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我們該動身了。」歐陽槨催促著。
心疼她的一夜疲累,就讓她多睡了一會兒,但是已近中午,再不趕路的話,無法在日落前到達那個小村落。
「去哪里?」岳嵐伸伸懶腰,接過他遞來的衣物,羞澀的在被單里穿上。
「到我遇到你爸的地方,也是你爸爸出事的地點。」歐陽槨轉過頭,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他怕又會受到吸引,那行程鐵定延遲。
「你也想得到那筆寶藏,是不是?」岳嵐很不想這麼說,但是她藏不住話。
「岳嵐!」歐陽槨氣的轉身,久違的大嗓門又再度出現。
「你不能怪我這麼說,要不然你為什麼不把鑰匙交給我就好了。」岳嵐雖然相信歐陽槨並不是殺害父親的人,但是金錢至上的社會,她不免有此疑問。
「我如果愛錢,就不會留在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遇到你這個好壞不分的女人!」歐陽槨仍舊控制不住音量,難以抑制的怒氣,只因為她竟然不相信他。
「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鑰匙在你的手上?」岳嵐不喜歡把話藏在心里,更不希望兩人之間有疙瘩,索性把疑問提出。
經過了昨夜,她不但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他,連她的心也連帶著一並交出,她早喜歡上他,或者該說,她老早就愛上了他。
所以,就算現在他承認是為鎮留在她的身旁,她恐怕也無法讓自己離開。
總之,她只是要個答案,只要是他說出口的話,她都願意相信。
「時候未到,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歐陽槨不是防著她,而是替她著想,以她沖動與藏不住話的個性,難保不會替她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肯告訴我?」岳嵐不滿意他的答案。
「因為……」他拉長音,一臉受不了的神情。「你動不動就要找人獻身,說是要把鑰匙拿回來,我沒有那麼強壯的心髒,看你在危險邊緣玩火,要是你一個不小心,真被其他男人吃了,那我不就虧大了。」
听完他的話,岳嵐的臉又炸開一次,想起她最近的行動,的確是這麼一回事,這讓她百口莫辯、一臉菜色之外,又莫名的覺得沾沾自喜。
他還是挺在乎她……
「小傻瓜!」看著她一臉傻笑的樣子,歐陽槨可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只能將她擁入懷中,揉亂她一頭黑發。
「別像模小狽一樣的模我!」她嬌嗔道,只是……話不由衷,只因為,她還是很喜歡這種被寵溺的感覺。
天啊!她這次可陷的深羅。
◎◎◎
林木參天,百鳥齊鳴,明亮的太陽在高聳樹木遮蓋下,幾乎無法滲進森林中。
車子行走在不算路的崎嶇小道上,顛簸的路況遠比肯亞的保護區還來的讓人難受,而周遭的詭異氣氛,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你確定沒有開錯路?」岳嵐不安的問著。「這里怎麼可能會有人住?」
歐陽槨斜眼覷了她,將她的反應收入眼中,而後淡淡的一笑,大掌從方向盤上移了下來,覆住她擺在大腿上,關節早已扭紅的手指頭。
「別怕,我來過這地方,吃不了你的。」歐陽槨有力的握了握她的手。
「可是……」他的手心傳來力道,無形中給了她力量,但是她還是存有疑問。
「這小村落不過才一百多人,自給自足的生活在林間,隔絕所有外來的打擾,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準則,而這些嚇人的森林,則是為了嚇跑外人的窺視,並不會傷人。」歐陽槨解釋了這里的生態,要不是之前由拍攝組的人帶他來過一次,他肯定是找不到這個地方。
「那……他們會不會吃人啊?」岳嵐開始胡思亂想。
歐陽槨听完她的話,大聲的笑了幾聲。
「並不是古老的民族就有這種習慣,他們會獵食動物,但是不吃人,這一點你放心。」他舉起手,再次揉亂她的發。
他的笑容緩和她的情緒,她不再害怕,卻轉為淡淡的愁緒。
「但是你不能否認的是,我爸爸是在這里受到傷害……」岳嵐低語,美麗的臉上添了一抹淡淡的哀傷。
「傻丫頭!」習慣她高八度的聲響,與活蹦亂跳的神情,一見到她落寞,那種突來的心疼很快地攻佔他的心。
他把車子停了下來,雙臂一張,直接把她擁入懷中,心疼的拍著她的背。
「我特別載你來這里,是為了完成你的心願,不是讓你來這里哀悼過去、傷心難過,你再這麼哭,那我們回頭算了。」歐陽槨說到做到,還當真打算開車離開,見不得她傷心難過的樣子。
「我不是哀悼,只是有感而發,那種心情很矛盾,那麼久沒見到的人,難得接到消息,卻是他離開人世……我都不知道該喜歡這把鑰匙,還是該恨這把鑰匙?」她揚起眸,迎向他關心的神情,看見他眼中的擔憂,覺得很感動。
「我沒事,你別看來一臉很沉重的樣子。」岳嵐推了推他,促狹似的笑了笑,喜歡他開朗有力的笑聲,像是個可依靠的肩膀。
她的話讓歐陽槨的臉僵硬一下,尷尬的捏住她的小鼻子,用力的搖晃了幾下。
「你這不知好歹的小妮子,我可從來沒有關心過什麼不相干的人,你可以算是破天荒第一個,竟然還敢取笑我,看我要怎麼修理你!」他一只手制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則是鑽進她的腋下,開始搔她癢,讓她笑的癱在他的大腿上。
「啊……喂,姓歐的,你別這麼小人,輸不起……啊,好癢啦……」他才一出手,岳嵐的驚叫聲充斥在車內,左右鑽動,卻怎麼也逃不過他的「毒手」。
「我不姓歐,你叫哪個姓歐的住手?」他的力氣大,單手就可以制住她,涼涼地進攻,一點兒也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里。
「歐陽槨!」她一邊笑、一邊吃力的打著他進攻的手,肚子都快抽筋了。「好好好!我認輸,我以後一定不敢笑你。」
他果真停下搔癢的動作,岳嵐直起身子,狠狠的打了他一下,以示報復,卻在眼楮的余光中,看見車外竟出現了許多人影……
「這是怎麼回事?」岳嵐習慣性的倚向他,詢問答案。
「他們只是來歡迎罷了。」歐陽槨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尋著,沒多久,終于看到他想找的面孔。「別動,在車上等我!」
她還來不及阻止,只見他以著極慢的速度打開車門,而後向人群里揮揮手,說了幾句她听不懂的土話,只見人群馬上讓出一條路,一位胡長及胸的老者緩慢走了出來,臉上則有愉快的神情,兩人熱情的擁抱在一起。
劍拔弩張的情況不再,其余的族人全都放下手中的長矛,一窩蜂的擁了上來,像是舊識一樣的拍著他的肩膀。
「我們會得到熱情的招待。」歐陽槨坐回車內,一臉如釋重負的神情。
「這是怎麼回事?」她細問。
「族內出了事情;有個族人在不久前闖入不準擅入的聖殿,大肆破壞,似乎正尋找什麼東西,由于破壞的聲響過大,吵醒了大家,他便竄逃失去蹤影,大家正想找出他的下落,畢竟破壞神殿是一項重大的罪行,他得給個交代。」歐陽槨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跟她解釋這里的情形。
「你會說他們的語言嗎?」岳嵐好奇的問道。
「我只會說一點點,是那個長胡子的老者教我的,告訴你一件事,你一定會覺得很意外,那個老者其實是黃種人,他能用英語與外人溝通。」認識那位老者,是因為拍攝記錄片的關系,與他成了莫逆之交,也算是工作之外的另一項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