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家姐妹都很出色。」查克朗由衷稱贊。「你姐姐不但人漂亮,能力又強,要不然怎麼進得了富星行這大豪門?我想,你一定也不差。」
「不,我跟她個性不一樣。她能嫁入豪門當少女乃女乃,我不能,我向往自由平凡的生活,愈簡單我愈喜歡。」
「呵,你……個性挺特別。我想,很多男人會被你獨特的性格所吸引吧?」查克朗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說錯,尷尬得很。
「被我吸引?呵呵,並不多。我這種個性算‘機車’,說‘特別’是你客氣了吧。」
「呵,不至于啦!」查克朗更尷尬了,沒遇過這麼‘嗆’的女生,他搔了搔腦袋,搞不清楚自己哪里又講錯?
接下來的氣氛是一整個僵滯、窘迫,除了偶爾發出刀叉踫撞餐盤的聲音之外,他們很少再交談。
安緹穎知道自己把氣氛弄僵了。但是,她也不是有意的,誰知道是怎麼回事?今晚查克朗講的話沒一句讓她听起來舒坦。明明就是外形挺拔、人模人樣的都會型男,怎麼說的話就是不合她的意?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不對盤’、‘不來電’吧!
安緹穎匆匆找個借口離開,深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再說出什麼更恐怖的話來。她不想讓姐姐太失望,就算兩人談不攏,至少也不能搞到怒目相對、翻臉走人,那實在太難看了。
***獨家制作***bbs.***
「怎麼樣?這位布朗尼先生還不錯吧?」約會結束才剛到家,熱心的安緹紜迫不及待打電話來盤問。
「嗯,不錯。」回答得很沒誠意,安緹穎知道騙不了精明的姐姐。
「哪里不錯,說來听听?」身為大姐,一定要問得仔細徹底才行。
「姐,我現在很累。能不能改天再說?」
「累?你是在累什麼?不就是一起吃飯而已嗎?難道,你們——」
「姐,我拜托你別煩了。」今晚她耐心特別少,只要跟‘時祈峻’扯上一點關系的人或事,她就沒辦法耐心應對。
「怎、怎麼了?你好像很生氣?」
「如果你知道他的來歷,你會比我更氣。」安緹穎慢慢說道。
「布朗尼先生?他、他是什麼來歷?」心中緩緩升起不祥的預感,安緹紜膽戰心驚。
「呵,事情就是這麼巧!你欣賞的布朗尼先生,跟你最痛恨的時祈峻是奸得不得了的好朋友!」
「什麼?他、他跟那不要臉的死家伙—他們兩個……」安緹紜訝異地提高聲量。「你、你不是在騙我吧?哪有這麼巧的?」
「對!沒錯。」安緹穎斬釘截鐵地答道︰「我沒必要騙你。今天他來幼稚園接我,恰好時祈峻來接他兒子,我親眼看到了,布朗尼跟他熱得很——」
「等等!你剛說什麼?」安緹紜靶覺自己快暈倒,努力深呼吸。「你說,說那個死家伙的兒子?他有兒子了?奇怪了……他有結婚嗎?」
「姐,不一定要有婚姻才有小孩,都什麼時代了。哎,我也搞不清他是怎麼回事,亂七八槽的。」
「啊?那到底是?」安緹紜愈听愈模糊,情緒愈來愈激動。「我听不懂!他兒子怎麼會在你們幼稚園?全台北市沒其他幼稚園了嗎?他敢讓兒子在你那家幼稚園上課?他、他憑什麼?他竟然有那個瞼把自己的小孩給你帶?這是什麼世界?還有天理嗎?唉,怎麼你就月兌離不了姓‘時’的魔咒呢?」
「對,姐你說中了。」安緹穎愈說愈覺得渾身無力,不知道怎樣才能遠離這個人,遠離關于‘這個人’的一切。
「我沒權利拒絕教他兒子,人家也是照規矩交學費注冊進來的,我能怎麼辦?呵,或許吧,我就是中了他的魔咒。」
「那、那——這麼說,你們應該見過面了?他沒騷擾你吧?」
一想起心愛的妹妹又與那狼心狗肺的家伙有接觸,安緹紜既心疼又氣憤,恨不得親手宰了那家伙。
「姐,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你別擔心。」安緹穎不想再跟姐姐多討論,以她目前的狀況,必須先把心情安頓好。
「不!我要去找他!」安緹紜早就想把這筆帳給算清楚。「我要當面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叫他把兒子帶回去!憑什麼你受了那麼多傷害,還得替他帶兒子?我們不缺那份薪水!可惡!欺人大甚嘛!」
「拜托,事情沒那麼嚴重,你別再亂了。」被姐姐情緒化的吼了幾句,安緹穎心情更混亂。「反正,我跟布朗尼不可能,你別再逼我就對了。」
「緹穎,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不值得為了他……」
「我知道!你要我離那家伙愈遠愈好。」她搶先講了姐姐要交代的話。「不用你說,我會努力去做。姐,我想睡了,今天心情真的不好,晚安了。」
被妹妹掛斷電話,安緹紜的心情仿佛吊了十幾只大吊桶,上上下下極不安定,煩透了!
從妹妹說話的感覺听來,安緹紜以過來人的經驗判斷,她跟時祈峻這麼一牽扯上,似乎有什麼藕斷絲連的故事還要繼續,不會輕易就切割干淨了。
唉,孽緣哪!
第七章
「呼,折騰大半個晚上,言言這小家伙終于睡著了。」
平常負責照料小朋友的時祈琳家有急事,時祈峻一個大男人實在搞不定兒子的哭鬧不休,危急中只得央求包靜茹幫忙。
被惡整到全身骨頭幾乎散掉一半的包靜茹臉色疲憊,她用力捶著自己的肩膀,嘴上有意無意地邀功道︰「多虧我小時候幫我媽帶過小貝比,不然哪應付得了他?你們家言言簡直像裝了金鼎電池,持久旺盛、精力充沛得很!你不知道他多鬼靈精呀?專門找麻煩整大人哩,還好我是有經驗的,才不會三兩下就被他整倒。」
「辛苦你了。」坐在昏暗的客廳角落,時祈峻輕聲道謝。「祈琳家里臨時有事不能過來,幸虧找到你來幫忙撐著。」
「是啊!還好今晚我剛好沒事,幫你看著你們家的過動寶寶,要不然,你一個大男人從沒帶過孩子,哪搞得定?唉,一個家僅有大男人跟小孩子,沒女主人真的不行……」
包靜茹叨叨念了老半天,揚起眸才發現客廳奸暗,時祈峻只點亮茶幾上的小台燈,幽幽恍恍之中,看見他表情愁苦,端著酒杯在喝酒。
「你—你在喝酒?」她很訝異,印象中的他並不喜歡‘酒’這玩意,除非重要應酬推不掉,否則他絕對滴酒不沾。
是什麼事情讓他煩到要在自己家的客廳獨自暍起酒來?包靜茹停住了腳步,不解又憂心的眼光直望著他。
「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語氣關懷備至。「怎麼連大燈也不開,一個人喝起悶酒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
「靜茹,今晚真是麻煩你了。」放下酒桿,他直接打斷她的關心。「我會盡快找到合適的保母,老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原來,你是為了找保母的事情煩心?」包靜茹走到他身邊,緩緩坐了下來。「其實,這事情也急不得。孩子不是小動物,總不能把他隨便塞給人家就算了。你別煩心,頂多以後我來幫你照顧言言,至少他對我還不陌生。」
「不!不能再麻煩你。」時祈峻搖了搖頭。「我既然認養了他,他就是我的責任,就算找他的親姑姑來照顧也只是暫時幫忙而已,更何況你跟他非親非故。」
「Jim,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他沖口說出‘非親非故’這幾個字,听在包靜茹耳中非常受傷——他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