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飛和呈鳳各自掣劍在手,相互交換一記珍重的眼神,然後分成兩路突破重圍。
一陣廝殺,昏天暗地,血紅一片。
見遼兵越來越多,再戰下去,兩人一定會筋疲力竭,而何雲飛心里更是掛念呈鳳的安危,于是又殺回她身邊。
何雲飛拿下她的耳塞,「別戀戰,把眼楮閉起來。」
他話一落,呈鳳便覺得身體騰空了起來。
兩人在半空中疾飛。
「弓箭手,射。」遼將一下令,箭如雨下朝兩人直射。
何雲飛一手抓緊呈鳳,一手揮劍撥開飛至的弓箭。
咻的,呈鳳背後中箭,手月兌開他的掌握,身體直直的往下附墜落。
「鳳妹子,」何雲飛驚喚她一聲,身體朝下一個翻騰,伸長手要去接她。
就在要蔣地之時,他抱住她的腰,然後吹了一聲口哨,閃電狂奔而至。
他抱著她一躍跳上馬背,馬蹄一揚,快如閃電的奔離遼營。
何雲飛抱著滿身是血的呈鳳急奔房間,春花和泥鰍尾隨而至。
「飛將軍,這是……我家小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春花看到一臉無血色的呈鳳時,驚惶失措的哭了起來。
何雲飛將她面朝下的放到床上。
「泥鰍,快去請林大夫。」泥鰍才轉身要離開之時,又被叫了回來,「不,不用請了,你向林大夫要點刀傷藥,並讓他配幾包藥方。」
「少爺,我這就去。」泥鰍兩步當一步的跑出房間。
「小姐,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春花抽噎道︰「萬一你有什麼……」
呈鳳困難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氣虛的說︰「春花,我又還沒死,你哭個什麼勁啊?」
「可是小姐,你……」
「你又忘記了,要叫少爺。」呈鳳糾正。
「鳳妹子,你稍為休息一下,別說話了,等泥鰍把藥拿來的時候,我要幫你拔下背上的箭。」何雲飛坐在床畔,撫模她沁著虛汗的額頭,並轉而吩咐春花,「春花,她不會有事的,把眼淚擦干,快去準備熱水和干淨的白布。」
听他這麼說,春花心安了不少。「是,我馬上去準備。」
很快的,泥鰍和春花都回來了。
「春花,你留下來幫忙,泥鰍,你到門外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他明快的指示。
泥鰍走出去之後,他將呈鳳扶起來,讓她頭枕靠在他的肩膀,並在她耳畔柔聲的說︰「鳳妹子,現在我要拔掉你背上的箭,會很痛哦。」
「拔就拔,說這麼多廢話干嘛,我……我才不……」這「怕」字還含在呈鳳嘴里時,何雲飛趁機拔出箭來;緊接是一聲哀痛慘叫,她昏了過去。
他急忙的為她止血,並褪下血跡斑斑的衣衫。
「春花,把藥給我。」他伸手去接。
「飛將軍,我想……接下來小姐交給我就行了。」春花有所顧忌的注視呈鳳。
何雲飛低頭一看,蜷伏在他懷里的呈鳳上身只裹了一件紅色肚兜,玉肌幾近,剛才他急于救人,完全沒有想到男女有別,此時他才意識到兩人是如此的緊貼著,讓他清楚感受到她微弱的氣息、光滑的玉肌,仿佛是肌膚之親,他臉紅了。
「也……好。」他讓她躺下來,背過身子。
春花清理呈鳳背後的傷口,上藥、包扎完後,換上一件干淨的衣衫。
「飛將軍,小姐就麻煩你了。」春花端著一盆血水和染滿血跡的衣服走出去。
他重新坐回床畔,凝視呈鳳安詳的睡容。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不會四處活蹦亂跑,讓人安心。
天際發白,房門外一陣騷動之後,門被推開了,何達開匆忙的走進來。
何雲飛恭敬的起身相迎,「爹。」
雲飛,呈龍怎麼會受傷?」他不免質問。
「呈龍夜闖遼營,盜取布陣圖的時候,不小心被箭射中了。」
「真是胡來!」何達開責道︰「他不懂事情輕重,難道你就由著他?萬一他有了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向皇甫兄、還有阿蠻公主交代?」看了床上的呈鳳一眼,他關心的問;「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流血過多,身子還有點虛弱,不過不礙事。」
「那我就放心了。雲飛,以後你要多加看著,不可讓他再如此魯莽行事。」
「爹,他雖然莽撞了一些,但他的行徑也不全無道理,而且還立了一個大功,今後爹對阿蠻公主的無理要求不需要放在心上了。」何雲飛奉上布陣圖。「有了這張圖,破陣之日必指日可待。」
何達開欣喜的看了—眼手中的圖,又將圖放回何雲飛手中,並吩咐,雲飛,這幾天讓他好好的療傷,這破解迷魂陣還需要呈龍費些心思。」
他離去之後,呈鳳吃力的張開眼楮,懷疑的問︰「飛哥哥,為什麼世伯要跟阿蠻公主交代?」
何雲飛支吾其詞,只淡淡的回應,「等你傷好了,再跟你說。」
春花坐在床畔打盹,听到排門聲即刻醒來。
「采蓮姑娘,有事嗎?」春花警戒的看著她。
「小春子,我為龍公子熬了一些補湯。」采蓮端著補湯走過來。
「我看你也累了,換我來照顧龍公子吧。」
「不用麻煩采蓮姑娘了,少爺不習慣別人的服侍,還是我自己來就好。」
「此時不比平時,如今龍公子正受著傷,你一個男人粗手粗腳的,不夠細心,如何能照顧他?」
「我當然可以,而且我家少爺從小就不喜歡喝這這種黑黑苦苦的補湯。」春花很生氣,在將軍府里,從沒有人挑剔她不會照顧人,她竟然說這樣傷人的話。「采蓮姑娘,我家少爺承受不起你的別有用心,不過還是謝謝你。你請回吧,別打擾我家少爺休息了。」
這是什麼話!真是好心還被人嫌,若不是雲飛看重的兄弟,她才懶得理這個娘娘腔的大少爺咧!采蓮氣道︰「小奴才說這話,未免太小人之心了。」
「我家少爺從來沒有把我當作奴才看待,你憑什麼罵我是小奴才?」
「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多心了,而且我不過是好心想分擔……」
此時,正巧何雲飛走了進來,瞅了兩人一眼,「你們怎麼了?」
「雲飛,你來得正好,我好心熬了一碗補湯想給龍公子喝,並且看小春子眼圈都陷了下去,想接手替他照顧龍公子,可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說我別有用心。」
「我已經謝過她的好意了,可是她竟然指罵我笨手笨腳的不會照顧人。」春花說。
「我沒有。」采蓮否認。
「你剛才明明就是這麼說的。」春花意有所指的看向何雲飛,「飛將軍,你應該很清楚,我家少爺不會喜歡有別人在旁邊服侍才對。」
「好了,你們兩個都少說一句。」他決定打住兩人的爭執。
這時,呈鳳身子動了一下,手臂伸出被外,嘴里發出囈語,「飛哥哥,我才不怕……」
他走到床畔,細心的將她的手重新放進被里。「你們兩人都出去吧,我來照顧她就行了。」
采蓮眼里充滿問號的望著何雲飛。依女人的直覺,他眼中的那份關心似乎很不對勁?
「采蓮姑娘,我們出去吧。」春花催促著滿月復疑問的采蓮離開了。
呈鳳的臉色逐漸的恢復紅潤,何雲飛的心里才不再七上八下的擺蕩不定。
三天過去了,呈鳳在房里待不住,嚷著要出去透透氣,何雲飛拗不過她,只得順著她的意,陪著她在草原騎馬。
幾抹淡雲,幾縷輕風,非常宜人的天氣。
「鳳妹子,別騎這麼快,小心傷口再裂開。」他追著她馳騁的身影。
她回眸笑道︰「飛哥哥,騎馬當然越快越過癮,哪有人在比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