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產檢的時間已到,人卻遲遲未到,潘醫生應該已經發現異狀了吧。白依依在心中暗自估量著。
「你當我白痴啊!今天早上他才一臉春風的從你家翻牆出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啊?」海鷹嗤之以鼻的斜眼睨她。
「他從我家翻牆出去?!」難道昨晚的夢……
不是夢!白依依驚愕的合不攏嘴。
他知道真相了嗎?
不,他不可能知道的!
可是……昨晚她……她記得自己一直偎著他直喚「」……
「操!你少裝傻了!他在你屋里待足了一整夜,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海鷹氣不過的又賞了白依依一記耳光,打得她瞬間回神,不再沉溺在昨夜的溫存中。
「過來!看著下面,你大概比較容易記起來吧。」他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懸在半空中。
「不要——」她恐懼的閉起眼,完全不敢往足足有四十層樓高的地面看。
「操!張開你的眼,好好看清楚!」見她不配合的緊閉雙眼,他氣不過的連續又賞了她好幾巴掌。「叫你看你就看!再不看我就直接把你丟下去。」
「不要!不要逼我!」她臉色死白的緊咬下唇,整個人陷入歇斯底里的空茫中。「……」
「放開他!」架著林玲現身的冷驚駭的大喝,要白依依不要再咬海鷹了。
看著白依依大半個人被懸在半空中,他的心也跟著懸空;再見她不知死活的回咬海鷹那只捉著她身子的手,他的心霎時卡在喉間,讓他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頓時比死還難受。
「來得比我預期得還快。」誤以為冷是要他放手,海鷹原本已經痛得想松手讓白依依墜樓跌死,可是一見到冷來了,便強忍住痛,暫時將她放下壓在矮牆上。「可見你還是很舍不得她的。」
「難道你就舍得她嗎?」冷手一放,任渾身是血的林玲跌坐在他的腳前。
「你對她做了什麼?!」海鷹滿臉激動的看著癱在地上,活像團血球的林玲。
「我只是輕輕按住她的手,不讓她拿刀出來嚇人罷了。」
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踢了下腳邊的林玲,痛得她哀叫出聲,引起海鷹更多的關注。
「瞧你激動的!既然這麼關心她,怎麼舍得送她到我身邊呢?」
問著,他更加殘忍的又踹了林玲一腳,讓她禁不住痛得哀嚎尖叫,引得白依依都忍不住看向冷,用祈求的目光代林玲求情。
可就這麼匆匆一瞥,白依依在冷眼中看到了暗示,雙眼不禁轉了圈,訝然的發現在海鷹的注意力被引開的同時,冷閻跟冷豐已經悄然的來到他們的背後,準備動手接下她了。
「夠了!姓冷的,你果然夠冷!居然為了對付我,連你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舍得下手,我真是小看你了。」
眼見深受冷喜愛的林玲都被他那麼糟蹋了,海鷹不得不開始懷疑白依依對冷的威脅有多大。
「既然你那麼狠,想必她對你來說也沒用了。」用力一扯,完全沒留意到左右站的人已經換了的海鷹,將白依依往旁邊一推,再次讓她的上半身懸在半空中。
「——」嚇壞的白依依直覺的驚叫出聲,叫得冷不禁心抽了下,差點露出破綻。
「叫啊,再叫大聲一點,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救不救你!」
海鷹眼尖的發現冷雙眼微眯了下,拳頭也逐漸收瓏,他敢賭啥就並不如他表面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動于衷。
「——」明知道在這緊要關頭叫冷的名字會讓他分神,甚至讓他的援救計劃功虧一簣,可是嚇到六神無主的白依依實在抑制不了心中那股如雪球般越滾越大的恐懼,忍不住越叫越大聲。
眼見白依依即將崩潰,冷再也顧不得危不危險,直接以眼神指示冷閻和冷豐向前搶人,而他則使勁一踢,直接將林玲踢向海鷹,逼他不得不放開白依依,以免林玲這顆「人球」一到,她所挾帶的沖力會讓他們跟著一起陪葬。
盡避驚恐,白依依一見冷閻暗示的眼色,立刻配合的用力一掙,然後在冷豐的掩護下,閃躲到已經沖到她身邊護著她的冷身側。
「你沒事吧?」冷勃心疼的撫著白依依腫脹的粉頰,一股殺氣瞬間襲上他的眸。「告訴我,除了你的臉,他還傷了你什麼地方?」
他擔憂的上下打量著她,惟恐她身上還有什麼他沒注意到的傷口。
「昨晚……你到過我那兒?」無視他的憂心,她徑自問出心底的疑問。
她必須確認,他是不是……
是不是已經認出了她!
否則……
他怎麼會忍心那樣重傷像極了以往的她的林玲?!
「先告訴我,他到底還有沒有傷到你哪里?」懸著一顆心的冷根本無暇听她問些什麼,只想確定她到底有沒有受到其他傷害,然後再找海鷹好好清算總賬。
「告訴我,昨晚……昨晚你去過我那兒嗎?」一心想知道昨晚的溫存究竟是一場夢,還是真實的存在過,所以白依依仍舊執著地問著。
「去了。現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嗎?」
「回答你什麼?」
「除了臉,你還有哪里痛?」
越看她的臉,他心里的火氣就越旺,若不是顧及日依依還不自覺的在顫抖著,他早就親自去會會那只被冷閻和冷豐聯手打得再也飛不起來的落翅鷹了。
「這里……」她拉著他的手擺上自己的心口。「好痛好痛!」
「該死的,他……」
誤以為她的心痛是身體上的傷,冷勃捉狂的差點舉起槍直接在海鷹身上掃射;可惜就在他準備大開殺戒的時候,他握槍的手忽然覆上一只溫潤的小手,及時制止了他。
「是你讓它痛的。」她再次牽著他的手覆在她的心口。「不管很你,還是愛你,這里始終都好痛好痛。」
「對不起!」一股濃烈的情感幾乎讓他鼻頭一酸,他呵憐的將她擁進懷中,不讓她看見殺戮過後的血腥場面。「對不起……對不起……」
「你是不是猜到了……」望進他歉疚的眼,她的心霎時有了底,可是她仍想听他親口承認。
「猜到什麼?」撩起她的白發,他的眼頓時漾滿了心痛。
曾經,她用說笑的口吻說她的發是因為傷心過度而變白。
當時,他只當她在說笑,可是如今回想起來,她當時的眼神是那麼的認真,那麼的悲苦,那麼的教人心疼……
「那個有著黑發黑瞳的白靈早在兩年前墜崖的那一刻就死了,再也盼不回來了。」她撇開臉,不願看見他眼中的憐憫。「現在活在世上的,是怎麼看怎麼怪異的白依依。」
「听好,」不願強迫她,所以他配合她擺頭側臉,硬是對上她的眼,讓她看清他眼中的認真,「不論你的頭發是黑是白,不論你的眼瞳是黑是灰,只要是你,我統統不在乎,因為只有你才能認我的生命帶來陽光。」
「你……」
「不準再逃開我,更不準再把我讓給別人!」一想到她曾經那麼毫不留戀的將他讓給林玲,他就痛苦不已。
「我……」望著他幽怨的目光,不自覺的撫著自己肚子的白依依,實在不知該如何告訴他,她極有可能會再次離開,而且是永永遠遠的離開他的生命。
「老大,現場已經處理干淨了。」冷閻背對著他們,一副在說給空氣听的模樣。
「他們呢?」白依依霍地探出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完全看不出有打斗痕跡的頂樓空地。
「走了。」只不過有些是自己走的,有些是被扛走的。冷閻在心中暗忖著。
「你們先回去吧。」不願白依依知道太多黑幕,所以冷淡淡的對冷閻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