。
在一陣陣濃郁的面包香味里,他仍舊能憶起她的發香,渴望能自在的撩起她的發,將臉埋進她的發絲里。
「……」映燕聳了聳肩,不想說家人的是非。
「為什麼騙我說,妳跟谷天語一起回來?妳明明跟他解除婚約了。」靳嚴的聲音又大了起來,想起這陣子她所受的折磨,他就心疼。
一听他提起這個,映燕攬住他的手驀地松開,心口抽痛了一下。只因想起之前他所說的那句話──那是他欠她的,他關心她、在乎她的反應,全都只是因為他欠她的。
他的手臂倏然收緊,不讓她退卻,突來的沉默讓他慌亂,他不喜歡那種陌生的感覺。
「去哪?」靳嚴擁住她,不想讓她再離開他的胸膛。這一次,他發誓要保護她一輩子。
「你為什麼來?」映燕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沉下臉色,她問的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