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接過他手上的便條紙,讀著上面的字句,臉色陡然沉黯。
天要下紅雨了!
常若輿竟然會送女人花?不但送花,還破天荒地附上署名卡片
是哪個女人有這般能耐?她使了什麼媚術擄去她暗戀許久的意中人?!
李璐捏著紙片的手不住地顫抖,囁嚅的雙唇開了又合。「總裁……您……」
「還有什麼事嗎?」
不等李璐把話說完,常若輿抬起頭,給她一記寒漠嚴厲的目光。
「沒事的話,去忙你的吧!記得,先去買花,不要耽誤了。」
絲毫不容置喙的逐客令,李璐不敢再多說廢話,帶著一肚子的醋意與狐疑,幸悻然地走出去。
她垮著臉,心里真是嫉妒死了!
翁蝶語?翁蝶語——她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從來沒听過這號人物?
她在記憶里迅速搜尋著可能的臉孔……對了,就是在家具賣場遇到的那個女人嘛!
哼,沒關系,管她是誰,有我李璐在,誰也別想「肖想」總裁夫人的寶座!
她在心里嘟嚷,狂燒的妒火已融蝕她的良知,守在常若輿身邊那麼多年,就算自己得不到,也絕不會輕易地讓別的女人搶去!
第九章
桌前,一大籃粉女敕馨香的淡橙色香檳玫瑰。
翁蝶語手中展開一張質地精美的雲彩紙卡,她默默讀著上面的文字,再看看卡片下方的落款署名——
良久,她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
再看一眼,又搖搖頭……
怎麼可能?他是何許人也!總裁大人居然會送花?
常若輿怎麼可能是個會送花的男人?這——該不會暗藏著什麼「機關」吧?
滿肚子疑問的翁蝶語放下卡片,把臉貼近花籃仔細檢查,就擔心花籃里面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暗器」?
她無論如何不敢相信常若輿會送花來,料定了這當中必有文章,于是,她干脆把整個花束拿起來徹底端詳。
「咦?什麼都沒有啊……他到底在玩什ど把戲啊?」一個人舉著花,她自言自語地咕噥道。
「你在做什麼?找什麼?」
辦公室的玻璃門不知何時被推開,常若輿身穿湛藍的亞曼尼西裝,跨著瀟酒步伐走進來,他微揚的唇邊帶著陽光般的燦笑,跟平常的寒漠陰鷙大相逕庭。
「除了花以外,我可不記得有附贈什麼珠寶鑽石,別白費力氣啦!」
「你……」翁蝶語瞪大了眼,握花的手停在空中,望著他,楞了許久——
像是被他的笑容施了魔咒,在訝異他毫無預警出現的同時,也被他渾身散發的男人魅力所震撼。
以前,她從沒見過他笑得這麼開朗,這麼迷人的樣子!
「怎麼了?看到我,不歡迎嗎?」他的眼中盈滿了綿密的情感,語氣亦然。
「你——你怎麼又來了?美容中心好象不是大男人該來的地方吧?」翁蝶語捺下心中狂濤洶涌,刻意垂下眉睫,沒有熱絡的招呼,而是賭氣的酸意。
「有你的地方,我哪里都願意去。」常若輿笑著靠近她,溫柔地握住她的手。
「別這樣,我來——是有話跟你說。」
「我啊,真該把樓下的接待小姐換了,她們老是遇到帥哥就昏倒,老是放行不該進來的男人!懊死!」翁蝶語順勢抽開手,嬌聲嗔道。
「你要說什麼?該不是來催交利息的吧?還是,你又發現了我對你有什ど不軌的圖謀?」
「沒想到,你那麼會記恨。我的好,你還沒認清楚,卻把我的壞記得那麼牢?」常若輿深情款款地輕擰她的鼻尖。
「不過,你都猜錯了。蝶語……我之前對你有些誤解,現在我已經弄清楚,希望你也別放在心上——」
「什麼?你說什麼弄清楚了?」
翁蝶語一臉迷惑,然而他的深情溫柔足以將她融化,對望的此刻,她幾乎在他如潭深湛的眸底陷溺。「我怎麼听得好模糊……」
「是嗎?」常若輿瀟酒一笑,拉了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沒關系,我有大把時間好好解釋給你听。」
「怪了,你怎麼突然變了——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你了。」翁蝶語也跟著坐下,微偏著頭,不解地望著他。
「呵,有些事一言難盡。」他勾起別有深意的笑。
「不如,讓我邀請你共進一頓晚餐,如果能在輕松的氣氛下邊吃邊聊,相信你會听得更明白。」
「啊?晚餐?」翁蝶語遲疑了會,她實在弄不清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是啊,說真的——我還滿懷念你做的『全蛋大餐』呢!」常若輿促狹地眨眨眼。
「你做的那桌家常菜,可能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難忘的了。」
「唉喲,你干嘛取笑我啦!我已經很盡力的在煮了好不好?」翁蝶語被他饃得滿臉通紅。
那天,她確實是故意整他的,當時,她怎麼可能料到彼此會有「真情相對」的一刻?早知道的話,她才不會做出一桌子的笑話咧!
唉,人生沒有「早知道」的。
若能「早知道」,翁蝶語可不會滿肚子不得已地到他家打掃——
這一「掃」,掃出了意外的愛情火苗,除了愛開玩笑的老天爺之外,誰會知道呢?!
常若輿為了表達誠意親自下廚,做了一頓令她大開眼界的西式晚餐。
用過氣氛極佳的燭光晚餐,常若輿斟了兩杯酒,輕松自在地與翁蝶語在客廳里話家常。
「沒想到,你的手藝還真不錯。」翁蝶語充滿驚奇地稱贊道。
「像你這樣的人,竟然能做一手好菜?嗯,想必你一定常拿這招來哄女孩子開心吧?」
「不,其實我很少自己動手,除了以前學生時代。」常若與深深看了她一眼。
「今天呢,特別為了慶祝『真相大白』,就不要再勞煩你做一頓『全蛋大餐』了,我也是怕自己的胃再次被荼毒啦!」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這件事啊!」翁蝶語杏眼微瞠,瞪了他一眼。
「我本來就廚藝不精,要不是你硬向白翎提出要求,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嘛!再說,那一餐你也吃了,吃完了也沒怎樣,干嘛老是拿來糗人家?」
「哈,你別生氣。我只是覺得很有趣——」常若輿說出當時的感受。
「因為那時我以為你是趙致武的『臥底』嘛,就想測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
「天啊!我真是服了你!」翁蝶語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你是不是港劇看多了啊?還什麼臥底呢!致武只是個小時候就認識的朋友,他跟我還有白翎,打小就玩在一起了。可能都是單親家庭的關系,所以自然而然地就走得比較近……根本沒你想得那麼復雜。你真是徹底誤會我了!」
「你別這麼義憤填膺嘛。我已經知道誤會你了啊——我怎麼想得到,你跟白翎會好到讓你願意犧牲這麼大……」
一邊品著酒,常若輿敞開心胸地與她聊起彼此的成長過程,他們其實有很多共通點,也因背景相似,已為她著迷的心更加深陷不可自拔。
「喂,你干嘛一直用那種眼光看人家?」
翁蝶語也喝了點酒,她的臉頰呈現迷人的酡紅,水汪汪的大眼仿佛燦亮的星光。
「美麗的女人,本來就該好好地欣賞啊!」常若輿看得痴迷了,情不自禁伸手攬她入懷。「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好美……」
「你——」她不自在地靠著他的胸膛,狂跳的、心髒差點要從嘴里掉出來!
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他上身的臉紅心跳,那種電流瞬間通過全身的悚栗,翁蝶語此刻的感覺更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