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去巴黎都是你招待我,這次換我好好地招待你了。」四年前清水步代表藤堂服飾去巴黎參加服裝學術交流會,無意中踫見了顧緣愛,之後他們就一直保持著聯系,所以寶寶、貝貝對于他並不感到陌生。
「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地道的日本人,這次我想搬回家住,爸爸媽媽也該見見他們的外孫、外孫女了。」五年了,她都沒有回過家,她相信她的父母一定都很想她,尤其是父親,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她真不是一個孝順的女兒。顧緣愛想到這兒,也不免想到藤堂光的父母親,他們應該很恨她吧,這樣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這樣我也就放心了。」現在的清水步和顧緣愛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對了,我……」顧緣愛不知道該不該把今天踫見藤堂光的事告訴清水步。
「怎麼了?」敏銳如他,清水步直覺顧緣愛有事。
「今天,我看見他了——」顧緣愛還是選擇說出口。
「誰?光?在哪里?」從顧緣愛說要回日本的那一刻開始,清水步就猜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在星光百貨,我帶寶寶、貝貝去買東西。」顧緣愛失神地用勺子攪拌著咖啡,現在她滿腦子里都是藤堂光的身影。
「那他……」清水步看了眼分別坐在兩旁的孩子,以藤堂光的眼力不可能認不出這是自己的小孩,畢竟他們有著和藤堂光極為相似的輪廓。
「沒有,他還以為我結婚了。」這才是顧緣愛最難過的地方,他不僅沒有認出自己的龍鳳胎兒女,反而還給她安了一個不甘寂寞的罪名。
「其實,他是愛你的,你不妨……」這是清水步遇見顧緣愛後不下數次告訴她的事實,可顧緣愛仍然固執地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永遠都忘不了五年前藤堂光吻雪野櫻子的那一幕,至今想起來,她仍會感到心隱隱地作痛。
「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狀態。」清水步跟她講的藤堂光為了尋找她滿世界跑的事跡,她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她還沒有準備好接受他的愛,她害怕,怕像從前一樣若即若離,無法一輩子抓住他那漂浮的心。
「那你打算怎麼辦?」這才是清水步擔心的問題,他看得出顧緣愛還是很愛藤堂光的,否則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為他生下一對兒女了。
「我只想盡快結束發布會,然後回巴黎去。」如果不是因為公司要求,她想她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再踏上日本這片國土吧。
「你就真的不想和他談談,畢竟孩子需要爸爸。」清水步這是替他們著想,他不希望藤堂光和顧緣愛再這麼互相折磨著對方。
「沒必要,這些年來,沒有他,我和孩子也過得很好。」剛到巴黎的日子或許是苦了點,但她從沒有過要放棄孩子的念頭,這畢竟是她和她所愛男人的結晶,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顧緣愛不覺得自己還需要男人的依靠。
「那我盡快幫你布置場地吧。」這應該是清水步現在唯一能幫顧緣愛做的事情了。
「謝謝!」
彼緣家的大廳里有著不是親人見面的溫馨場面,而是預示著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從顧緣愛今早踏入這家門開始,就是這樣的氣氛。
「小愛,你這孩子……」恭田紗慧看著自己的女兒,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五年前的失蹤帶給他們太多的難過和悲傷,誰知道一回來就帶來這麼震撼的消息,他們一時之間還真是難以消化。
「你現在馬上給我搬回藤堂家去。」顧緣邑下著命令,這也是藤堂家兩老一直盼望的,他們並不知道顧緣愛早已簽下離婚協議書的事,以為他們小兩口只是鬧鬧意見,顧緣愛去透透氣就回來了,可誰知道這一去就是五年,藤堂光這個小子偏偏也一個字都不提。
「爸,我都離婚了,你要我怎麼回去啊?」顧緣愛說著事實。
「既然都離婚了,那你干嗎還要幫人家生孩子啊。」听了顧緣愛的訴說,顧緣邑基本上已經了解了事情大概的情況。
「我……」顧緣愛一時竟啞口無言。是啊,當初她怎麼也沒想到僅僅一次就懷孕了,而且還是龍鳳胎,這叫她怎麼忍心打掉。
「外公,不要罵媽咪。」兩個小家伙跑了出來,雖然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們不想看到自己的母親挨罵。
「這兩個小家伙倒是挺可愛,藤堂要是看到了,肯定該樂得合不攏嘴。」恭田紗慧看著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女,感嘆道。
女兒畢竟還是女兒,即使她犯了再大的錯誤,做父母的還能說什麼呢?再怎麼樣,總不能把她給趕出去吧。
抱田紗慧的話倒是提醒了顧緣邑,他心里有了打算。
「你就先住下來,看我慢慢收拾你。」現在顧緣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穩住彼緣愛,再另做打算。
「哦。」
彼緣愛很清楚父親的威脅只是表面的,其實他們的氣在看到兩個小家伙的同時早就消了,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當一臉陰沉不定的藤堂光出現在清水步的家里時,清水步有著一絲的詫異,印象中這好像是他第一次來他家。
清水步給藤堂光倒了杯酒,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找我有事?」清水步搖晃著手中的深色液體。
「你心知肚明我找你有什麼事。」藤堂光若有所思地看了清水步一眼,拿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酒是用來慢慢品味的,你這樣喝傷身。」清水步听藤堂光這樣說,再想到顧緣愛,他基本上可以確定藤堂光來找他的目的了。
「慢慢品味?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藤堂光冷哼一聲,事情都到現在這個樣子了,他還有心思跟他談酒。
「那就長話短說吧。」清水步輕啄了一口酒。
「你早就知道顧緣愛的下落是不是?」果然是和顧緣愛有關系。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清水步裝瘋賣傻的本領倒不差。
「不然你不會在顧緣愛回國的兩個月前就替她定場地辦服裝發布會。」今天他在公司撞到清水步的助手,助手說在幫清水步定場地,他才恍然大悟公司這個季度並沒有推出新款,那清水步要場地干嗎呢?最後終于讓他查到場地是以顧緣愛的名義預定的。
「我是四年前在巴黎踫見她的。」清水步知道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那你不告訴我?」光是巴黎他就飛了一二十趟,只是每趟都是空手而歸。
「是她再三要求的,她說要是告訴了你,她會躲到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地方。」當時的顧緣愛剛生下孩子,日子過得挺艱難,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不願向任何人低頭。
「這麼說,都是你暗中通知她,她才一次次順利地從我眼皮底下溜走?」如果不是清水步的幫忙,她應該早就回到他身邊了,藤堂光一想到這兒,不免有種責怪清水步的意思。
「除了巴黎,其他的,只能怪你的消息有誤。」因為顧緣愛住在巴黎,所以他有義務通知她,與其讓她因怕被藤堂光找到而四處逃竄,他倒寧可她安全地活在他的眼皮底下,至于其他的地方對顧緣愛而言根本構不成威脅。
「所以這四年來你知道她所有的動向,包括結婚?」即使顧緣愛怎麼拜托,至少結婚的事情也應該告訴他吧,那麼他會在第一時間趕去把她給搶回來。
「藤堂光啊藤堂光,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和他那麼相似的一對兒女在他面前,難道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