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將眸光定在映燕身上,黑眸閃耀如星。似乎事情只要一牽涉到她,他溉會失去理智,完全被牽著鼻子走。
這也讓他意識到,她已經被拖入險境了。
「這里不能住了。」他看著她,濃眉深鎖,因為可能發生的危險而擔憂。
「怎麼了?」她黛眉皺起。
「剛才那個人,應該就是暗殺我的人。」他淡淡的說道。
映燕從沙發上跳起來,一臉驚惶。
「怎麼辦?他們找到你了,他們是不是又想來傷害你?」映燕緊張的低嚷,一賴心跳到喉嚨,差點沒蹦出來。
看著她的反應,靳嚴難得的露出笑容。
「妳替我擔心?」他淡笑問道。
她眼中的擔憂很明顯,像是煩惱他會受到傷害……但這個時候,她不擔心自己會受到牽連,一顆心反而掛念著他?
「當然!」映燕月兌口而出,在見到他唇邊的笑容時,顯得有些尷尬。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她以怒斥來掩飾心中的不安,突然發現到自己真的很擔心他。
望進她的眸底深處,靳嚴的胸腔有些發燙,心口微熱,彷佛有股暖流直往心口流……這女人,叫他的心都融了。
第一次,他體會到何謂嫉妒。胸口不禁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意,逐漸轉變成無法言喻的苦澀。
他竟然這麼在乎?!
「妳該回家了。」他轉頭,壓下心中的雜亂思緒。他知道她不屬于他,而且他仍身處險境,很可能將她扯入這團混亂里。
「回家?」映燕皺起眉頭。
雖然她已經接到母親的電話,也清楚兩人的確已經到了該分道揚鑣的時候。但此刻由他的口中說出來,她覺得自己好象硬生生被剝離,從他的生命中消失,感覺並不好受。
「謝謝妳這陣子的幫忙,不過既然他們已經發現到這個地方,我怕妳也會有危險,所以妳還是回家吧。」靳嚴由衷的說著,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
不喜歡他突然的生疏與客套,映燕的眉頭打了好幾個結。
「我回家,那你怎麼辦?」她好擔心他,壞人已經找到這里來,這表示他們真的非除掉靳嚴不可。
「我的事妳不用擔心。」靳嚴搖頭,拒絕她的關心。
映燕瞪了他一眼,討厭他將她推得遠遠的態度。不行,她不能讓他一個人獨自面對這一切。
「我有辦法了!」突然,映燕驚喊出聲,沖動的握住靳嚴的手臂。
「跟我一起到辛巴威,這樣一來你就不會有危險了。」
壞人雖然已經找到他的落腳處,但他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到國外暫避風頭,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確定誰才是主謀後再回台灣,這樣一來他比較不會有生命危險,她也可以不用那麼擔心。
靳嚴盯著被她握住的手臂,感覺到她的暖意。這是第二次她主動踫觸他,他還記得,第一次是她替他上藥的那時候。
而這兩次觸踫,都讓他的心掀起陣陣波瀾。
他目光閃動,隱約希望她能再靠近一些、更近一些,好讓她的影子吞噬掉那該死的理智,讓他忘記,她是個有未婚夫的人……
「到辛巴威做什麼?」他問,沒有甩開她的手,喜歡她掌心的柔女敕觸感。
「找我的未婚夫。」她笑容滿溢,因為他可以月兌險而滿心歡喜。
聞言,她掌心的溫度彷佛變成一把利刃,狠狠的將他的心刺了一下,令他驀地感到疼痛不堪。
她竟如此高興?只因為能到辛巴威找她的未婚夫……
靳嚴黯然的移開視線,胸口像被什麼東西重擊般。
「把東西收一收,我們快回家吧。」映燕因為這個到國外避風頭的方法而欣喜不已,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失落。
回家?回哪個家?
靳嚴怔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
第六章
雖然心里很矛盾,但靳嚴還是陪她一同前往辛巴威。
還好他的私人證件都不離身,辦護照不成問題,等了幾天之後,便陪著一臉歡欣的映燕一同前往辛巴威。縱使……趙家的人因為不知道他是哪蹦出來的,全都持反對意見,但她仍以她需要人保護為理由,堅持要他做伴,不讓她的家人再多說些什麼。
他看到了她對自己的悍衛,也因為如此,他決定將對她的愛慕壓下,決定保護她到辛巴威,尋找她的未婚夫。
映燕表面上雖然沒有明說,但認為現在的他很落魄,所以體貼的想替他支付機票錢,只是靳嚴不肯。
靳嚴覺得很矛盾,搞不清楚內心真正的想法,但還是選擇隱瞞真實身分,沒有告訴她──其實他的家世與財富遠遠超過她所能想象。
而且……他的身分也不是那麼正大光明,過去也曾有許多不堪。這一些,他完全不敢讓映燕知道,怕她因此再也不敢接近他。
飛行時間很長,映燕坐得累了便閉上眼,一顆小腦袋在椅座上晃啊晃的,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他開始後悔了,一開始該堅持買頭等艙的機位,不該因為她擔心他負擔不起機票的費用,而順從她的意。
他伸手,將她搖晃的小腦袋靠在他肩上,已睡得迷糊的她咕噥了聲,柔順的倚著他,那頭如黑瀑般的發,絲絲撩撥著他。
聞到她身上的淡香,他的長指撩起一繒長發,纏上自己的指間,那柔滑的觸感不禁讓他嘆了一口氣,想起這趟旅程的目的。
他感到一陣黯然。
伊人柔媚,他妄想著將她長留身旁,朝夕相對,就算只是看著她,他也感到滿足。只是……他一心想留下她,她卻滿心歡喜的來尋她的未婚夫。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的自己啊!
話雖如此,他卻怎麼也放不下她,不忍心讓她一人遠渡重洋,到一個陌生的國度。
曾幾何時,他也成了多情的傻蛋?!凝視著她的睡容,靳嚴覺得空虛,心口直泛起一股酸澀。
之前在趙家听到的消息,似乎是她的未婚夫有了新歡,而她不遠千里,就是為了想挽回他的心。
但人只要變了心,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輕易挽回的,不過,他會盡量幫助她,讓她得到幸福。
這美麗的女人並不屬于他,他將帶著她,到她所愛的男人身邊……
唉!好傻的女人。
但,愛上她的自己,彷佛更傻。
好不容易終于來到辛巴威,兩人被安排在市區的飯店里,這讓靳嚴的臉色很難看。
「他在這里有座農場,不是嗎?」靳嚴冷冷的坐在沙發里,看著正在浴室梳洗的映燕問著。
「是啊,听說還不小,不過我沒去過。」映燕用毛巾拭干了臉,走出浴室時已是神清氣爽。
「那麼大個農場會沒有房間?要妳住在飯店里?」靳嚴臉色沉得很,無法想象若是他沒有跟來,那映燕豈不是得一個人留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過夜?
映燕的臉色有些尷尬,只是搖了搖頭,把話題轉開。
「你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在離開台灣之前,不是听你說有跟公司內部的人聯絡上了?」映燕在他的身邊坐下,似乎愈來愈習慣他的存在,每次只要接近他,都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靳嚴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此時並不想談論有關那男人的事,所以他也體貼的不去逼她面對。
「我透過許多不同的管道,最後跟黃老聯絡上了。」靳嚴沒讓她知道自己復雜的背景,只是大略說明。
「那個一開始很反對你的黃老?」映燕擔心的問。
靳嚴點了點頭。
「繞了一大圈,原來最挺你的人,就是捅你一刀的人。」他想到了李先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