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這不值錢的,你要,給你也無妨!」禹仲嘉亮出手腕上一條金鏈,閃爍的光亮顯示上頭瓖嵌無數碎鑽。
「哼!敢騙我!你——」他瞪視的眼神閃著殺人的毒光!
「沒有!我真的沒騙你。不值錢的東西不敢拿給大哥啊!」
流氓繼續打量他們倆,仿佛非將錢財洗個干干淨淨才罷休,卓悅然心底暗暗叫慘。
明明可以月兌身,只因禹仲嘉的莫名其妙留一手,又命在旦夕了!
「禹仲嘉,萬一做了鬼,我也絕不會放過你……」卓悅然賭咒道。
「嗚伊……嗚伊……」情勢正膠著,一輛巡山警車遠遠駛過來——
跑路流氓嚇得魂飛魄散,抓起贓物袋,跳上一部越野機車逃逸無蹤!
卓悅然如沒了氣的球似地,癱倒地上,哀嘆道︰
「咱們警察老是這樣,不是不到,只是慢一點到!唉,再慢一點,他們就準備收尸了。」
「總算安全。」他頹坐地上,與她相互擁抱。
「還說咧,差點給你害死!干嘛不把所有東西都給他?那是誰的定情物嗎?值得你用兩條人命去拼!」
「呃,你想太遠了吧?我只是戴久……就忘了有那東西,況且那真的不值什麼錢。」
「騙人!」悅然听他說得坑坑疤疤,肯定說的不是真話。「現在沒了,很心疼吧?」
「好了!別胡思亂想,不管是什麼價值連城、曠世珍寶,只要你好好的,那些身外之物都不算什麼。只要你平安就好!我說真的。」發自肺腑、真摯的劫後感言,他輕吻她耳後,輕輕訴說。
患難見真情。卓悅然真的好感動,擁緊他,回以熱情的吻。
第八章
這一趟上山尋湖,根本是死亡之旅嘛!
連著幾個狀況,又是車拋錨,又遇逃犯洗劫的,卓悅然沒有心情再考察下去,一心只盼飛奔到機場,快快回到熟悉文明的台北去!
「來都來了,不差最後的一步。」
禹仲嘉在飯店內為她走破皮、腫脹的腳部按摩著,勸道︰「怎麼說在市區里,不會發生太離譜的事,等下吃點東西,去看整地的情況如何,我們趕今天以前回台北。」
「你都這麼說,我還能不好嗎?」她百般不情願。
「別這樣!卓總經理,我們相處一天,個性卻顛倒了!應該是你堅持留,我堅持走才對,可憐的悅然,你真的嚇壞了。」
「當然,這種狀況任誰都嚇死了!」她驚魂未定。
「依平常我的個性,也會啥都不管先回家再說。但是,我覺得這個案子很有趣,我要好好表現給老爹看,所以……」
禹仲嘉以充滿活力熱情的眼光看著她。
「不必所以了!走吧,走吧。沒把該做的事情搞定,回台北還是一樣睡不著。」
卓悅然知道自己的個性,牙一咬,還是乖乖奉行「今日事今日畢吧」!
「對嘛!這才像卓悅然總經理的工作態度!」
禹仲嘉甜蜜地吻她。「沒有你,我什麼事都做不了。」
☆☆☆
「什麼?歐吉桑,你說這塊地根本沒賣過?」
「賣?我頭殼壞了?這是我祖先留下的祖產,為什麼要賣?」
站在應該已經被鴻岱買下來的土地上,兩個人面面相覦、都傻了!
沒賣過?那麼,之前真鈔白銀是付給鬼了嗎?
卓悅然腦袋有點轉不過來,覺得自己仿佛被拋人一個異次元時空,怎麼每一件事都稀奇古怪的!
「歐吉桑,麻煩你仔細想想,真的沒有一家鴻岱公司,分六次付款給您,買下這塊地準備蓋溫泉旅館嗎?」
「鴻岱?我看是你們腦筋‘趴袋’吧?從來沒有人跟我談過什麼買賣?你們搞錯了,我要回家看電視,對不起!不陪了。」
老農夫踩著腳踏車走了,留下禹仲嘉和卓悅然在原地發愣。
「大離奇了!」禹仲嘉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
「你幾次來探路,都沒過來看地嗎?」
「看過!當時我就覺得怪,怎麼沒有半點整理的動作?每次要找地主,就那麼剛好,他都不在。」
「馬上回台北!問題的答案只有回公司才知道。」
卓悅然下了結論,兩人馬上跳上計程車,往機場飛馳!
☆☆☆
「建地大有問題!若不是我和悅然親自去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爆出來?到時,我們的損失會更慘重。」才下飛機,禹仲嘉搶先報告最新狀況給老總裁听。
「我知道,我也跟您一樣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是真的!我會查,現在查!我和悅然正趕往公司。」
他忙著講電話,卓悅然也沒閑著,拖著極度疲憊的身心,思索問題可能發生的種種蛛絲馬跡,上億的台幣居然憑空消失了,簡直匪夷所思!
車子在夜晚街道疾速行駛,大過疲累的兩人都沒發覺,不知何時,四部黑色轎車包抄他們的計程車!
「砰!」
車一轉過巷子,轟然槍響,倒霉的司機中槍倒臥血泊,車子失控往騎樓沖撞!
「啊!仲嘉,怎麼一回事?」卓悅然已經嚇到沒魂可散了!
她尖叫著,躲在他懷里。然而,此起彼落的槍聲不斷響在耳際,瀕臨死亡的恐懼再度來臨,且比上次更貼近,讓人心膽俱裂!
「砰!砰!」
「啊……」卓悅然感覺背部一陣劇痛,她緊攀著禹仲嘉。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不會!我們不會死!」他拼命壓低身子,閃游子彈。
最後,車子沖進一個廢棄的水果攤,他抱著她滾出車外,迅速躲進成堆的紙箱內。
但,歹徒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對著紙箱堆猛開火。
「這一次,恐怕必死無疑了!」這是禹仲嘉最後一個浮上腦海的意識。
之後,肩胛及側月復中槍的他很快就失去知覺……
☆☆☆
隱隱約約地,卓悅然似清醒又像做夢,她听到一個女人低切的哭泣。
充滿嗆鼻藥水味的空間,她知道自己在醫院里,身旁有許多不斷晃動的人影,急促的腳步快速移動,應該在急診室吧!
自己是死?是活呢?噢!還有仲嘉,天啊!他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任憑她努力想睜開眼楮,怎麼也張不了,想開口問︰「禹仲嘉呢?他在哪兒?」
誰來告訴我,他是不是安全?她焦急扭轉身子,用盡全身力氣,仍然動不了!
卓悅然無助地想干脆死去,那一場擺明不留活口的槍擊,明顯和耀東土地右關,他們怎會讓少主存活?
是誰呢?為什麼下手如此狠毒、毫不留情!
卓悅然思緒慢慢清楚,即便動不了,還是清楚听到周圍人馬雜杳聲音。
「嗚……禹,我親愛的禹,你不能死啊!我不能沒有你!強尼也不能沒有爸爸。嗚……嗚……」
強尼的爸爸?指的是禹仲嘉嗎!?不是吧!餅去從沒听說他外面有孩子?
女人的哭聲好熟悉,為什麼她哭得這麼傷心,她是他的愛人嗎?
他有別的愛人,還生了孩子?這不是真的!若是如此,自己和他之間又算是什麼呢?
女人又哭了,雖然身邊一直有人安慰著。「小姐!請你小聲點,這里是醫院啊!」
「嗚……禹,我知道你恨我、氣我,不想再理我。可是,強尼他還小,他需要你,我也是,沒有你,叫我們母子怎麼辦?」
「小姐!病人正在急救,請你不要防礙我們好嗎?請你到外面去!」
「不要趕我!求求你,我要守著他,直到他沒事,不要趕我啊!」
「對不起!你還是出去吧!我們要工作。」
醫護人員的斥責將女人的哭聲驅遠了,但她如泣如訴的每一句,卻清晰無比回蕩在她腦里。
禹仲嘉有老婆,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