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們用電話聯系就好,光達挺忙的,下午事情很多。麻煩你了。」
「嗯!哪里!這是我應該做的。」完全的口是心非,她訥訥點頭,有著說不出的惶恐。
☆☆☆
試鏡場
通過初試的模特兒一字排開。
「咦?這位小姐,請問你是哪家經紀公司的?名單上沒有你,是不是跑錯場地了?」
芝青一眼就發現濃妝艷抹,充滿敵意的沈如琪。
「我是不是跑錯場地?你問他啊!」
沈如琪驕傲的抬起美艷臉龐,倨傲的眼光投向司徒傲龍。
「如琪!這不是游戲,我們正在工作,快回去!」
他以堅定卻不失溫柔的語氣命令她。
聰慧的芝青即刻領會,她微笑勸道︰「小姐,如果你真的對拍廣告有興趣,下一次別的產品再邀請你好不好?依你的型,恐怕不適合做‘威龍鎮’的代言。」
「什麼?你算哪根蔥?哪棵蒜?敢說我不適合!」她不屑的諷道。
「這……」芝青困窘地紅著臉,轉向司徒傲龍求助。
「如琪,不可以沒禮貌。」
「禮貌?憑她?呸!」她斜睨芝青一眼。
「我再說一次,請你離開……」司徒傲龍威嚇著沉下臉龐,完全不給面子的警告著沈如琪。
「除非你讓我當‘威龍鎮’的代言人。」她沈大小姐可不會輕易軟化。
「不行!」司徒傲龍立即否決。
「我偏要!」她往他面前一站。
「啪!」司徒傲龍狠狠賞她一巴掌。「你簡直無法無天!」
沈如琪傻愣住,她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人敢打她!
餅了好一會兒,她如夢初醒般的哭叫︰
「司徒傲龍!你有種!為了這個爛女人打我!你會後悔的。」
她哭著奪門而出。
芝青覺得不妥,提醒道︰「你女朋友沒事吧?要不要追她回來?」
「隨她去!我們工作吧!」他揉了揉大陽穴,強振精神。
「真無情!」芝青幽幽地,以幾乎听不見的聲音說。
他卻清清楚楚听見了。
「我無情嗎?最毒、最無情的人,是你吧!用天外飛來的一道冷箭射穿愛人的心,讓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搞不清楚。」
他以不慍不火的語氣,仍是繞著那個仇恨的主題打轉。
如果可能,芝青很想打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的腦里是否裝滿對自己的恨?為了恨她耗費如此大的心力,不累啊?「你說什麼我听不懂!」靜默幾秒,她避重就輕地回道︰「我只是認為,讓女朋友激動的跑到馬路上去,不顧她的安危,實在沒什麼君子風度。」
她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竟敢批評他?
「我有沒有風度,不干你的事!」他冷諷道︰「沒風度,起碼比沒心肝好多了。」
「你不要再借題發揮好不好?我只是提醒你去追女朋友回來!」芝青沒好氣的說︰「算了!我不想抬杠。」
他卻不放過她。「岑芝青,請你注意你的身份,你沒有資格干涉我的私人感情?要不要追,該不該追都是我的事。」芝青舉起雙手。「好,我錯,我雞婆,可以吧?」
她發現在場準備試鏡的模特兒和工作人員皆露出懷疑的表情,連忙對他示意。「開始工作吧!」
「我再提醒你一次,做好你該做的,其他的,閉嘴!」他調整情緒,轉換語氣,對著等待試鏡的模特兒道︰「對不起,耽誤大家時間,我們現在開始試鏡。」
「好了!大家開始工作吧,第一組請上台……」
她拍掌宣布工作開始,暫時停止兩人的爭戰。
☆☆☆
初步選出幾個合適的女主角,他們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送我回公司吧,還有好多事沒做完。」
芝青坐上車便淡淡交代。或許是太累,她一沾上座椅便沉沉睡著了,對他的危機意識不知不覺間消匿無蹤……
豪華的賓士轎車,平穩向前行駛,疲倦的芝青假寐中聞到一股青草的香味。
嗯,好熟悉的味道——是夢嗎?
一定是的!
她一定又夢到司徒傲龍曾帶她去的騎馬場。那一片任他倆盡情奔馳歡笑,揮灑濃情愛意的綠油油草地。草地上的星星多晶亮啊!他曾在滿布星斗的夜空下溫柔吻她……
驀地,她被大弧度的轉彎驚醒——
映入眼廉的是一片蒼郁樹林,舉止涉無人煙,好個雲深不知處的仙境。
「這是哪里?你應該送我回公司?」
她像是誤踏獵人陷阱的小綿羊,黑白分明的大眼充滿恐懼。
「噓!別嚷!我不是大野狼,不會吃了你,忙完公事,你不覺得應該找個幽靜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紓解情緒嗎?」
睡著時的她溫柔馴良的模樣觸動他的,他喜歡那美麗無害的芝青,更精確地說,他已經想她想很久了——
不恨的時候想,恨的時候更想,即使在公開場合見了面,她的顰言笑語全牽扯著他的欲念與神經。
天,他覺得自己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要放松你自己去,我得回去趕稿子。」她雙手抱胸騰縮身子,以完全防衛的堅定語氣道︰「我必須工作,請尊重我!」
「趕誰家的稿?若是像‘威龍鎮’這種超級大案,我以老板的身份告訴你,不急!如果你是要趕其他的,我也要以客戶身份告訴你,那些小角色,不值得你賣命!」
芝青噤口。眼光投向遠方朵朵白雲,酸苦滋味在心中翻攪。
這狂霸的男人就是自己這十年來心心念念的對象,再沒有第二個男人能如此強烈撼搖她的心。
可惜,她知道這感情絕無延續的可能,只要他還恨她一天,死絕的愛火就不可能復燃……
不愛可以,但她不要變成他的禁蠻,如果他一直待她如卑賤的僕奴,日子還有什麼意義呢?
沮喪及無力感使她蜷曲的身子縮得更緊了,她依舊沉默無語。
「怎麼不說話?」他問。
「無話可說。」她沒好氣的說。
「你需要好好休息!為了工作,你總像拼命三郎似的,怪不得要心力交瘁!」
他微攏濃眉,關心溢于言表。
「讓我心力交瘁的不是工作。」她緩言,對他難得的溫柔並無感動。「是你,是你讓我精神緊繃而至心力交瘁!到底要怎樣?要怎樣你才願意放過我?」
「關于這個問題,很抱歉!我沒打算回答你!」
斂起溫柔,回復冷淡,他加快車速。不久,在一幢精致的日式木屋前停妥。
他寒著臉。「下來洗個溫泉,會舒服一點!」
仿佛沒听見般,她蜷著冰冷的身子縮在椅座上。
「你這樣是什麼意思?我叫你下來,听見沒有?」他喊著,一邊向木屋走去。
「……」她還是不理睬。
「我說的話,你到底听見沒有?」他的耐心到了臨界點。
「你不能妨礙我的自由!請你即刻送我回公司,否則,我可以告你。」
先前她的沉默已轟地點燃他滿腔烈火,此時更說出要告他妨礙自由的話,更是如同火上加油!
他憤怒到極點,漲紅臉,邁開步伐向她走來。
「你告啊!有本事在這荒郊野外,你去告啊!我也不是沒被你告過!」
可惡!這女人啥事都不提,就最會在他最痛的傷口撒鹽。當初若非她無中生有控告他強暴,他也不會有那幾年生不如死的顛沛流離。
他好不容易撐過來,她竟還想再害他一次?
今非昔比,他已是堂堂跨國企業的總裁,不會再被任何人誣陷。相反的,曾誣陷他的人,也絕不輕饒。
彷如老鷹攫取獵物,他似受傷的凶獸硬將她扛在肩上往屋內走。
「放開我!求你,放我下來……我知道我說錯話了。」她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