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遠在南美州拍片部听說這件事了。」俞天行豪邁地笑開懷,撫了撫臉上的大胡須,贊賞道︰「你這小泵娘挺不簡單的吶!竟然能被傳說中最難搞的‘富星行’集團相中?嘿嘿,你有門路哦?」
「哪有什麼門路啊?你看不起人喔?」安緹紜嘟起嘴,故意露出十足委屈的表情。「人家我靠的是實力!實力你懂嗎?我以前的成名作可騙不了人。哼,您大導演在這行夠資深了,難道不知道搞創意是最不可能走後門的行業嗎?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怎能騙人?」
「好,算我說錯話,自己罰一杯。」見她激動地為自己辯駁,俞天行只得罰酒投降。「不過,說真的——之前你離開舊公司,我一直想著找你到我工作室來,誰想到你動作這麼快,馬上就找到新老板了!」
「哼!部到了現在才說?大導演你真是沒誠意!」
安緹紜在業界人緣不錯,與各個知名的廣告片名導都有些交情。加上她天生麗質的美麗外表,沒有男人不被她聰敏開朗又美麗大方的個性吸引,在合作拍片的互動過程中,多多少少也激起些浪漫火花。
其中,俞天行和她的默契算是最好的。
他們合作過好幾支片子都拿到廣告大獎,精明的廣告主都懂得指名要安緹紜的企劃搭上俞天行導演,包準讓產品一上市便所向披靡、無往不利!
這次安緹紜特別邀約導演出來喝酒聊天,主要也是為了日後星璣表合作先行鋪路,愈是高單價產品,愈需要懂得鏡頭表演技巧的大師級人物,來表現商品獨一無二的價值。
安緹紜相信俞天行有足夠的功力,能幫她打響在「富星行」的第一記絢爛花火。
「怎麼了?」發現安緹紜望著酒杯發呆,俞天行溫柔關懷的眼眸直直看進她的水瞳里,充滿深情。「一聲不吭光皺著眉頭發呆?看起來你在那邊的壓力很大。」
「呃……是不小。」安緹紜掀起唇角,苦笑。「對方給的年薪相獎金非常優渥,相對我要付出的代價更大。如果半年之內沒有把他們的產品成功推向市場,我想我很快會再度失業。呵,一年內失業兩次,會被笑掉大牙的。」
「你想太多了。」俞天行深湛眸中流露不舍。「凡事盡其在我。成不成功不在個人,也得看他們夠不夠大膽燒大錢打廣告,光是大陸中央台廣告費用就夠他瞧了,那是業主的問題,不關你的事。」
「我才不像你想得那麼開。」安緹紜笑中有無奈。「既然人家願意重金挖角,我不想讓推薦我的人漏氣,更不願看到聘用我的老板失望,怪我把東西給做垮了,後悔丟銀子在我身上;唉唉,我丟不起那個臉,有違我的做人原則啦。」
喝光一杯奧地利甘醇草莓調酒,安緹紜心中不斷提醒自己︰拼這場可不是為了錢,是不能讓不懂廣告專業的楊兆騰給瞧扁!
安緹紜本來就是對工作自我要求很高的人,但這次似乎跟以前又不太一樣。內心里有股隱形力量督促自己「好還要更好」。
她是完美主義者,丟不起一丁點面子。
雖然安緹紜認為自己是不想被楊兆騰瞧扁,但說穿了就是要那個她心里很「在意」的男人,對她工作上的表現百分之百滿意,甚至佩服得五體投地——她對楊兆騰的在意,已經深入潛意識了。
安緹紜不斷給自己壓力,手邊的酒一口一口不覺地猛灌下去。
「有什麼好想不開的?」俞天行嘴角噙著深意的笑,招來侍者再給她勘滿一杯酒,他自然伸手拂了拂落在她頰邊的發絲,輕柔道︰「大不了不干了,我的工作室永遠有你的位子,還怕他啊……」
「哎呀!話不是這麼說——」安緹紜覺察他的眼神舉止有點反常,好像不是從前那般單純的「伙伴情感」,一時情急下用力揮掉他靠近臉頰的手。
「抱歉。我只是看到你頭發亂了。」俞天行很尷尬,收回手干笑。「來,為你的新工作再干一杯!」
「謝謝,以後請多多幫忙。」安緹紜笑著舉杯,在粉色酒液與迷茫燈光映照之下,安緹紜嬌女敕鵝蛋臉龐益發動人心弦。
俞天行禁不住痴迷,怔怔望著她。
做了多年廣告片導演,見過多少天仙佳麗不知凡幾,他打從心里覺得她們再美也比不上安緹紜渾然天成的自信與嬌柔,就算當今最紅的第一名模武心玫,都比不過她現在喝了點酒之後,雙頰酡紅的可愛嬌俏模樣。
「俞導,今天請你出來,還是來談點正經的。」安緹紜在他痴迷的注目之下十分不自在,趕忙正襟危坐,指著桌上的幾張簡單圖表道︰「以你看,星璣表這類精品該怎麼拍,才能顯出與眾不同?」
「現在各家名表都有自己的死忠追捧者,要再殺出一條路來不容易。」俞天行撫著胡須沉吟。「我有幾個初步的想法,你听听看……」
安緹紜拿出筆記本專注抄寫,目光不經意地一瞥,便望見角落有個眼熟的男人身影,而她立刻就認出那俊挺男子是她的新老板楊兆騰。
她的視線再往旁邊一挪,看到一個縴瘦美麗的年輕女子,他們靠得很近,不知道在聊什麼有趣的話題,笑得好開心•
偶爾那女孩還笑到忘情發顫,縴手猛往他臂膀任捶,兩人親膩的模樣根本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他正在約會?原來,楊兆騰已經有要好的女朋友了?
雖然楊兆騰交了什麼樣的女友不關她的事,但她還是忍不住想看看對方是什麼樣的女孩。安緹紜定楮細看,看清楚女孩明星味十足的艷麗臉蛋,她一顆心驀地往下掉……不明原因地感到失落。
第六章
「整個晚上都是我在講話,你怎麼了?」武心攻關心問道。
今晚的武心玫退去工作時的華麗裝扮,穿著一身輕便休閑服,化著淡妝,就像平常的鄰家女孩,如果不特別注意,看不出她是位名模。
「也沒什麼,只是最近有點煩。」楊兆騰無精打采,喝掉近半瓶威士忌還是消不去心中的郁悶。
「呵,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煩。」武心玫慢慢嚼著起司,專注的眼里只有他,娓娓細訴,「是為了星璣表對吧?我在飛歐洲的國際航線上看到你們星磯表的雜志廣告,不計成本的全版精裝,看來你的壓力大了。」
「沒錯。」楊兆騰點頭,依然惜字如金。
「有這麼棘手?你連話都懶得講了?」武心玫放下喝了一半的香檳,單手抵住下巴,深邃眼楮望住始終沒有笑臉的楊兆騰。「到底是什麼不可能的任務,你看你臉色黯沉得可怕!」
「很棘手。」楊兆騰點頭,無奈長嘆了口氣。「半年要稱霸亞洲——他以為我賣的是迪士尼玩具?哈哈哈!」
「這太困難了。」武心玫搖頭。「你父親根本不懂這些精品。世界名牌珠寶鐘表能賣上幾百年靠的是獨特歷史傳承、古老工藝不斷累積的精益求精,他們的名氣和高價絕非一蹴可及。」
「這道理他當然知道。」楊兆騰十分無奈。「他就是想用不可能的任務當試題考驗我,如果我及格就給我總裁位子,所以現在我根本只是個幌子。」
「觀念要改哪那麼容易?你得有耐心慢慢讓他了解——」想起楊老總裁的跋扈固執,武心玫的新仇舊恨全涌了上來。「就如同他一直認為模特兒是不三不四的行業,不是嗎?」
她曾經有機會躍入豪門的,就是那固執的老頭子硬生生拆散了她和楊兆騰的好事,雖然彼此不曾轟烈地愛過,對于錯失的人生轉捩點,武心玫始終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