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對我這麼好。」周伊靚就是怕他對她過度關懷。「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你不必花那麼多心思在我身上。」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我不是說過我們是朋友?」
「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周伊靚低吼著。「過了暑假你就要回台北去,我只是個鄉下窮小孩,我的困境你根本救不了,難道你能一直這樣照顧我嗎?你沒有你自己的人生嗎?」
「小靚……」看著周伊靚近乎絕望的神情,雷競天心都快碎了,他知道她家里的狀況,知道她對自己的出身相當自卑,但是他不在乎啊!
他愛她,只想好好的保護她,即使兩人的身家背景天差地別,但這絲毫不會減少他對她的愛意。
就算周伊靚刻意拒絕他的幫助,他也打定主意要慢慢感動她,更要讓她慢慢接受他的感情。
他們的相處絕對不止這個暑假而已,他已經盤算好了,待時機成熟,他會幫她辦轉學到台北,如此一來他可以就近照顧她,也能幫她月兌離那個教她痛苦的家庭。
「以後,我還是不要來找你好了。」周伊靚突然站起來,收拾書本準備離開。
「為什麼?」他趕緊握住她的手。「我當然有我的人生,但我希望未來的人生有你陪伴。」
「怎麼可能?」周伊靚臉上盡是絕望,想月兌離他的掌握。「你根本還沒搞清楚狀況,我家的環境有多糟——」
「我不在乎。」雷競天將她的小手握得更緊。「有我在,誰也不能讓你過這種不是人過的生活。」
「唉……」周伊靚嘆息。「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雷競天怎麼也不願放開她的小手。
周伊靚知道爭不過他,只能任由他陪伴自己走向回家的路。
鄉間的小路沒有路燈,還好今晚月色明亮,一路上兩人無聲的走著,十幾分鐘的路程卻讓人感到分外漫長。
「小靚——」雷競天停下腳步,按住她肩膀讓她面向自己。
「我有句話一定要問你。」
「嗯!」周伊靚低著頭,沒有勇氣看他的眼楮。
「看著我。」雷競天輕輕扶起她小巧的下巴,眼底深情款款。「小靚,我要你親口告訴我,說你不喜歡我,只要你說了,我就永遠都是你的老師,絕對不再擾亂你的生活。」
「你……」周伊靚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不知所措地瞠大美眸。
「說啊!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我。」雷競天激動地靠近她,眼底全是情意。
「小靚,我不喜歡勉強別人,但也不想為難自己。我真的喜歡你,你知道嗎?見到你第一眼時,我就被你深深吸引,我想我早就愛上你了。」
「不,你不要說,不要再說了。」
周伊靚捂住耳朵,實在沒辦法接受,她太了解自己的家庭有多麼不受歡迎,她根本不配接受他的愛。
「不行,我要把話說清楚,你看著我。」雷競天絲毫不放松地逼視她。「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大膽告訴我實話。」
「我知道你家里很有錢,每個人也都說你家世顯赫。」周伊靚則是泫然欲泣,答非所問。「我不行……真的不行……」
她泣不成聲、語句破碎,盈盈眼中奔騰著滂沱淚水,令人看了心如刀割。
「別想那麼多,我就是我,跟我的家族無關,我絕對有權利愛我所愛。如果你是為了這原因不接受我,我不服氣。
听著,我是自己的主人,只有我才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雷競天一雙真誠的眼眸定定瞅住她,灼熱目光漸漸融掉她內心深處的寒冰。
「雷——」
她張口想再多說什麼,但雷競天已不想再從她口中听見任何反駁話語,只能用深情一吻證明他的心,傾吐他的真情。
當他的唇緊緊覆住她,深情的吻幾乎讓她血液凝固,身體失去控制,只有飄飄然的酥麻和醺醉,讓她虛弱地倚在他懷里,感受他的愛意並嗅聞他散發出來的惑人氣息。
「相信我,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相信我。」
雷競天一面吻著她,一面輕輕在她耳邊低語。
她毫無抵抗之力,任由他擁抱、親吻她。
明知道該拒絕,但情感上她卻騙不了自己,她確實喜歡眼前這個男人,更想把自己徹底交付給他。就算這段感情是錯,就算要她付出代價,她也顧不了這麼多。
當他緊緊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吻著她時,周伊靚意外發現自己的心情變得相當平靜;他的手溫柔地撫模她滑順的秀發,陽剛氣息在她鼻間繚繞,她感到他們的心靈是互通的。濃情愛意似在周身蔓延,在月光照耀下,他們找到了歸屬,也找到愛情泊靠的港灣。
雷競天默默對著月亮發誓,從現在開始,到未來的每一天、每一刻,他都要保護她、愛惜著她。
然而他絕對沒想到,當晚他送周伊靚回到家,自己一人走回住處的路上,突然路邊跳出幾名剽悍男子,二話不說硬是把他連拖帶捆地綁走。
等他回復意識時,他已經離開小鎮,回到台北那座黃金打造的牢籠。
信義計畫區一棟豪華的圓頂巨宅里,一對母子坐在富麗堂皇、布置得美侖美奐的客廳,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一進雷家大門,你別想再給我跨出去半步。」
雷母憤怒瞪著離家出走近一個月的獨生子。「身為你母親,我到底哪里讓你不滿意?你一聲不吭給我躲到山上去不見人影,擺明要給我難看嗎?」
「媽,你耍這樣的手段太過分了。」莫名其妙被「綁」回台北,雷競天心中也是怒火難消。
「你竟敢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還說我耍手段?你……你實在太傷我的心。」
雷母怒氣沖天地把茶杯重重一擱。「偷偷跑到鄉下去鬼混,完全不管我苦心安排你到公司實習。你知道你是將來雷氏企業的繼承人嗎?竟敢跟那個髒兮兮的小賤貨勾三搭四,成何體統?」
「媽?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雷競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你是不是對人家做了什麼?」
「你還擔心她?都什麼時候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萬一傳出去,讓別人知道你跟鄉下女人鬼混,教我面子往哪里擱?哼!別以為我會拿你沒轍,我想知道的事還沒有查不到的。」
「難道你派人跟蹤我?」
「這個你就不必再問了。」
雷母嚴厲的瞪著他。「總之,從現在開始,我不準你隨便離開台北半步,也別妄想去打探那個小賤人的消息,如果你敢違背我的話,我只好讓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媽,你怎麼可以這樣?」
雷競天憤怒握拳,狠狠捶向牆壁,但疼痛抵不過心中的巨痛,他對著母親咆哮。
「您太過分了,我是人,不是寵物,我有我的自由,我喜歡跟誰在一起是我的事,你怎麼可以對付一個無力反抗的弱女子?」
「弱女子?哼!」雷母狠啐。「會算計男人、勾引男人上床的女人,她算哪門子的弱女子?」
「媽,她不是這種人,你不要把話說得那麼難听。」雷競天大聲為心愛的女人抱屈。
雖然與周伊靚從相識到相愛不過短短三個多禮拜,但他很確定她絕對不是母親口中那種算計男人的勢利女。
「你給我閉嘴。」雷母氣憤大罵。「我不管她是什麼人,總之從現在起,你們不會再有瓜葛。明天開始,你給我天天到公司報到,除了公司和家里,哪里都不準去。」
「我不是犯人,你不能像囚犯一樣對待我。」雷競天痛苦呼號,他不想過這種「坐牢」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