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披一浴袍,走到陽台上去吹風,一骨碌跳躍坐上欄桿,居高臨下的好視野恰好將老宅四周的景致收在眼底……
深呼吸飄浮夜來香氣味的清淨空氣,翟昊禺不經意移轉眼光,驚覺完全相通的大露台另一端,亭亭佇立著長發與裙裾飛揚的翟語冰——
她,怎麼也沒睡?
翟昊禺側轉身子想看得更真切,或許是酒精未退讓他失去平衡,他晃搖幾下差點兒從欄桿摔下樓去。
「啊……」砰地一聲巨響,翟昊禺重心不穩跌坐地板。
翟語冰聞聲轉頭一看,頓時嚇得臉色發白,快速三步並兩步飛奔過去。
「天啊!你發什麼神經,竟爬到欄桿上?」
「哎……好痛!」他痛苦揉捏摔疼的膝蓋小腿。
「看你醉過頭了!好好的怎麼異想天開爬欄桿?好危險哪!」
她焦急扶起喝太多酒而失去平衡的他。「萬一沒有摔進露台,現在你就算沒死也斷手斷腳了。」「……放開,我摔斷什麼關你啥事!」翟昊禺咒罵地推開她的扶持。
「怎麼了?你發什麼酒瘋?」翟語冰不解地看著地五官糾結的臉龐。「你今晚喝那麼多,為什麼不上床好好休息?」
「不用你管!」他撇開臉,擺明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以為自己是誰?我喝多少,要不要睡覺你管得著嗎?」
「你?!好不管就不管,鬼才管你做什麼!」
翟語冰踫了一鼻子灰,沒趣地冷哼。「隨你愛在地上賴多久就賴吧,我累了!大哥,晚安。」
「不準叫我大哥,誰是你大哥?是誰那麼厚臉皮姓別人家的姓,還忝不知恥地住到別人家里?」他失去控制怒吼。
「夠了!你是底哪里不對勁?明明是爺爺堅持要我留下的,你也听到了,不是嗎?」翟語冰沒想到自己一聲尊敬的稱呼,竟觸怒了他!
「哼……」他輕篾噴出鼻息。「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
「有完沒完?告訴你,我根本沒在想什麼。是你自己想大多了!」
翟語冰懶得跟神智不清醒的他纏斗下去,扭頭走進自己房間里。
鎖上房門,把疲憊的身軀摔上柔軟席夢大床,她深深後悔不該答應爺爺留宿,自己的小窩再簡陋,起碼也比老宅安靜無優,現下讓翟昊禺一鬧,恐怕又沒好覺睡了。
「開門!你快給我開門!叫你開門听到沒有?」
砰砰砰砰……連續敲門聲嘈雜如魔音穿腦。
翟語冰深怕驚醒爺爺,忙不迭跳下床沖到門邊。「噓,你小聲點兒,爺爺已經睡了。你想吵醒他老人家?」
「開門,我有話問你。」翟昊禺臉色難看,態度惡劣。「相不相信我會柝了這道門?」
「不行,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不好?」她不耐煩別過臉。
砰地一聲巨響,雙眼微紅的翟昊禺當真踹開頗具歷史的老舊木門,大步跨進她的私人範圍。
「啊!」翟語冰張口驚呼。「你怎麼可以隨便闖進別人的房間?」
「別人的房間?哼……你忘了我是翟家的繼承人嗎?這里舉目所及全是我的!恐怕你才是進了我的勢力範圍!」
「喚你又是怎麼了?到底想做什麼?」翟語冰開始害怕。
他鮮少如此不顧一切地橫霸,除開至深至痛的記憶,沒有什麼事能讓他的舉止失控……
「老實說,我實在不想看到你在這里出現,說得更白一點,你根本不應該出現。」翟昊禺伸開維臂,如遨翔的巨鷹,輕而易舉攫起她瘦弱的臂腕。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躲得愈遠愈好?為什麼還要以高貴的翟家小姐身份混淆視听?」
「什麼跟什麼?你不要隨便冠我罪名。」翟語冰迷糊了。
從頭到尾,都是他主動要求她到場的,若非看在八十高齡的爺爺分上,就算用八座轎子來請,她翟語冰也不願踏進翟家一步,她日子過得再苦,也不希罕吃他們這一頓啊!
說來說去,他根本是「欲加之罪」,是他心底的仇恨無處可發泄,只能找她出氣。
「少給我裝無辜!」他拎起她用力往床上摔。「我跟我爸爸不一樣,不是你要弄幾個癟腳的招數就唬弄得了的!」
「誰耍什麼招數了?你不要血口噴人……」翟語冰忿然跳起身,使盡所有力氣推他。
「你出去!我沒義務接受你莫須有的侮辱!」
「放手!」翟昊禺反手一揮,她再次跌落床沿。「你的詭計我太清楚了,倘若你心里沒別的企圖,這幾年來,爺爺不會始終對你念念不忘……」
「那是我跟爺爺的事,你管不著!」她挺起胸膛,振振有詞道︰「沒關系,你不高興我留在你的地盤,我走就是了!」
「不準……」他激切地以雙臂箍緊,限制她的行動。「今天,你非把話說個清楚不可。」
☆☆☆
他的胸襟好寬闊,好溫暖……
閉上眼,仿佛回到小時候曾經擁有的短暫幸福。翟語冰掙不開他的懷抱,只能靜靜靠著他,听著強而有力的心跳,幽幽一嘆︰「不必白費力氣了,我早就無話可說……」
「哼,還在假惺惺?」他邪肆捏緊她削尖的下巴。「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基本上,你跟你媽是一樣的,打定了主意禍害我們翟家,對不對?」
「你?你實在想象力豐富。」
翟語冰有點可憐這個被仇恨蒙蔽的男人。「沒有人要禍害你們,甚至我已死去的母親也沒想過要害誰,她只是忠于自己的愛情……」
「好個冠冕堂皇的忠于愛情!」
他滿是恨意伸出粗礪長指,沿著她輪廓優美的臉龐抹劃。
「為了她該死的忠于愛情就可以枉顧別人的幸福嗎?同是女人,她可以這樣不留余地重傷另一個女人?」
「愛情是絕對獨佔,沒有對錯。」翟語冰深深吸口氣,感觸良多道︰「你沒有資格批評別人的愛情。」
「說得可真好,听你的語氣,倒像有過經驗似的。」他試探地問道︰「你有男人了?」
「私事,沒必要告訴你。」她閃避他探射燈似的強烈目光。
「那就是有了?」他放肆再追問。「這我倒也不意外,以男人的眼光來看,你確實是好貨,沒有男人會不想一親芳澤吧?」
「不關你的事。」他的措辭充滿鄙夷,讓翟語冰覺得渾身不對勁兒。
「怎麼不關?」他邪佞傾身,高挺鼻梁觸踫她的鼻尖。「我很好奇,像你們這種女人到底有什麼狐媚的本事蠱惑男人?」
「你……你想做什麼?」
當翟語冰被他呼出的氣息眩惑時,翟昊禺開始解她睡衣的扣子。
「……干嗎大驚小敝?我不過是做些別的男人對你做過的事罷了。」
「唰」的一聲,半解的睡衣讓他粗暴扯開,她凝脂白玉般柔美肌膚徹底坦露在他眼前……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
他強行抱起她滾落床鋪,俯首餃吻她的甜唇,突襲而來的深吻讓翟語冰驚慌失措。
「不要臉!」她拼命閃躲,雙手捶打他結實如銅牆鐵壁的胸肌。「求你,不能啊……」
「別的男人可以,我為什麼不能?」
仇恨混著醋意催化他的欲念達到最高點……
終于,他火燙的舌尖闖入她清甜芳口,在嘗到屬于她的幽香甜美後,翟昊禺徹底失控……
他強烈的索求仿如荒漠中饑渴太久的旅人,乍見涌泉綠洲便不顧一切縱身躍入。
翟語冰在他的狂吻下理智盡數淪陷,明知該掙扎抵抗卻使不上力氣,翟昊禺男性剛烈的氣息不斷灌入她缺氧的口鼻,在絕對霸道獨佔的強吻下,她幾乎昏恍迷離,整個身體知覺全交由他掌控,任他挑起壓抑潛藏的原始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