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沒有辦法自己騙自己——澄灝對我的態度一直冷淡,無論我如何努力都沒辦法改善。」
俞心泠哭喪著臉,有意博取方夫人的同情。「哪個女人不希望心儀的男人對自己鐘愛不移呢?澄灝的心完全放在別人身上,即便我現在戴上琥珀鑽戒,似乎擁有方家媳婦的名分,但這也不代表什麼意義。同為女人,您應該了解我的悲哀。」
「放心,一切讓伯母為你作主——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伯母……這我不方便說啦!」垮著苦瓜臉,俞心泠以退為進。「如果澄灝知道是我打的小報告,他會更恨我——」
「沒關系,你勇敢大膽地告訴我,這個死兔崽子,到底背著我跟哪個野女人混在一起?」
「她……唉——」俞心泠刻意很為難要說不說。「伯母,您千萬要答應我,不要讓澄灝知道是我說的!」
「這會兒你就別管他了,快告訴我——」
「是……是一個開花店的女孩。」
「什麼?開花店的?他去哪兒招惹來這麼一個低賤、卑下的野女人?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田倩柔。」
「嗄?你再說一次,她叫什麼?」方夫人一听到那個曾經恨之入骨的名字,臉色氣到鐵青。「你確定她叫田倩柔?」
「是。我查得一清二楚,田倩柔只是高中畢業的女孩子,之前她在菜市場擺過小攤子。不久前才在商業區開了一家花店,生意還不錯。」
「賣花?哼,乞丐命就是乞丐命——?方夫人氣白了臉。「這妖女五年前就纏上我們家澄灝,我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打散了他們。都過了那麼久,怎麼又被她勾上了?」
「說實在,我也挺納悶的,去那家花店看過那女人。實在奇怪澄灝怎麼會喜歡一個小家子氣又寒酸的平凡女人?」
「哼!那妖女有妖術的,我看……」方夫人慎重地將琥珀鑽戒戴上了俞心泠的手指。
「心泠,你不必害怕。放膽看緊澄灝,這輩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那妖女絕對不可能進我們方家大門,現在我把琥珀鑽戒交給你,在我心中,你已經是我們方家的媳婦。」
「媽!你在做什麼?」
驀地,方澄灝無預警地出現在露天庭園中,二話不說先奪過琥珀戒指。
「媽,這是我們方家的傳家寶物,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送給別人呢?」
「放肆!」方夫人憤怒地摔了精致的骨瓷杯盤。「在我面前,哪有你說話的余地?把戒指給心泠!」
「不!我不認為她有資格戴上這只鑽戒,那應該屬于我老婆的。」
他仔細擦拭晶亮的琥珀鑽戒,心里想著它命定的主人——田倩柔。
「孽子!你給我閉嘴!」方夫人走到他面前再奪回戒指。「還沒跟你算賬呢!你還有臉在這里跟我大小聲?」
「媽,我已經長大成人了,我有獨立的思想看法,請你尊重我的選擇,讓我愛我的選擇,及選擇我所愛的。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不是你一個人高興就好……」他說著一面以凌厲目光瞪視俞心泠。
「伯母,我就說澄灝會賴在我身上——」俞心泠委屈地向方夫人求救。
「哼,我不知道勉強而來的婚姻有啥意思?不懂得愛惜珍貴愛情的女人最讓我瞧不起。」方澄灝嫌惡地睨了俞心泠一眼。
「你少給我廢話——」方夫人嚴詞警告。「我可把話說明,有膽你再和那只流浪狗、那個乞丐女鬼混,我絕對可以讓你跟她一樣,狼狽地流浪街頭。」
「隨便——」方澄灝自信昂起頭,挺直腰桿。「媽,我一直尊敬你,如果你一定要逼我離開你身邊,屆時可憐的是孤苦伶仃的你!」
「你!你……說的是什麼話?」
方夫人抖顫地扶著俞心泠。「你听听看,我的兒子竟然威脅我?反了,簡直造反!」
「媽,該說的我說完了。」方澄灝深吸口氣。「即便你如此生氣,我還是要說,對不起——我喜歡的是田倩柔。我跟俞小姐最多只能做生意上的朋友,倘若你執意將琥珀鑽戒送給她,我也沒意見。總之,你不必再妄想我會遵照你的希望娶我不喜歡的女人。」
話畢,方澄灝轉身回屋內,不再理會母親接下來的反應。
「怎麼辦啊?伯母?」
「放心,兒子是我生的,我總有治他的辦法——」方夫人安慰地拍拍俞心泠的肩膀。「你繼續注意田倩柔的一舉一動,我有辦法讓她不再囂張。」
「伯母,澄灝心意很堅決。那個田倩柔好像很有辦法……」
「有我在,你千萬不能沒信心,照我的話做就沒錯了。」
俞心泠點點頭,好勝的她不能接受被男人拒絕的羞辱。
為了雪恥也為了壯大自家財勢版圖,她打定主意要當方少女乃女乃,誰敢阻礙就消滅誰,絕不手軟。
第八章
家里再多阻撓紛擾,不能切斷方澄灝對田倩柔的綿密愛意。
身負驥遠集團生存發展重任的方澄灝忙歸忙,若騰得出空閑的時間,肯定非田倩柔莫屬。
就算只挪得出短短兩三小時,也要抓緊時間一起喝咖啡,傾訴幾句知心話。
「倩柔,明天是周末,我已訂好翡翠灣的度假飯店。你的花店有人看嗎?」
「看是有人看,不過,我已經約了人出去……」倩柔對他抱歉一笑。「下回請早哦!方先生。」
「約人?除了我,你還有什麼人可以約?」他臉色不悅。
田倩柔可是他認定了的女孩,他當然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為了別人,而拒絕他的邀約。
「哇?你也未免太霸道了吧?我田倩柔小姐尚未出嫁,當然享有自由約會的權利咯!」
「你?!你到底約了誰?」方蹬灝抓著她的肩膀,緊張地問。
「你這小氣鬼,別緊張啦!」田倩柔微笑放開他的手,將之緊握。
「明天我要去中部吃拜拜,繼武他們老家舉辦廟會,我們說好了一起去熱鬧一下。」
「繼武?」澄灝皺起眉頭。「就是你那個合伙人?姓林的那位先生?」
「答對了,你記性真好!」
「老實說,我不喜歡你和他太接近……」
「為什麼?」田倩柔不是很理解地望著他,明白地說給他听。「我和他認識好久了!真要發生什麼事早就發生了,也不會等到這時候啊!再說,他一直努力幫助我,花店就是靠著他勤奮肯跑才有今天的成績。你不要雞蛋里挑骨頭啦!」
「你說的我懂——但是,我總覺得單身男人和單身女人,還是不要靠得太近比較好…」
「你想太多了——」倩柔不認同搖頭。「如果這麼不相信我,不管做什麼事,你都可以有話說。我認為這樣談戀愛太累……」
「好啦!我說不過你。」方澄灝舉雙手投降。「既然你認為沒問題,相信你就是了。不過,可惜了我特別安排的周末假期。」
「你自己看著辦咯!」她撒嬌環抱他的腰。「或許你可以耐心等等。」
「哦?你有什麼好建議?」
「拜拜是吃中午的,我們下午就回台北。所以,你遲剩下一個晚上喔!」
「太好了!一個晚上夠我們做很多事了……」他詭譎一笑,愛意深濃地擁抱她。
「這樣吧,你一到台北就通知我,我馬上開車去接你。」
「你確定不會被誰硬拉著又去參加什麼家庭聚會?」她歪著頭取笑他。
「誰拉我都沒用——反正,明天晚上我是你專屬的情人。」
方澄灝忘情吻著心愛的女人,一點兒沒注意到自己老媽和俞心泠在同一家店的角落里氣得手腳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