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人家維尼熊說的可不是這樣喔!」關影一提起心愛的男朋友便忍不住眉飛色舞。「他來接我下課的時候,恰好踫上他,你們還聊得滿開心的,不是嗎?」
「喔!我的天!」顧妧妧很受不了地拍下額頭。「大熊的眼楮月兌窗啊?當時我和他在吵架啦!什麼聊得愉快?你去告訴他,說他的眼鏡該換了……」
「恐怕,你才需要重配眼鏡喔!」關影雙眼迸出亮采。「你口中的無聊男人,他可是全美有名的風雲人物,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就自己當老板,嘖!全球富豪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企業家,維尼熊對他可崇拜得五體投地呢!」
「是嗎?」顧妧妧半信半疑,歪著頭回想。「嗯,他看起來的確像滿有錢的,人嘛,長得也還不賴啦!就是那張嘴巴討厭了點——」
想起邂逅的短暫片段,心頭不莫名涌起了一陣酸甜交融的感覺,那是十七歲的她不曾嘗試過的青隻果滋昧……「咦?還說討厭?我看你一副沉醉愛河的模樣,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
必影眯起眼,以指羞她臉頰,調侃道︰「羞羞羞……談戀愛!」
「才怪!見一次面就愛上人家?我又不是你,對大熊表哥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三見差點兒就要撲上去!」
彼妧妧最愛取笑關影倒追自己表哥——熊大維的趣事。
「夠了!被了!你開嘴,開嘴!」關影羞紅臉,追著要打她喋喋不休的嘴!
「哈哈……看你還敢不敢笑我?」笑得幾乎岔了氣的顧妧妧輕撫自己的胸膛。「別鬧了,我說真的,我那表哥熊大維,他可是個死心眼你啊,最好認真和他交往,否則,他可是會死給你看的喔!」
「真的?現代還有這麼專一痴情的人嗎?」關影無比認真望住彼妧妧。「說真的,我倒覺得,他常常心不在焉,心里……似乎有別的人?」
「哪……有……你想大多了……不會啦!」顧妧妧神態有些不自然。
「,你老實告訴我,維尼熊心里,是不是另有喜歡的人?」
「沒有!沒有!」她拚命搖手否認。
「你確定?」關影不信的眼神直勾勾望進她眼底。
單純的顧妧妧,根本騙不過城府深沉的關影,被她一瞧幾乎就要泄底——「SURE!」顧妧妧說得很小聲。
「你憑什麼確定?」
「我……我!」顧妧妧簡直招架不住她的強勢追問,馬虎回道︰「不信?你去問他嘛!」
「唉!說你呆還真沒冤枉你,有哪個男人,會笨到對女友承認自己心里另有所屬?」
「這……反正,據我所知,沒有就對了!時候不早,我們晚上還得再加上一節課,快走吧!婁托斯基可不好應付,萬一遲到就慘了!」
彼妧妧不想再繼續討論下去,如果讓關影知道她和熊大維雖以表兄妹相稱,兩人實際上卻沒有血緣關系,過去他還曾經死心塌地暗戀自己好些日子,經過好說歹說他才肯放棄,轉移目標追求關影。
現在,關影愛熊大維已到不可自拔的地步,若以她多疑善妒的個性,知道真相後不知會掀起怎樣的風波?
她衷心希望表哥能獲得應有的幸福,無論如何,即使要善意欺瞞,她都要保住這個秘密不讓關影知道……
第二章
清早八點整。
雲亦翔準時出現在位于市中心的企業總部。
他是個崇尚「WORKHARD,PLAYHARD」的現代雅痞,主張工作絕對認真投入,享受人生與打拼事業同樣重要。
罷做完GYM的他,甩著未完全干透的頭發,輕盈腳步踏入專屬辦公室,看見多年同窗好友出現,驚道︰「雪靈,你什麼時候來的?這麼早?」
「剛到沒多久。怎麼?你沒打算招待我吃一頓早餐嗎?」
闕雪靈一襲連身麻質米色洋裝,把嬌小秀氣的體型襯得更弱不禁風、楚楚動人。
她是雲亦翔的同窗,打從學生時代就暗戀他。
為了他,她遠離家人朋友來到人地生疏的美國,加入顧常風旗下,可惜雲亦翔只把她當知己、朋友,而且打算一輩子就這麼當朋友下去……他看著她雙眼泛著紅絲,臉上有難掩的沮喪倦容,問道︰「怎麼啦?幾天沒見,你瘦了,還更憔悴!」
「亦翔,我今天來向你辭行的。」
「辭行?你不是做得好好的嗎?家里又催你嫁?」他不解問。
「你又不娶我!催有什麼用?」雪靈抑住心中愁悶,打趣苦笑道︰「我……我決定回台灣定居,從此你的耳根清淨啦!」
「不會吧?我不娶你,你就傷心回台灣;哪天我真結婚了,你豈不要去自殺?!」他皮皮調笑著,端起秘書準備好的咖啡啜飲,一面翻著待批的卷宗。
「你啊,少自己往臉上貼金!」雪靈深嘆口氣。「顧捷落在呂凌手上,我這前朝老員工還有的混嗎?不識相點自己走,難道等人家開除?」
「唉!彼捷……」他扒了扒頭發,惋惜道︰「如果顧常風不那樣要死要活地阻撓我,現在——顧捷早是我的囊中物了!」
因為顧常風的猝逝,顧捷陷入混亂,雲亦翔的風險管理部門認為此時收購一個渾亂無章的公司太危險,于是建議即刻停止行動。
就差一步,顧捷的新主人就是他了,一想起這事,他就覺得懊惱……「早知今日,當初何必這麼固執呢?現在連條命都沒了,還玩什麼?」他不悅的低咒。
在他的價值觀里,失去的生意更讓他耿耿于懷。
「死者為大,請你尊重一下顧老,好不好?」
闕雪靈雖愛慕他的萬丈雄心及超人才干,但見他間接毀掉一條人命絲毫沒有悔意,仍忍不住念了幾句︰「亦翔!他是接了你的電話,受到刺激才腦溢血身亡,你沒有一點兒自責也就算了,還這樣不避諱數落一個死去的人,你……」
她柔聲卻嚴厲的責問,激起他蘊積的怨懟,澄澈眸子微露凶光,慍道︰「怎麼?你是專程來譴責我的嗎?告訴你!我雲亦翔做事問心無愧,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彼老這時去世,只能算他運氣不好,而我也算是倒霉的受害者,平白少掉百億資產兼背負間接殺人的罪名……我真他媽的衰透了!」
「你怎麼這麼說?亦翔,顧捷根基很深厚,顧先生可以救得起來的,要不是你堅持收購整頓,讓所有股東人心惶惶,它不會落此下場……」
她很相信自己老板的能力,顧常風是她心中崇拜的長者,不容詆毀。
「虧你在顧捷待那麼久,殘酷的事實是它很早以前就呈現虧損,顧老愛面子封鎖住消息。當時,他就來拜托過我,念及我父親和他的交情,我才放棄。沒想到,這些年他只是每況愈下,雪靈,你被騙了!」
是嗎?闕雪靈懷疑地陷入思忖……回想幾次同事間流傳的耳語,似乎還挺符合他所言。只是顧家和雲家從焦不離孟的好伙伴,演變到最後的水火不容,外界眾說紛紜,根本莫衷一是。闕雪靈在顧家工作那麼久!誰是誰非也無從論斷。
唉!真相如何已無從可考,她感嘆人世的變化真令人唏噓!
「你會繼續收購嗎?我幫不幫得上忙?」她試探問道。
其實,心里最期盼他能考慮到她是顧捷的老臣,而開口留她繼續待在美國。
對這男人,她已是無可救藥的淪陷,明知他壞、明知他無情無淚,從不把女人當一回事,她仍然無法割舍對他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