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秘書頷首退出。
錢順順搖搖頭,繼續埋人文件堆里。
可她還看不到十行,秘書再次敲門進入。
「怎麼樣?」錢順順抬眼望了下秘書,不經心地問著。「確定下午兩點準備簽約。」
「不會吧?」錢順順錯愕的抬起頭,手中的文件匡當—聲直朝地板親去。
「如何?」
「已經照你的吩咐通知錢氏企業下午兩點簽約。」郭雲凌皺著眉,不解地對著背對他的高大男子報告。
「很好。」英挺的男子轉過身面對郭雲凌。
「我不明白。」郭雲凌無畏地迎視男子銳利無情的瞳眸。「競標的目的就是希望將成本壓到最低,為什麼……」
「我高興。」男子截斷郭雲凌的話,冷冷的看著他。「如果你有意見,我不反對你另謀出路。」
「你明知道我……」雖然自己從未明說,可他該知道’自己感懷他的知遇之恩,所以這輩子絕不可能背棄他。
「我就是知道才會這麼說。」男子再次截斷郭雲凌的餞話。「我信任你,所以將公司交給你全權處理,但那並不代表你有權力質疑我所做的決策。」
「對不起。」自如理虧的郭雲凌雖感歉然,但仍直視著他。
「我相信依你賺錢的本事,就算成本高些,你一樣有辦法賺進比咱們預期的還要多的錢,不是嗎?」男子冷冷的盯著郭雲凌,擺明沒打算多作說明。
「是。」
「很好。我就知道,我絕不會看錯人的。」男子滿意的點點頭。
「舷……」錢順順熱情的撲向正坐在沙發上看晚報的虞舷,一把奪走他手上的報紙隨手一丟,然後愛嬌的環住他的頸項,送上香艷的紅唇。
「在路上踢到金塊了嗎?瞧你開心的。」
美人自動投懷送抱,虞舷只能以抱歉的眼神隨便睇了下被踩在美人腳底下的商業晚報,隨即寵溺的將她抱坐到腿上,眼中盡是濃濃的愛戀。
自從那天她委屈的說要幫他開間猛男店後,她就斂起了燦爛的笑容,蒙上一層淡淡的愁緒,讓他看得好不心疼。
所以,這會兒見她笑得如此開懷,他自然也跟著心花朵朵開。
「嗯!」錢順順埋在他頸間的頭重重點了下。「還是好大好大的一塊金塊喔!」俏鼻在他頸間磨磨蹭蹭。
「你呀!這會兒不像是撿到金塊,反倒像只愛撒嬌的小狽撿到心愛的狗骨頭。」他捧起她的臉,戲謔地望著她,以免她真將他的脖子當骨頭啃。
「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錢順順眉開眼笑的將虞舷戲謔的話語當耳邊風,有听沒有見。
「看來你今天真的很開心。」這回換他將自己的頭埋進她的頸間偷香。「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好事了?」
「听過虞氏企業嗎?」錢順順雙眼一亮。
「想不知道都不行。」虞舷的語氣帶著明顯的無奈。「為什麼?」她疑惑的側頭瞟了他一眼。
「誰讓我也姓虞呢?」
「什麼意思?」她秉著求知的精神繼續發問。
「我每做一回自我介紹,別人就問我一回︰‘你跟虞氏企業的老板是什麼關系?’,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那你都怎麼回答?」經他這麼一說,她才赫然發覺自己對心愛枕邊人的存在似乎太過理所當然了一些。
理所當然的接受他莫名的出現。
理所當然的被他寵愛。
理所當然的愛上他。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以致到了今日,她仍不知他打哪里來、他之前從事什麼工作,唯一知道的是他孑然一身,沒有任何親人,就連朋友也似乎沒有。
因為打從認識他以來,只要她需要、她有空,他就會立刻出現守著她、陪伴她,不論何時何地。
「如果姓虞就跟虞氏企業有關系,那全台灣大概有一半的人口都是陳水扁的親戚了。」台灣什麼姓氏不多,就姓陳的最多。
「說得也是。」她苟同的點點頭,但旋即又說︰「不過,其實也怪不得別人會那樣問,畢竟在台灣,虞姓並不多見。」
「那為何你就沒那樣問過我?」他笑笑的輕拍她的頰,有些漫不經心地問。
他眉笑,臉也笑,嘴更是笑彎著,就連眼楮都笑眯了起來,因此,被他的笑容迷得昏頭轉向的錢順順自然沒留意到他眼底正疾速地閃過一抹探尋的異光。
「為什麼要問?」她愛嬌的將自己更加膩進他的懷中。「隨便想都知道你們肯定沒半點關系,否則哪容得了你一天到晚閑閑沒事的黏在我身邊打轉。」
其實,若非今日他自己提起,她壓根沒想過該猜疑些什麼、該探問些什麼,因為對他,她純然的信任。
而她的信任,來自他對她的好、對她的寵、對她的憐、對她的愛,最難得的是,自從相識以來,他非但沒想過要從她身上謀奪一分一毫好處,反而竭心盡力的討好她,將她的吃穿全往自己身上攬,若非她堅持,他甚至連她的住、行都想一手包辦哩!
「你這是在抗議我太過痴纏你了嗎?」他也不想如此痴纏她,可也不知為什麼,打從見她第一眼開始,他就讓她迷去了心魂,從此甘願為她傾心竭力,只為見她一層甜美的笑靨。
猶記當她第一次拒絕他的求婚時,他因自尊心大受打擊而狠了心想從此不再理她,可無奈相思惱人,所以沒兩天,她一通電話,軟膩的一聲喂,就讓他瞬間瓦解了決心,不忍對她說出什麼硬聲硬氣的拒絕話語。
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他總是輕易的妥協在她事後的一聲輕喂中,久而久之,他認了,不再和自己過不去,省得氣壞了自己,她大小姐卻一點神經都沒有的質問他是不是太忙了,所以才沒空和她聯絡?
「才不呢!我巴不得你越纏我越好。」對上他的眼,她將臉湊向前,和他額對額的貼靠在一起。
若在猛男俱樂部成立以前,她或許會淘氣的答是,可現在,她不敢,因為怕要真那樣回答了,萬一他當真,後果將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簽約的喜悅稍稍沉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憂傷,但因為蜷伏在他的懷里,所以沒讓他瞧出端倪。
「哦?那是不是表示你願意放棄堅持,陪我走出大門到處走走呢?」他銳利的眼盯著她的表情。
這些日子,她的不快樂看進他的眼里,他也不好受,所以願意暫時放棄逼婚的念頭,退而求其次的只盼她願意拋下不值錢的面子,和他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底下,對外坦承他們的戀情。
「為什麼一定要到外面走動?難道你不再喜歡和我甜甜蜜蜜的待在家里溫存嗎?」她神情閃爍的反問。
「說到底,你還是不願公開我們的戀情!」他冷下了臉,雙拳緊握,盯視她的雙瞳也在瞬間蒙上了一層冰。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厲聲質問。
「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徹底做好心理準備,好不好?’’拿到虞氏企業合約的喜悅至此蕩然無存,此刻盈滿她心中的是濃濃的憂懼。
「好,我給你時間。可是你告訴我,你還想要多少時間?一天?兩天?三天?還是一個月?或半年?甚至一年?他的語氣,他的眼,充斥著濃濃的失望。「我們認識快四年了,你到現在居然還沒有心理準備,是我太失敗了?還是你根本沒有心?」
「你不要這樣,你知道的,我愛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除了你,我從不讓別人靠近我,就連我的家人,我都和他們保持著一定距離。」她的眸光更加黯淡了。「身為錢氏企業的繼承人,我打小一個人獨立生活,學習冷情寡愛,享受寂寞,所以習慣單身一人的我才會早早昭告天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