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分離或許不得已,但今日狠心的欺騙,將赤果血淋的真心踩踏成爛泥灰燼,這是為了什麼深仇大恨?
「方……方先生,你什麼時候來的?」
魏若琦講完電話,終于發現靠在騎樓下的方澄灝,憂心問道︰「倩柔跟你約在這里嗎?」
「嗯!她人呢?」他虛弱地問。
「倩柔……她……她搭長途車子大概有點暈車,身子不太舒服,所以先回去休息了。」
「店里怎麼會變這樣?」方澄灝沉郁著俊臉問︰「倩柔和誰結了仇嗎?」
「沒……沒有吧?」
一直擔憂方澄灝是否听到不該听的,魏若琦大氣不敢吭一聲。「我只是偶爾來幫忙,所以不很清楚——」
「哦?你不清楚?」他冷冷利眸簡直可以殺人。「我以為倩柔的事你比誰都清楚呢?你確定她在家?」
「嗯。」
魏若琦被他的冷眼嚇呆了,只會傻傻點頭。
看他邁開步伐進了他的車,直馳往倩柔家的方向,魏若琦腳底一涼,心想︰
這下糟了!
※※※※※※※※※
通過管理員的詢查,方澄灝直接到了田倩柔的套房門口。
等不及搭電梯,他一階一階往上爬,事情發生得過于突然,他必須想清楚、理清了思緒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
「好好休息……記得吃掉鍋里的熱粥——胃里有東西才不會頭暈難過……」
敲門前,不意听到男人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方澄灝的心倏地又縮緊。
天啊,這個女人究竟暗藏了多少的秘密?到底她打算騙自己到什麼程度?
「繼武,真謝謝你的慷慨解危。」
「別這麼說,大家認識這麼久了,你的困難我很樂意也應該要幫助。」
「不好意思啊!這麼短的時間湊這麼大筆錢,讓你麻煩了。」
「你安心拿去用吧,別再說不好意思了。倩柔,我們之間,絕對不只六十萬的交情……」
林繼武聲音充滿感情。「倩柔,我……我有些話,有些話以前不方便說,現在我想把自己的想法讓你知道——」
「你想說什麼?」
田倩柔微微不安,林繼武少有的柔情似水眼神頗為怪異。「你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嗎?今天餐宴亡,我好像沒有看見她?」
「簡單說,我們分手了。她另有合意的對象……」
「嗄?怎麼會都沒听你提起過。」
「那不重要!現在我想問問——倩柔,我有沒有機會?」
「這……我……你怎麼突然這麼問?可是,我已經
.........,,
田倩柔試著解釋自己的情況卻被他打斷。「你不要騙我!謗本沒有‘已經’,那只是幌子,我知道你們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還有什麼好顧慮?」
「什麼真的假的?繼武?」
田倩柔訝異極了,莫名突來的混亂令她無法招架。
「我都知道了,你跟方澄灝在一起只是演戲,目的只是想報復他,對不對?」
「啊?這……這你是听誰說的?」田倩柔的臉更形蒼白,完全沒血色。
「听誰說不重要,我也不逼你,突然提出這個,或許你一時間還難以接受,你靜下心來慢慢想——店里面現在亂七八糟的,我看若琦一個人弄不好的,我去幫她處理。」
「我也去——」
「不用了,你在家休息要緊。那些人是沖著你來的,去了反而危險。」
樓梯間候著的方澄灝無力滑坐在水泥地上,更陷入另一重嚴重打擊——
連平時少有交涉的林繼武都知道,倩柔正耍詭計欺騙他!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清楚真相,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還有什麼自尊面子?全給她摧毀殆盡了……
深沉的失望教他落人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心中所認知了解的倩柔是溫馴善良,貼心又識得大體的;如今掀開面具的她竟一面對自己虛情假意,一面對林繼武勾勾纏地要他的心、挖他的錢!
「田倩柔!你太過分了……」
待林繼武一入電梯,方澄灝沖到她面前,臉色冷冽綠青的掐住白女敕皓腕。
「天啊,我竟然像白痴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田倩柔,你玩夠了沒有?」
「你……你……澄灝你怎麼來了?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因為從中部飛車回來讓我有點不舒服,所以我——不是故意放你鴿子……」
田倩柔還沒弄清情況。
「田倩柔,西洋鏡早拆穿了!你還在打什麼迷糊仗?」
「澄灝?怎麼了?」她眨著無辜的大眼楮。「你是不是看到繼武?還是听到他說的話?我想你是真的誤會了!我跟他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你還想狡辯!」像是凶猛老鷹攫起兔子,拎住她衣領氣憤地往沙發上一摔。「沒什麼?他怎麼能進你的屋子?二話不說掏出不算小的一筆錢供你花用。哼!說不定他暗地里早盯上你了!只差沒有適當的機會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說的這樣——澄灝,听我說,你真的誤會了!」
砰!他長腳一踢將鐵門關上,從鼻子里冷哼出聲。
「從現在開始,休想讓我再信你一字一句——」
「不,你一定要听我說……」倩柔努力想掙開他蠻力的壓制。「求求你!放開我,讓我好好解釋給你听——」
啪!
他狠狠用力甩了她一巴掌。「你還想解釋什麼?你和魏若琦的詭計,我全都知道了!」
第九章
「若琦,她……」
一陣金星亂竄、頭昏腦脹,田倩柔的臉頰紅了又白,漸漸變得青紫。
「她她……她說了什麼?你听到什麼?」
「哼!裝不下去了吧?田倩柔,你以為我沒有大腦是嗎?」
方澄灝失去理智的掐住她的粉頸。「弄了半天,原來你跟我復合,跟我在一起重新戀愛,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濃情蜜意、纏綿悱側全部都是假裝,都只是為了報復我,報復我母親當年對你的侮辱而已——田小姐,請問我說對了嗎?」。
「我……我……其實,並不全是——」顫抖著唇,田倩柔淚流滿面囁嚅道。
她沒想到穿幫的時候來得如此突然!快到讓她完全沒有招架能力?
「不全然?意思就是大部分對咯?」
激憤的方澄灝絲毫沒有松手,她柔女敕的粉頸被掐出血紅的痕跡。「田倩柔,我果然錯看了你!我恨你……恨你……」
「咳咳……放開我!灝,你會掐死我……」
「怕死了?笑話,當你演戲騙人的時候,怎麼就不怕呢?把我當傻子,以為我被耍完了會不追究的嗎?」
「咳I咳!求求你……」她不住揮動四肢且拼命掙扎。
但,失去理性的方澄灝打定主意要置她于死,手勁不曾減弱,缺氧瀕臨昏厥的田倩柔用最後的一絲力氣,使勁踹向他的下月復。
他慘叫出聲,她乘隙爬起。「澄灝,對不起!我是逼不得已……」
心疼地看著他受傷嚴重的神情,毫不畏懼地柔撫他的頰。「對不起!很痛嗎?快坐下來休息。」
望著她無邪的、一派無辜又凝著深情的眼眸,方澄灝快瘋了!
弄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設下騙局的她如此可恨,而溫言安慰自己的她竟又如此惹人愛憐……
「你什麼時候,又如何會學會如此上乘騙人的本領?」
他的語氣低沉蒼涼而哀淒。「真不容易啊!除了欺騙我,你也騙了自己——恐怕連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你現在到底在戲里還是戲外了吧?」
「澄灝,我是真心的!沒有騙你——」
凝滯僵固的氣氛中,田倩柔哭泣著辯解。「求你不要再諷刺我了——好吧!我承認心里確實不能釋懷你母親對我的侮辱,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