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無奈看著最大尾的金龜婿遠離的背影,鄭秋黛捶首頓足道︰「你真是的!先搞清楚他是誰再凶嘛!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接觸,這下子他對我們印象一定壞透了,以後還有什麼搞頭啊——」「搞頭?」岑晶歪著頭,好奇研究好友的氣急敗壞。「你是饑渴過頭啦?一個救生員你也稀奇當成寶?唉,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挑啊?一下子標準降這麼低,太悲慘了……」
「噢……我的天!」她抱頭蹲坐地上,低嘯道︰「誰告訴你他是救生員?」
「難道不是?」岑晶反問,回想他講話的口氣樣態似乎是不太像。
「當然不是!」鄭秋黛失望的神色,像小孩子丟了什麼獨一無二的玩具。「人家是名人尊爵會館的老板,也是旭晟集團的當家大掌權。」
「啊?」岑晶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無所謂聳肩。「老板就老板嘛,誰沒見過大老板、大企業家啊?有什麼了不起?」
對出身富貴家庭的岑晶而言,再高的金錢地位都沒什麼稀奇,她倒是對他不會笑的酷臉感覺有趣。
岑晶回想那張沒表情的臉,那雙利得可以殺死人的眼楮,深刻鮮明五官配上他模特兒似的身材,整體確實滿不錯看的!
印象中,她所認識的大企業家年紀都跟老爸差不多,不過那些叔叔伯伯威嚴的臉孔下也偶有慈祥笑容。哪像那個人,不但繃緊著臉孔,眸光和說話都敵意十足,仿佛每個人都欠他多少巨款似的!哼,別的女生可能認為,這正是最吸引人的「受不了的酷」,可她岑大小姐不吃這套!
要比其他別的,或許她沒把握能贏,但要比金錢財富,她岑晶少說是威迅集團總裁的獨生女兒,怎麼也不會比輸他的!
信心十足的她又再下到泳池,快樂地像魚兒般梭游,她是溫室里的花朵,就算父親已不在身邊,仍堅信父親為她所築起的堡壘夠堅固,足以抵抗任何風吹雨淋。
想到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竟教訓了身家以億計的男人,岑晶心中不禁生出得意,她習慣了高高在上,誰敢不好生地捧著她,誰就倒大霉!
☆☆☆
當岑晶盡情享受著、無憂無慮的富家小姐生活同時,岑家另一名成員卻身陷隱形風暴……
失去男主人的岑家少了人聲笑語,靜寂宅院中,些許風吹草動都引人側目。
如同此時,一部極其少見的千萬富豪轎車,從岑家偌大車庫中緩緩駛出,就有閑閑沒事的街坊路人,探頭探腦地對車內的人指指點點。
大家都想看看,那個比岑家女兒大不了多少,據說長得一副命薄克夫模樣的女人,究竟有多掃把?
「夫人,請問您是直接到旭晟嗎?」司機透過後視鏡恭敬地詢問。
「是。請你先到旭晟,記得兩個小時後回來接我,跟銀行主管約好的會議不能遲到!還有,下午我得去越桃園的工廠,你得提醒我抓好時間,不要踫到尖峰塞車時段。」
年輕貌美,卻已冠上岑夫人尊貴稱呼的錢碧嘉,一臉憂容交代司機行程。
「我會注意的,您盡避安心去開會。」司機應允點頭。
車內明顯充斥不安焦躁的氣氛,錢碧嘉坐在純手工打造、價值千萬的頂級轎車內,見到昔日情人之前,她腦海中亂紛紛翻騰各種可能難堪的狀況……
好不容易度過半個小時車程,挨著忐忑不安的心,錢碧嘉在秘書的引領下,來到「旭晟國際開發集團」的總裁辦公室。
「翟先生,威迅集團的岑夫人來了。」秘書簡單通報後隨即退出。
「嗯。」翟昊晟背著客人,悶悶從鼻孔里哼出聲,明顯的輕忽態度。「坐啊,不巧我現在正忙……」「沒關系。」錢碧嘉忙不迭搖頭,輕聲細語道︰「你先忙我可以等。」
「那可不好意思!」他仍然不回頭看她一眼,徑自冷言冷語︰「勞煩你堂堂威迅總裁夫人坐冷板凳——真抱歉哪,岑夫人。」
翟昊晟冷凝深沉的俊美臉龐覆蓋霜雪,平穩磁性的聲音寒漠而沒有溫度。
「昊晟——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話?」錢碧嘉起身向前,哀怨口氣道︰「我們……縱使過去不愉快,畢竟是過去了,就當是普通老朋友,我們總有好好說上一席話的余地。不是嗎?」
「對不起,我不記得有過你這號背信忘義的朋友。」
翟昊晟驀然旋過椅子,轉過身凝視眼前亭亭玉立、依然貌美如花、身材妖嬈的昔日戀人,狠絕的眼光沒有溫情,只有濃濃的仇視和怨影。
「哎——真想不到……你竟然這麼記恨。」
錢碧嘉不閃避,嘆著氣回望他無懈可擊的俊顏。「我還在想,你都回國這麼久了,怎麼不跟我聯絡?呵……說出來或許不相信,這幾年,我一直默默關心你,一直非常掛念你。」
「……」翟昊晟一甩頭,旋身再度背對她,久久沉默。
「昊晟,能不能接受我一句道歉?」錢碧嘉好聲好氣,態度近乎卑微。「怎麼說認識交往這麼多年,我連一句抱歉也不值得嗎?其實,我厚著臉皮來找你,也是想繼續我們之間的友誼。」
「……」翟昊晟堅持不發一語,直直盯視眼前一字排開的電視屏幕。
長長的沉默中,他就這麼目不轉楮地,看著他最新投資的賺錢事業——有線電視購物頻道。
全台十數家有線電視的宣傳力量驚人,一般人無法想象,那一再重復播放的廣告影片,所有想得到的衣食住行所需一網打盡,每月創造業績不下大型百貨公司。
「不必拐彎抹角,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我忙得很,沒時間听那些場面話。」
將電視聲音關小,他仍沒有轉身面向來訪的嬌客,一貫敷衍冷淡的語氣。
「……我其實,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現實……」
仿佛被看穿心意,錢碧嘉混亂了事前演練過的陣腳,辭不達意。
「外面都在傳,說威迅的財務狀況很不好。你也知道的,我對做生意不擅長,偏偏岑董他,他去得突然……公司那麼大,我一個女人家實在沒辦法……」
「好了!」他阻斷她繼續說下去。「我沒興趣听人家的家務事。」
「昊晟——」錢碧嘉激動地扶靠他臂膀,神情激動地,什麼都豁出去了。「我想來想去,只有你能幫我了。現今夠力拉威迅一把的,只有你們翟家——」
「很抱歉,岑夫人!」他冷漠甩月兌她求助的縴縴素手。「沒重要事的話,你走吧!我非常忙,一堆開不完的會,還要親自監看我買下的時段有沒有偷工減料,沒時間陪你談天說地。」
「你……真夠絕情。」臊紅雙頰,遭受舊愛嚴酷拒絕的錢碧嘉,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別說是情人、是朋友,就算養條狗,都還念舊情——翟昊晟,你的心是鐵打,還是銅鑄的?」
「不重要!總之,幸好我的心夠硬,否則哪經得起別人的欺騙背叛。」
他語中帶刺,笑里藏刀。「你走吧,我幫不了你的。我自己的事業雖然經營得差強人意,畢竟起步不久,恐怕沒能力去拉提威迅——講句難听的,根本已經敗得差不多的公司,恐怕神仙也難救了!呵呵,你似乎把威迅的問題看得太輕……」
頓了幾秒,翟昊晟直接把話說到最白、最毒。「你——竟連自己幾斤幾兩都模不清,想做豪門貴婦,實在該掂掂自己命夠不夠硬!」
「昊晟?為什麼?」她刷白芙蓉賽雪的麗顏。「你一定要把話說到這樣,心里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