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的陰暗,英國的天氣總讓人喘下過氣。
合上卷宗,邢極用長指按摩著緊蹙的眉,卻還是得不到放松。
這陰暗的天氣,他早該習以為常,怎麼這個禮拜,忙碌依然,卻異常煩躁。
他的目光停留在窗外,一抹美麗的身影下了車,白皙的臉上有著潮紅,看來十分誘人。
小湯急忙從駕駛座走出,急步的來到她的身邊,在她耳旁低語,而後在他的攙扶下進入邢極的辦公室。
「齊夜舞……」他低喃著她的名字。心中交雜著奇怪的情緒,像是滿足,又像是期待。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邢極無法否認,他仍舊覺得她是個很特殊的女人。
「小湯一定要我親自來告訴你,說我人不舒服,不想去游泳。」夜舞僵直著背脊說著。
她可以在任何男人面前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但只要遇到邢極,她的表情就像上了漿的衣物、硬邦邦的笑不出來。
邢極原先期待的情緒,轉變成下可置信的冶然怒氣,一抹冷笑躍上唇辦,讓他看來更增添了幾分邪佞。
「你是說,這幾天來,你沒到過游泳池?」詢問的話語,以極冶的腔調說出,讓一旁的金發男人寒毛直豎,急忙解釋。
「夜舞說她感冒,頭昏腦脹的,所以不能游泳。」小湯跳出來試圖接收老板的怒氣,化解美女的危險處境。
「英雄救美?」邢極冶然的目光掃向小湯,知道沒幾天的時間,她又收服了一個男人。
小湯發出模糊的悶哼,嚇得冒冷汗,只能搖搖頭,再也不敢多說話。
「我感冒了,所以我不想去。」夜舞搞不懂,為何小湯一見到邢極就一臉害怕的神色。
邢極睨了她一眼,接著語調下帶一絲感情的說︰「小湯,到會計部去,你被遺散了。」
齊夜舞瞪大了眼,下相信他竟然這麼做。
「邢極!」她大喊。「我只是沒去游泳,沒必要把事情鬧這麼大吧?」
「他連最簡單的事都做下好,我下相信他還能做什麼。」邢極低下頭繼續處理文件,不把她的抗議看在眼里。
她的確可以善用她的魅力,不過,他也能利用他身為老板的權利。
「你不能這麼做。」夜舞往前跨了幾步,小小的手掌用力的拍上他的桌子,掌心緩緩傳來疼痛,但是沒有影響她的怒氣。
「我已經做了。」邢極黑眸中閃過詫異,沒想到她如此膽大,還拍他桌子?
四眸對視,過了許久,夜舞終於知道邢極的意圖。
她瞪著他!克制著上前踹他一腳的沖動,這男人竟然威脅她?
「我去。」她挫敗的垂下肩膀,知道這是邢極要的答案,她又輸了一次。
邢極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那張俊臉仍酷得像石像,但黝暗的雙眸,卻滲入些許笑意。
「小湯,去忙你的事吧,她的事,就由我自己處理。」邢極好整以暇躺進椅子里,維持一個禮拜的煩躁不再,他覺得很有意思。
沒能見到這女人,是他煩躁的主因嗎?
為什麼一見到她,全身的活力又聚集,挑戰因子喧囂著,好似因為遇到對手而興奮著。
小湯急忙點頭退出辦公室,雖然下能與美女終日相處,下過,總比丟飯碗奸。
「你真的會開除小湯?還是嚇嚇我罷了?」夜舞在離他最遠的位子上坐下,知道佔下到上風,她識相的退了一步。
「當然。」沒有絲毫遲疑,他揚起黑眸鎖住她極美的頰。「因為早知道你的豐功偉業,所以我饒了小湯這一次。」
在他的目光下,夜舞下自覺的清清嗓子,連聲音都走了調。
「什麼叫豐功偉業?」她怎麼覺得,他話里的意思怪怪的-
「學校里的男學生,每個都被你耍的團團轉,我也不能怪小湯,畢竟,要遇到手段這麼高明的女人也不多。」邢極氣度沉穩,罵她的平順語調,好像是在談論天氣般自然。
「你……」他又罵她!
忘了要保持距離,夜舞站起身到了他的面前,彎子,指著他的鼻子,雖然壓低聲音,卻下掩怒氣。「你說我要手段?」
女敕女敕的唇、跟嚴酷的俊瞼靠得好近,甜甜暖暖的呼吸,吹拂過他的頸項,讓黑眸的光芒轉為深濃。
「你也想用美色來迷惑我?」邢極聲調仍舊平穩,只是與她的紅唇不過幾寸的距離,讓他想吻她。
在這個角度,他可以看見她胸口的些微春光,想起她肌膚的柔滑觸感,他的手心又再度刺癢著。
「你這只自大的豬!」夜舞沒有發現他深濃的目光,只能懊惱著自己,為何一遇到這男人,就氣的沒有任何形象。
邢極的黑眸眯起,卻仍不動聲色,他倒想瞧瞧,這女人能罵出什麼話來。
「固執己見、冥頑不靈。」她又開罵了,腦海中努力思考所有用的上的中文成語。
唉!年少下讀書,用時方恨少,大概就是她現下的寫照。
「還有嗎?」他銳利的目光在小臉上繞了一圈,已經看出她的窘境。
「我懶的罵你!」她哪里忍得下這口氣?粉瞼上怒氣沖沖,緊咬著紅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邢極黑眸一閃,似笑非笑的神情,更讓她惱怒。
「如果罵完,該做正事了。」邢極搖搖頭,搖走腦中下該有的想法……
他還是想吻她!
直到她與邢極立在一座古銅色的鐵制大門前,她的怒氣仍舊下受控制,所以,她乾脆專心的學習自制,一句話也下說。
邢極低頭睨了她一眼,似乎對她不發二曰覺得訝異,也不習慣。
「我還以為你們下來了。」銅門打開,一位笑容和藹的老者開了門。
「你……」夜舞漂亮的紅唇微張,柳層輕蹙,這人不是早在十年前就退出表演圈,下再過問音樂界的知名小提琴家,克勞斯先生嗎?
「你就是邢極逼著我教的新學生嗎?」克勞斯先生笑問,敏銳的眼神掃過齊夜舞,最後以贊賞收尾。「不錯,你算是通過我的第一關。」
什、什麼?
「你願意指導我?」夜舞笑開眉,真是太下可思議,名聞一時的小提琴家竟然願意當她的老師。
「三天!我原本只答應邢極三天的時間,你能領悟多少就是你的資質問題,不過……要是我再年輕個二十歲,我願意教你一輩子。」克勞斯先生笑著,輕輕捏著她的小鼻子,間接夸贊她的美麗。
「謝謝!」暫且不論眼前的老者真是小提琴的奸手,他語氣中的贊賞,也多少彌補一些來自邢極言語上的傷害,所以她不吝嗇的給予如花的笑容。
邢極冶冶的接過她掃來「總算有人識貨」的一眼,冶不防的冷水又是一大桶往她頭上淋下。
「如果這三天的時間,你打算用來听這些奉承話,你請便,只是先提醒你,你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
要不是他的父親,不但在世界各地擁有許多貿易公司之外,也是個音樂愛好者,在年輕時曾經資助過下少有才能,卻沒有經濟能力的音樂演奏家,他下會有如此好的人脈,可以在音樂界里呼風喚雨。
夜舞的眉又皺起,這男人開口總沒好話。
要不是他聲音低醇溫潤,听起來還算舒服,她想真拿根針把他的嘴巴縫起來。
「小娃兒,到屋里來,讓我听听你的音樂是哪里出了問題。」克勞斯先生帶頭開了門,讓出一條路讓夜舞進了屋,當然也包括那個吐不出象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