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起他之前接電話的神情,她更是坐立不安,怎麼也無法輕松起來。
一輛車火速的在門口停下,下來兩位律苡似曾相識的大漢,接著下車的人就是韓睿,他仍舊一派從容的走進咖啡館里,與身旁保鏢們的緊張神情形成強烈對比。
「我沒想到你會到門口迎接我。」韓睿神色自若,冷靜自持的王者風範展露無疑。
「發生什麼事?」
律苡無心理會他刻意的玩笑,擔憂的問道。
「你擔心我?」韓睿挑了挑眉,圈住她拉向自己,低首似笑非笑地問。
律苡忙不迭將雙手放在兩人之間,徒勞無功的想阻止兩人過于親密的姿態。
「到底發生什麼事?」
推拒不開,她索性帶著他走出店。
「會有什麼事?你下午不是想趕我離開你家,我就帶了些人來搬行李,今晚就離開。」韓睿開了車門,讓律苡坐進車內,用三言兩語帶過整件事。
律苡被安置在車里,看著兩位保鏢跟著坐進車內,她狐疑的看了韓睿一眼,不相信他會輕易搬出她的屋子,更不相信事情真有這麼簡單。
「你把事情說清楚。」
心口涌上慌亂,律苡正正臉色,問著韓睿,這麼大的陣仗,竟然想三言兩語就輕易的打發她。
「因為你趕我走,所以我只好收拾包袱走人。」他試探性的說著戲言,想看她的反應。
「韓睿……」律苡抗議似的喊著,但是他只是聳聳肩,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她知道是不可能從他口中听到事情的真相。
她索性閉嘴,獨自生著悶氣,就這樣一路無語的回到家中。
回到家後,律苡逕自開門進屋,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胸口卻感到一股窒悶,一想到他即將離開,這屋子又會恢復原來的空蕩……
唉……真正的心情,總是卡在喉頭說不出口,若要她開口留下他,她又拉不下臉。
「收抬完東西就快走吧。」她一臉冷漠的看著韓睿,像是等不及要他離開。
韓睿心有雜事,沒有察覺出她眼底的不舍,只當她是真心要他離開,他拉下俊臉,直接走入律苡房里,開始收抬東西。
律苡緩慢的移步,跟著他進了房內,眸光停在他的背影上,心中煎熬不已,但是卻沒有流下一滴淚。
只是當她把目光移到他正收抬的衣物時,她頓時傻眼。
「你為什麼收我的衣服?」律苡向前,奪回他手中的貼身衣物,俏臉一紅。
他的聲音沒變,但臉孔卻冷了幾分。
「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還是沒打算讓你離開我身邊……我是要搬出去,但是你必須和我一起走。」韓睿頓了一會兒,才把整句話說完。
「我不走!」律苡愣了愣,強壓下心底涌上的喜悅,堅定拒絕。
曾被他傷得太深,她害怕自己沉溺的心再得不到救贖,所以她不願與他繼續糾纏下去,但是……當他要轉身離去時,心口卻又疼痛異常。
難怪人們總說,女人心海底針……因為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她斬釘截鐵的拒絕,讓他的臉色更難看。
她不但不愛他,而且還這麼討厭他?
在他如此擔心地安危的時候,她卻只記得要推拒他……
他不發一語的伸手奪回她手中的貼身衣物,接著又塞了幾件衣服到袋子里,然後一把將她拉到客廳。
「你只要在安全的地方待上幾天,等到事情結束之後,要走要留,都由你自己決定,我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事!」韓睿惱怒的吼著。
他一心只想留住她,怎奈她卻不接受……心口在燒,燒得他理智全無,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對她的在乎與感情,已復雜得無法理清,昔日的點點滴滴牽動心湖,心中壓抑的情感正波濤洶涌。
律苡沒有太大的掙扎,因為她听到了幾個奇怪的字眼。
什麼叫安全的地方?什麼事情結束?
難道韓睿口中的「事情」,就是讓這些人一臉緊張的原因嗎?
從她的反應,韓睿知道自己一時失控說漏了嘴,竟然讓她知道情況有著某種程度的危險,但他什麼也不想解釋,只是拿著簡單的行李,往門外走去。
由于商場上的利益斗爭,他不是第一次被放話,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安全受人威脅,但他從來不曾像此刻這麼慌亂過。
雖說豐昌王董的目標是他,但是王董見過律苡,也知道自己與律苡交往甚密,為了確保律苡的安全,他只得把她帶在身邊。
對她的在乎,似乎已遠遠超乎自己的預期。
看著韓睿面容冷酷的走出客廳,律苡拉住其中一位保鏢,心慌的問。
「到底發生什麼事?」
「有人想傷害韓先生,但是韓先生擔心那人會對你不利,才會堅持把你帶走,所以……你還是跟我們走吧,早離開早安全。」
律苡不是不懂事的人,自然明白事態的嚴重,于是點點頭,快速的走出屋外。
步出家門,與韓睿的目光短暫相接後,律苡坐進車內,接著車子飛快地往韓睿的家中駛去。
第十章
車內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雖然韓睿不動聲色,但是律苡知道這並不表示他們很安全。
不由自主地,她將發冷的掌心放進韓睿的大掌里,清楚的明白,唯有在他的身旁,她才能感到安心。
韓睿有些訝異她的主動,但他只是將手握緊,試圖暖和她的掌,還有……她的心,一向嬉笑的神情,漸漸融入一抹深情。
對她的感覺,由一開始的報復心態,到後來逐漸在乎她,和她在一起的甜蜜不知不覺中滲入他的心頭,一日不見她,就難過、思念的緊,像是著了魔一樣。
突然,一輛黑色車子從車後猛然沖撞上來,車體劇烈的震蕩著。
保鏢相互對視,心想不好了,急忙拿起手機,緊急聯絡一直保持在一段距離外的保全人員。
「他們已經采取行動,你們馬上加速趕來。」
「我們已經察覺那輛黑車有些詭異,也知道你們的位置,再撐一下,大概五分鐘就能追上你們。」
「知道,不過你們動作要快。」話畢,隨即掛上電話,專心的注意著黑車的行動。
黑車加足馬力又往前沖撞,試圖將他們逼出車道之外,最好能將車輛撞翻,然後再殺人滅口,此路段人煙稀少,是最適合下手的場地。
司機加快油門,希望能撐到保全人員到場,只是車里的人太多,載重過重,根本無法甩開來車的追撞,車子又一次被撞偏車道。「啊……」律苡無法控制恐懼,驚叫聲從口中竄出。
「別怕,不要緊,我們都有防備了,不用怕。」韓睿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不讓她因為車子的左右搖晃而撞傷。
律苡下意識的將他抱得更緊,試圖從他的身上得到力量,感覺到他的溫暖,她雖然還是慌,但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了。
只是情況並沒有因此好轉,黑車來勢洶洶的沖撞,像是非置人于死地不可。
司機雖然努力的閃躲。但是仍被撞得左偏右斜,方向盤幾乎要握不住。
情況愈來愈緊急,車輛在後方來車的追撞下,車輪壓到路邊的石塊,車子終于失去控制,方向盤一偏,整輛車子朝路邊翻了過去,車身往前滑行了幾公尺,最後終于停了下來。
黑車隨後停下,一個身材短小的男子,手里握著一把短槍,慢慢的往前查看傷亡的情形,決定視情況再補上一槍。
車子雖然強烈震蕩踫撞,但被韓睿緊攬在懷里的律苡,並沒有受到任何外傷,她只覺得頭昏。只是當她從韓睿的懷里抬起頭時,卻看到他的額頭因為踫撞而受傷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