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確定翟昊晟對你是認真的?他會對哪個女人認真呢?我告訴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他是個沒有心的冷血動物,只是冰冷的賺錢機器,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心里除了——」
「你好了解他!」她出言打斷,眼中迸出鋒利的、質問的劍芒。「為什麼?你們並不熟,照理應該對他一無所知……可是,現在听你說這些,似乎比你了解我爸爸還更了解他——為什麼?」
「因為……是因為……我們……」她陡然把到嘴的話語又硬吞回去。
「阿姨,不要忘記我們是年齡相若的女孩子。從你對翟昊晟不尋常的反應,如果你硬要說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那真的太低估我的智商了。」
「不!你誤會了。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跟他,的確不是很熟……」
抿緊紅唇,錢碧嘉以堅定的語氣否認。
怎能承認她選擇嫁給岑敬,享受岑夫人待遇的同時,心里卻掛念另一個男人?
錢碧嘉打定了主意不能讓舊戀情曝光,因為她必須選擇站在,對自己最有利的立場——否則,辛苦犧牲換來的江山,隨時要拱手讓人。
「夠了。你不要再這樣陰陽怪氣!」岑晶不高興別過頭。
她實在很厭倦她一副城府深沉、陰晴不定的模樣。「如果你真的誠心想跟我站在同一條陣線,可不可以大家開誠布公,有話一次講清楚?」
「我很坦白,是你把事情想歪了。」
心虛地避開岑晶直視的目光,她緩言解釋道︰「之所以對翟昊晟的品性為人了若指掌,是因為我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恰巧是他的舊情人。」
「有這麼巧?」岑晶有些不信。
「對,就是這麼巧——」錢碧嘉停了半晌,閉上眼楮仿佛進入回憶。
「……我的好朋友跟他,曾經深深相戀,女孩子愛他愛得很深,條件不錯的她願意犧牲一切,來換得他的真心。
可惜,翟昊晟眼中只有事業,只有金錢,為了討好大客戶的女兒,狠心把摯愛的女友拋棄……
像這樣惟利是圖的男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背後目的,你還沒把他真正的底細和目的弄清楚之前,勸你保留些,不要一股腦兒付出,否則後悔就來不及了。」
「他……他是這種人嗎?我實在看不出來,他竟然做得出這種事?」
不可置信搖頭,岑晶想起他才說過的甜言蜜語,感覺反胃。
「這會不會是誤會呢?一個品格高尚、能力夠強的好男人,何須利用女人來達成目的?我想你是弄錯了吧?」
「我沒弄錯,那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錢碧嘉語氣十分肯定。「所以……我緊張你們之間的發展,不是沒道理啊!」
「沒想到,他是這種人。我真的看不出來……」
岑晶失望地低頭嘆息,心中不平靜的浪濤,再次激蕩對他的愛意。
「人心隔肚皮,別讓他衣冠楚楚的外表給騙倒了。」
錢碧嘉努力把謊言編的自然流暢,她清楚若要繼續將「岑夫人」的位子坐穩,最重要不能讓任何人懷疑自己對丈夫,以及對威迅的忠貞。
「那麼——她……我是說你的好朋友,她現在好嗎?」
「很糟。」落寞吐出長氣,錢碧嘉悵惘的神情仿佛她是受害者。「我朋友是死心眼,又重感情的女人。經過這樣的打擊,她似乎失去人生的目標,也沒有生存奮斗的動力,每天形容憔悴地渾噩度日——唉,好可憐……」
「真的?你對別的女人心境,倒是頗了解?」
岑晶半信半疑看著她的臉,想從她眼中看出,她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實度?
「說也奇怪,受這麼大的委屈,你的朋友為什麼要隱忍?為什麼不出面戳穿他的真面目?以他那種有頭有臉的企業家,絕對經不起這種名譽的損害啊?」
「因為,她始終還深愛著地……寧願自己捱苦,也不願傷害摯愛的男人。」
錢碧嘉躲避她直視的眼光,幽幽然嘆道︰「唉,沒辦法……女人不就敗在看不開嗎?」
「如果你說的全是實話,那他真是太過分了……」岑晶不自禁握緊拳頭。「這種男人該給他點教訓。」
「不必了。你何必徒惹麻煩?總之,只要認清他的真面目,跟他保持距離就行了。」
達成分化破壞的目的,錢碧嘉露出寬慰的笑容。「離他愈遠愈好,知道嗎?」
「嗯,我會。」岑晶點點頭。「你別擔心,我長得夠大了。自己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你先去休息,我也想睡了……」
她復雜心情難以用言語表現,只想好好睡個飽覺,起來再想清楚。
「岑晶,很高興我所說的話,你能听得進。」錢碧嘉握住她的手,十足誠懇地道︰「放心,我們在同一條船上,本來就該同舟共濟,你還擔心我會害你嗎?」
「不,我沒這麼想過。」
「那就對了。」露出慈母般溫馨和靄的笑容,她從口袋里拿出藥罐。「今天我去家庭醫師那兒做健康檢查,順便幫你拿了過敏藥,天氣慢慢變了,你可要多注意啊!」
「你……怎麼知道我有過敏的毛病?」岑晶收下藥罐,內心升起疑問——從來不曾提起的宿疾,她又怎麼知道的?
「干嘛那麼驚訝?在一起生活那麼久了,如果我不知道你平常吃些什麼藥,那還算是一家人嗎?別亂想了,我是真的關心你。」
「謝謝。」
「別客氣,記得要按時吃藥喔!」
目送她笑著離開的背影,岑晶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覺,不知該不該相信錢碧嘉的所作所為,也猜不透她的心底打的什麼主意?
緊程手中的藥瓶子,她想到一種最快速的分辨方法——拿去檢驗藥的成分,屆時她是關心還是虛情假意立可分曉。
☆☆☆
為了「威迅」的事,翟昊晟特別邀請岑晶到新落成的市區豪宅。
「需要這麼神秘嗎?為什麼不能在公司里說?赫!你的房子未免太奢華了!」
岑晶睜大眼楮欣賞這座裝修華麗,所費不貲的美屋,不由得發出贊賞。
「機密,當然要在最秘密的地方說。來,你自己選要喝哪一種?」
他從廚房里拿出幾瓶包裝花俏的飲料,態度輕松自若,根本不像要談公事的樣子。
「說真的,你可不可以說重點?威迅的問題解決了沒有?怎麼解決的?」
在幾瓶看起來都很好喝的飲料中舉棋不定,岑晶耐不住焦急追問道。
「不要著急……先嘗一口這個!我特別請德國餐廳的主廚做的,純手工哦!」
他又從冰箱里,端出一盤香甜巧克力餅,喜滋滋挑起一塊送到她嘴邊。
「好吃嗎?保證你在台灣絕對吃不到。那位德國先生可不輕易幫人做餅干,要不是我送他一張‘名人尊爵會館’的會員卡,他可不會答應——」
噢?用價值百萬的會員卡換幾片餅干?這個人是不是腦袋壞了?
岑晶偏著頭,不解地看著地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你瘋啦?餅干不是都一樣嗎?」
「不不,這個不一樣。不信來吃吃看,讓你永生難忘的滋味……不騙你!」
他認真推薦,並堅持要她吃下史上最貴的巧克力餅干。
「……嗯,是還不錯。」
吃掉他贊不絕口的手工餅干,她臉上的愁容仍沒散去。
「喂,你听我說——今天我可是來談正經事情,不是來吃餅干的。你快點說好不好?到底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啊!真好吃!」他意猶未盡地吃掉盤里的餅干,又坐下來細細品味他珍藏多年的葡萄酒。「先坐一下!吶,你也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