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已經回家了,正在洗澡,頭發還滴著水,身上……」霈汝一股腦的直說,圍著浴巾的她,還想跟他連場電話轉播,剛才她從浴室里沖出來,差點滑上一跤的實況。
「夠了夠了!」莫行亞連忙阻止,努力實行君子非禮勿听的精神,但是他的腦子似乎不是很听話,開始在腦中描繪她現在的模樣。
微卷的發絲正滴著水,落在她潔白的肩上、頸上,順著身體的曲線,滑入她衣領之間的陰影處……
「夠了夠了!」他又對著電話連喊幾聲,不過,這一次他想阻止的是自己的遐思。
他搞不懂自己是怎麼回事,對於身為女朋友的宛青,他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但是對於霈汝,他卻三番兩次有了生理反應……
「好,我不說了,你別激動。」霈汝有些狀況外,顯然不明白現在的他,是怎麼回事。
莫行亞大口的喘了氣,算是鎮定下來,但兩人間的氣氛卻顯得尷尬。
「怎麼會打電話給我?」霈汝用毛巾包住濕發,在電話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帶著疑惑輕聲的問。
是啊,怎麼會打電話給她?這是多好的問題。
在打電話的那一刻,他只想听听她的聲音,只想知道她回家了沒,只想了解她的狀況,但是……在電話接通的這時候,他卻覺得他的理由太不充分,簡直可以用「牽強」兩個字來形容。
「你來匆匆去匆匆,我想你一定沒吃到什麼東西……我覺得自己沒有盡到地主之誼,所以想請你吃晚飯。」支吾了半天,他終於想到一個勉為其難的理由。
「現在?」霈汝看著牆上的鐘,正指著十點。「現在是吃消夜的時候吧?」
「吃什麼都好,只要你同意就可以。」莫行亞隔著電話笑了。
避他是午餐、晚餐,還是消夜,他只是想看看她。
「呃……」霈汝在心里掙扎著。
「你家住哪?我過去接你。」顯然地,莫行亞也不是個輕易接受拒絕的男人。
她輕咬下唇,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她放棄掙扎,月兌口說出她家的住址,而他也沒讓她有後悔的機會。
「十五分鐘後見。」話畢,他隨即掛上電話。
霈汝握著話筒,有幾秒鐘的怔愣,而後才真正意會到,莫行亞,那個她喜歡的男人會在不久後過來,而她才剛弄濕了頭發,甚至還沒準備好……
「啊!」她驚呼,以最快的速度沖進浴室,繼續她末完的工作。
他是個準時的男人,說到做到。
十五分鐘之後,她的發絲還帶著濕,一身輕便的她才到樓下,就看到他的車子駛來,在她的身旁停下,她自動的拉開車門坐進車內。
「你的頭發還是濕的?」他皺起眉,聞著她帶著清爽的肥皂香進了他的車。
「誰叫你不听我說完話,剛才我都還沒洗澡……」霈汝難為情的握住滴水的發尾,她曾經試圖要把頭發吹乾的,但是時間來不及。
「你喔!」他搖搖頭,並沒有駛離車子,反而轉身在後座里翻呀翻的,像是正在找什麼。
方才他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她所陌生的情緒,她不敢確定,那到底是憐惜……還是什麼?
在她還未回神的時候,一條新的毛巾出現在她的面前。
「咦?你的車上怎麼會有毛巾?」她的疑慮被眼前的毛巾轉移。
「還不是多虧你,現在我車上不但有毛巾,連換洗的衣服部帶了。」莫行亞在語意里暗示,兩人的初識場面都風風雨雨,一點也不平靜。
他的話換來她的笑,她知道她的確替他惹了不少麻煩。
「謝謝。」她伸手,正準備接過毛巾時,手里卻撲了個空。
「給我一個報仇的機會,讓我來幫你擦。」莫行亞收手,把毛巾握在手中,深邃的黑眸故意露出凶光,似乎正伺機報復。
「我們的仇沒結那麼深。」霈汝笑了笑,故作害怕的往車椅背靠去。
「別想逃。」莫行亞往前挪動身子,大手一伸,毛巾就已覆在她的頭上。
她笑著往後靠,但車內的空間不大,她也只能由著他的大掌隔著毛巾,搓揉著她的發。
「溫柔點、溫柔點……」他左右擺動著大掌,長指不甚溫柔的在她的發根處揉按著,沒三兩下的功夫,她有型的短發早已經亂成一團,像個小鳥窩。
他先是拉下毛巾,狀似欣賞的仔細看了看她,唇邊的笑容未曾散去。
「喂!你很沒禮貌,真是來報仇的。」霈汝乘機偷瞄了照後鏡里的自己,差點沒笑彎腰,那個鳥巢真的在自己的頭上。
「還不夠亂,我還沒滿意呢。」莫行亞作勢又伸出手,這一次,霈汝可沒那麼听話了,開始左閃右閃,就是不讓他再踫到她的頭發。
「都已經成了鳥窩了,你還玩?」霈汝小手在半空里揮著,試圖將她的頭發歸回原位,至少別像堆亂草。
「難得有機會,為什麼不玩?」他可沒打算松手,大聿仍舊與她掙扎著,唇邊的笑漾到眼底,早已忘了先前的怒氣。
四只手在車里揮來打去,回蕩著兩人的笑聲,還有她不甘輸的吆喝聲,直嚷著別來別來……
「你找了我三次的麻煩,才玩沒幾下的頭發,你別以為我會甘心。」莫行亞難得像個孩子,在車內與她玩的不亦樂乎。
「模不到、模不到。」霈汝笑的猖狂,開始捻虎須,用手護著她的發,對著他張揚的笑著。
「敢說我模不到!」他正正臉色,作勢挽起袖子。「給你點面子,沒有直接殺到你的頭發上,你還以為我模不到,好!你看我模不模的到?」
「啊?!」霈汝傘玩半笑的叫著,看著他大掌一伸,直往她過來,她趕忙縮頭縮頸,用小平護住她的寶貝頭發,不讓他再蹂躪。
但他卻把毛巾卷成圓桶狀,兩手各拿一頭,做成一個半圓,圈住她的後頸,將她整個人往他的懷里拉去。
「你看我模到你的頭發了沒?模到了沒?」他一把將她抱住,大掌直撫上她的發,索性蹂躪個夠。
直到察覺到她的沉靜,直到鼻尖竄入陌生的肥皂香氣,還有頸項邊感到她暖暖的氣息,他才知道他做了什麼。
他竟然將她擁入懷里?
空氣似乎凝結了,而時間也忘了轉動,兩人的怔愕持續了幾秒鐘。
一股熱情,不明就里的涌上心頭,在霈汝想到要掙扎出他的胸膛時,引線突地被引燃。
她的手才撫上了他的胸口,還來不及使力,已經被他重重的擁住,她僵直著身軀,心跳如擂鼓。
他的氣息濃濁,拂在她的頸際,她掌心不能感覺那飛快的心跳聲,就跟她的一模一樣……
「你的發根……還沒有乾,這樣很容易感冒的。」
他偏頭,靠在她的耳旁,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送入她耳朵,她不自覺的閉上眼,渾身一陣輕顫。
她輕咬下唇,在那一剎那腦袋里一片空白,只能感覺他的呼吸灼熱,他的胸口溫暖而寬闊,他的手拂著她的發……
他攤平了毛巾,一手固定住她的身子,讓她緊靠著他的肩,另一手則拿起了毛巾,溫柔而輕緩的替她拭去發尾的濕度,那樣慎重的態度,幾乎要讓她掉淚。
她安靜的伏在他的肩上,聞著他身上帶著煙草的氣息,是抹不去的男人味,讓她心神迷惑的溫柔……
她突然有種松懈下來、卻又幾近崩潰大哭的沖動。
她在氣氛下迷醉,但是他卻不是該屬於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