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了嗎?你一直瞪著我是什麼意思?」
雲亦翔仍不置一詞,微牽嘴角瀟灑一笑,然後向墓碑拘謹地行了禮——「我以為,所有女人都巴不得我會在她們身邊鬼祟出沒,如果有幸踫上,她們會高興得感謝神仙庇佑,哪像你?」
「哼!臉皮超厚的自大狂!」
「看在我辛苦挽救你們顧捷的份上,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客氣一點?」
「彼此彼此,你也不要太囂張。」
她挑了挑秀眉,想起上回他臨走前撂下的狠話,高度戒備道︰「顧捷……沒問題吧?」
「听你的口氣,似乎很擔心……」他雙手放在口袋,面露詭笑。「也是啦!如果我想對顧捷搞什麼鬼,你也無從知道。」
她一甩頭,灑月兌坦白道︰「你不要裝腔作勢了,一般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尤其是我——」
「噓,別動怒。不如找個地方,我們好好談一談?」
「有什麼好談?」
深情看了她一眼,雲亦翔柔聲道︰「確定沒有?」
「沒有!」他眼波含情,她不認為自己夠定力抵御,急于閃開他的凝眸,轉身想走。
「我先走一步。」
「等等!」他拉住她,緊扣柔細皓腕。「好吧,我明說……那天,我大聲凶你,真的對不起。我鄭重向你道歉。」
「不必!我當遇見瘋狗。」她不屑撇開頭。
他焦躁扳過她的身。「听我說兩句,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想和你談一談。」
「我說過,沒什麼好談,你要的,我能給的,全都給得干淨了!你還想怎樣?」
「好!就算我們之間沒的談,但是顧捷可有很多的新政策,需要你這個接班人提供意見。」
「你在找借口?」懷疑地看他,奮力掙月兌桎桔,恨道︰「放開!在我爸面前,請放尊重點!」
「對!我就是尊重他,所以特地來告訴他老人家,他的寶貝女兒,我雲亦翔要了!」
「你……」她瞠目噤語,他在吼什麼?
要了是什麼意思?做他的專用伴?還是與她共結連理?
「我來向他老人家請示,希望他能成全我們。」
他虔敬地看著顧常風墳上遺照。「倘若我們結婚,我成為顧家的女婿,在經營上會更得心應手,人員管理調度也容易些……畢竟,在員工眼里,我這代理總裁是外人。」
「原來你想做顧家女婿然後明正言順入主顧家產業?你這土匪!強盜!不要臉的流氓!
你根本就是乘人之危!」
她嘟嚷著不停漫罵,枉費自己以為他會好心幫到底,為顧捷竭盡心力,沒料兜一大圈,他的什麼真心情意,只是用來霸佔顧捷,當顧捷真正的老板罷了!
「你完全誤會了!」
她的推論讓他啼笑皆非,誰會笨到去侵佔一家虧損嚴重的公司?
「哼!雲亦翔,你不要再顛倒是非,真夠卑鄙!算我看錯你了!死心吧!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顧捷你想都別想。」
「是!我是強盜、是流氓,專門只搶你的心、你的愛情——除了我,任何人都別想得到!」
他直接切入重點。「我要完整的你,顧小姐,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像顧捷那種已經從里爛到外的公司,倒貼我都還嫌累贅——」
「不準你污蔑我家!」
「我說的是事實,你最好弄清楚狀況再來大言不慚。」
「放開!不要拉著我!」
彼妧妧甩開他,拚命往前跑,腦袋亂成一團什麼頭緒也理不出!雲亦翔明目張膽在父親面前求愛,又把顧捷扯進來,確是令人失去理智,驚慌失措。
不管他真正要的是什麼,他的開口求婚,夠讓她的心撲撲亂跳,腳步也如騰雲般飄浮顛簸,自己還不滿十八歲,高中都沒畢業呢,怎麼做人妻?
她想一個人冷靜,找個沒人的地方想想,他卻采取緊迫盯人,尾隨在後猛追,除了跑得更快,能如何?
「啊!」突地腳踝一拐,她整個人撲跌在滿是碎石的地上,強烈刺痛瞬間襲遍神經,傳至身上每一處。
「好痛……」她掙扎著要撐起身子,一用力卻引來更大的劇痛。「唔!我的腳——」
「怎麼了?摔到哪兒啦?我看看!」他疾奔過去抱住她。
「腳——又扭傷了。」她無力低語︰「老是跟我作對。」
「我看看。」他試探撫模她紅腫的腳踝,細細察看。「你和我一樣——習慣性的月兌臼,讓我試試扳正它——」
「不要!不要!」她嚇得猛抽回腿,痛得汪出滿盈的淚水。「算了……拜托,不要拿我的腳做實驗——」
「我沒跟你開玩笑,以前我打籃球受過傷,現在左臂也常這樣。都是自己弄的——」
「自己弄?你太神了吧!你想開國術館做副業,專治跌打損傷嗎?」
她咬緊牙關,撐起身子。
「學生時代,我也算是運動健將,身上大傷小傷不斷,基本的運動傷害差不多自己可以搞定了……喂!不要亂動!讓我幫你。」他小心扶著她的縴腰。
「沒事,反正我習慣了,應該……還可以自己走——」
「你別開玩笑!」他板起臉,輕手輕腳將她抱起。「別動!痹乖讓我抱你上車,既然你不放心就帶你看醫生,不然,我就只有把你扔下,自己想辦法。」
自己想辦法?
荒郊野外,除了爬下山,還能有什麼辦法?
她識時務地噤聲,穩穩讓他抱著,這四下確實沒有人可以幫她,不得已的她也只能乖乖環抱他古銅色的頸項,與他胸貼胸捱靠,讓砰砰的心跳聲和協地奏出美麗的愛情詩篇……「說真的,如果你不要動不動就張牙舞爪、凶巴巴,其實你真的是個很漂亮、很迷人的女孩。」他和緩溫柔道。
「是你讓人看了討厭,忍不住就張牙舞爪!」
調開目光,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神,那麼的明亮炯神,閃閃照射懾人的光采。
「怎麼了?為什麼在發抖?」他溫柔問道。
「哪有?」她小嘴一抿,嬌嚶嗔道。
「你怕我?」如蜻蜓點水般,他在她的唇上淺淺一沾。
「唔!不是!我、我……」這淺吻使她腦袋又急速斷電,語無倫次!
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嗎?
甜蜜又痛苦,動不動陷入混亂失常的愛情嗎?自己費盡心力阻止,絕不可愛上的人,依然是逃不掉。
逃不掉的我該這樣墮落嗎?她不禁自問。
一小段距離,仿佛走了一世紀,而她仍沒有答案……好不容易將她舒服地安置座椅上,他斬釘截鐵警告她︰「不行!你需要人好好照顧,明天我幫你安排一個司機兼保鑣。」
「不用!必要時,我會請阿福幫我,雖然他已經被資遣了,但是私底下他很幫我的。」
「那怎麼行?」他濃眉一皺。「下次,萬一又受了傷你怎麼辦?」
「我自己想辦法。」她很有骨氣的說!
「想辦法?又去找你那只胖熊表哥?」他嚴厲看著她。「絕、對、不、準!听清楚沒?」
「啊!你很霸道耶!」她氣得握拳,打向他鐵一樣壯的胸懷。
縴縴粉拳被溫厚的大掌收納,他沉嗄嗓音說︰「你說對了!我就是霸道,特別是對我的女人更霸道。」
「你?」她睜大眼,微煽卷翹的睫毛。「真是討厭。」
他迅雷不及掩耳覆上她的唇,低啞溫柔愛語︰「愛我都來不及了……怎會討厭?你說謊!」
「不、要!不要隨隨便便吻我!」推開他的頭,她回道︰「我討厭輕浮的男人。」
「那好,請問什麼樣的吻才不叫隨便?」他寵愛著拂順她飄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