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的她卻笨到企圖利用那兩個地痞的暴力來嚇走他,她該想到依他的個性是不會因此而妥協的,她也該想到他會被傷成現在這個樣子……
「救護車!有沒有救護車啊?」不快點救他的話,他會沒命的!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腰間緊了起來。低下頭,一雙手臂竟死死地摟住了她的腰。
「光、光竹?」秦寶琳瞪大雙眼,盯著自己臂彎中略顯蒼白的面孔。
雖然疲憊不堪,但阮光竹仍舊沖著她彎起了嘴唇。「我就知道寶琳不會不要光竹的……」
他的笑容在她的眸子里燃燒著,折射出無數的光芒,直射入她內心中最黑暗的地方,彷佛那里有一汪積著污水的潭,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慢慢地蒸發,只剩下清澈透明的一池碧波蕩漾。
「寶琳……」他抬頭凝視著她的臉,「寶琳……哭了?」
她偏過頭去,但聲音卻啞啞的,「不,沒有,我沒哭。只不過是雨水流進眼楮里去罷了!」
笑容再一次在阮光竹的臉上綻放,宛如沖破烏雲的陽光般燦爛。她果然哭了,而且是為了他。「雖然寶琳不曾說過,但光竹知道,寶琳是喜歡光竹的。」
「少、少來。我、我只不過是來看看你是不是被打死了……好了,你沒事就快放開我啦!」
他低低的聲音傳來,「光竹會一直陪在寶琳身邊……一直一直……所以就算是死,光竹這一次也不會放開寶琳。」
「可是……」她已經決定離開這里了。
他艱難地坐起來,雙手還不忘拽緊她的衣角。「光竹喜歡寶琳,很喜歡很喜歡,如果沒有寶琳的話光竹會死的!所以,就算光竹是他們口中的白痴,也請寶琳不要討厭光竹。如果寶琳不喜歡結婚,那就不結婚,但是,請寶琳一定要回來,和光竹在一起!」
她望著他堅定的表情,看來他是越來越霸道了。
「我……」還沒等她回答,他就倒在了她的懷里。
「光竹!光竹——」
意識慢慢模糊,她的聲音也漸漸遠去,他惶恐地握緊了拳頭。不可以!誰都不可以將他們分開!誰都……
確定他只是體力不支暈倒後,她總算松了一口氣。看著被他死死握在手中的衣角,秦寶琳笑著嘆了一口氣。
看來她這次注定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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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後時分,阮光竹才恍恍惚惚睜開眼楮。
「咦……這里是……」他勉強撐起身體,環視四周。
秦寶琳趴在床沿上已經睡著了,感覺到他的移動便從淺睡中醒來。
「啊,你醒啦?」她揉揉眼楮,抬手模了模他的額頭。「還好,退燒了……」
攫住她欲收回的柔荑,他輕聲問道︰「光竹剛剛發燒了嗎?」怪不得他覺得有點頭暈。
秦寶琳抽不回手,只好任由他緊緊握住。「是啊,你受傷了,又淋了雨……還好只是低燒,現在差不多已經退燒了。」
「嘿嘿……」他還是改不了傻笑的毛病。
「笑什麼笑?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會被他們打死啊!」他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危險嗎?
「那光竹就完成約定了。」他仍舊很高興。
「完成約定?」她不明白。
「對啊!光竹會一直陪在寶琳身邊的,直到光竹死掉……」
「不!」她慌忙捂住他的嘴,「別胡說!你不會死的!」
阮光竹輕輕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並不說話,只是低頭凝視著她。
「光竹……」
話未完已經被他吞入口中,他以吻封緘,把她的疑惑、她的無奈、她的不安以及她對他的感情……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納入。
秦寶琳已經無法思考,雙瞳中再容不下任何東西,只滿滿裝著他的影子。
每一次他對她展露笑顏、擁住她,或他吻住她的時候……時間便彷佛被冰封住一般靜止。她無法思考、不能轉移視線,甚至沒辦法逃離這一切……他的體溫、重量以及身上淡淡青草的味道便成為她唯一能夠感知的東西。
他一定是一個巫師,一定用著比藥師娘還要厲害的蠱毒,否則怎會讓她的眼里只容得下他一個人,讓她的一顆心隨著他而去,完全不受控制……
他的笑容、他的擁抱以及他溫柔卻又火熱的吻總讓她忘記他是一個白痴的事實。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是假裝的白痴,但結果卻又令人沮喪。
雖然她並不是醫生,但好歹也讀過老鼠老哥的教科書,知道有些事情是正常人假裝不來的。
她是怎麼了?難道她真的會愛上一個白痴嗎?
她很想果斷地否定這個問題,可事實卻讓她自動棄權。
對于某些問題,他已經明顯處于主導地位,即使自己再怎麼反對或是抵抗也是徒勞。
這種古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愛。
心中的一個聲音這麼對她說,可她不承認!她沒有愛,也不會愛!這是大家都一致肯定的事實,為什麼自己會對此另存期待和妄想呢?
愛他又怎樣?不愛又怎樣?
她被欺騙的次數已經足夠了,這一次也避不開嗎?
還記得幼小的自己追在疾馳的汽車後,即使跌倒也不放棄的樣子。任憑哭喊得連聲音都嘶啞了,車里的人依舊穩坐如泰山,連頭都不曾回一下。
那個曾經對自己說「我最喜歡你」的話的人……怎能如此狠心?
愛——不就是世間最善變的東西嗎?
是哥哥又怎樣?難道就可以和電視里卑劣的角色一樣,先是海誓山盟,繼而棄如敝屣?
他聰明又怎樣?不過是玩著一場包復雜、更貪婪的游戲罷了。
但是,阮光竹卻不一樣——
他思想單純、沒有心機,對她沒有任何威脅,他給她的只是無害的笑容和心中充斥著的越來越多的暖意。
誘人的金錢、權力在他的面前全都失去了意義——沒錯,也許愛他才是最安全的。
而最可貴的是——他愛她!
這讓從來沒被人真正愛過的她受寵若驚。
包何況,在他面前她可以完全放下「武裝」,用最真實的一面面對他,讓她有如置身在污穢城市中的一塊不被污染的仙境,讓她可以自由地呼吸……
阮光竹的唇往上移,從她柔軟嫣紅的嘴唇到粉紅的面頰,再吻上直挺的俏鼻和長長的睫毛,最後在她光滑的額頭上停了下來,眷戀著不肯離去。
「你能發誓愛我嗎?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全身全心地只愛著我一個人……」秦寶琳的聲音在他的吻下變得膽怯而顫抖。
他低下頭,再一次凝視她,在她的眸子中找尋自己的影子。
「就如我愛你一樣。」她鼓起勇氣補充道。
驚喜一瞬間從他的眼中迸發了出來,阮光竹似乎要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般牢牢擁緊秦寶琳。「當然!光竹當然可以做到!」
「光竹……」她嚇了一跳。
「太棒了!老天啊!寶琳終于開口說愛光竹了——」他神采飛揚地歡呼。
「喂,我還沒告訴你呢,這里是別人家,不要吵到人。」附近的一個好心的農民看他發燒,所以讓他們暫時在這里休息。
「光竹全都好了,回家吧!」他興奮地手舞足蹈。
秦寶琳不想讓別人看到他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也就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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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後的驕陽在林間蜿蜒曲折的小路上投下斑駁的樹影。
寶琳長長的烏絲在身後愉快地飛舞,這也讓阮光竹的心情更好,步伐也益發輕快起來。他們就這麼攜著手,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