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飛接下她的拳法。「別生氣,我不過是和你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一招鳳鳴朝陽毫不客氣的朝他打去。
她簡直把他當負心漢在打,這樣打下去可就冤枉了。
「鳳小姐,我們是站在同一陣線的,怎麼可以敵之不來,而我們兩個先打起來呢?你快住手,我來找你是有事想對你說。」
「先討回這兩天你欠我的債之後再說。」她仿佛把他當出氣沙包,快且重的頻頻朝他出手。
「債……什麼債?」她攻他的下盤,他機靈的退開一步,閃開她的攻勢。
「我離家背井跟你來這里是來打遼兵的,可是你卻欺負我、冷落我。」
「我……沒有。」他急忙否認。
「敢做不敢承認,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鳳爪凌厲,節節逼近。
「要我承認什麼呢?」何雲飛一邊思索,一邊步步後退,嘴里還是無法理解的說︰「我實在想不出來,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鳳小姐——哦,你是指我親你……」
呈鳳抓起地上的石子朝他丟去,他始料未及,毫無回避的額頭結實的著了她一道,血淌了下來。
見他流血了,她驚駭的楞在原地。
何雲飛撫著流血的額頭,怒瞪著她說︰「你真是刁蠻、不講理!」
「我……我就是不講理,你想怎麼樣?」呈鳳雖然嘴硬,可是她歉疚、心虛的將臉別過去,不敢正眼看他。
何雲飛誤解她是死不認錯,決心要給她小小的懲罰,他飛快的跨兩個箭步,一把攬起她的腰,縱身一跳,兩人飛了起來。
「你……你這是在干什麼?快、快、快……放我下來,否則我……我……我的天啊!」呈鳳低頭一看,頓時魂震神顫的,連忙抱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懷里哇哇大哭了起來。
何雲飛心軟了,滿月復的火氣也被她的眼淚澆熄了,于是便將她放了下來。
「好了,別哭了,我們都已經著地了。」他輕聲低哄,「你可是將軍府的女英豪鳳小姐,若不想讓人看見你這個樣子,就趕快擦干眼淚跟我回去,我爹找你商量破敵之計。」
「我不去。」眼淚一開就拴不住似的,她仍然號眺不止,哭得他柔腸寸斷、方寸大亂。
「我說,別再哭了。」他拿下她的手,捧起她的臉並深吻住她的唇,止住了她的淚。
這回,她閉上眼楮,柔順的接受這個吻,並體會到男女嘴親嘴竟是如此的令人心神蕩漾。
他離開她的唇。「鳳小姐,我跟你道歉。」
她張開眼楮,把眼前這個一直自以為剛直耿介的呆男人再瞧了仔細,才發現這張黝黑且稜角分明的臉,眉目凜凜、精光懾人,而那紅而豐厚的闊嘴,咧嘴傻笑、口齒微露,真有男子氣概。
「你還叫鳳小姐?」呈鳳輕聲啐道,難得顯現女兒嬌態。
「我……」何雲飛楞了一楞,前門叫鳳妹子惹惱她,所以他不敢再造次,他抓抓頭,頓時恍然大悟,歉然的說︰「對不起,我應該叫你呈龍才對。」
呈鳳嘆了一聲。何老將軍昨兒夸呈龍的時候,他偏偏不承認她是呈龍,現在她想當他的鳳妹子,他卻視她為呈龍。
「怎麼?我叫錯了?」
「算了,」她擺擺手,「我們回去吧,你爹不是有事要找我商量嗎?」
他見她哭過的眼楮還有些浮腫,便提議道︰「晚飯過後再去,現在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保證你一定喜歡?」
她挑眉的瞅他一眼,頗有興師問罪之勢。「是采蓮帶你去看的驚喜嗎?」
「是的。」
「那我不去。」呈鳳吃醋的扭過身子。
「為什麼?」何雲飛繞到她面前,「去看看,你一定會喜歡的。」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會喜歡?」她兜著圈子和他說話,這又是另一種戲弄,也是喜歡他的表現。
「我當然知道。」他拉著她的手就要拖著她走,「反正你跟我去看就是了。」
呈鳳又矜持一下,才表現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跟他走。
兩人來到邊城西側有一座樹林。
「鳳——」聲音一出,何雲飛察覺叫錯了,立即改口,「呈龍,就是這里。」
「四下無人,只有我們兩個的人時候,我準你叫我鳳妹子。」呈鳳說完之後,嬌羞的扭過身子,假裝四處走動去搜尋他口中值得驚喜的東西。
他一听她說的話,心里一陣欣喜,便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親熱的叫了聲,「鳳妹子。」
呈鳳的嬌靨飛上一朵紅雲。
「還不放下。」她甩開他的手,輕啐道︰「萬一被人看見了,因此而傳出說我們兩個大男人有私情,那可就難堪了。」
這會怎麼又變回男人了?敵軍的迷魂陣也沒有她九拐八彎的心腸來得曲折,令人捉模不定。
「可是你確確實實是女的啊?」何雲飛困惑的說。
「你真笨,別人怎會知道我是女兒身呢?而且此時我又是男人的裝扮。」
忽男忽女的,他可真要被她給搞昏頭了。
「可是剛才你說過,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我可以叫你鳳妹子。」
「話是這麼說,但我可沒有準許你……」她嬌羞的頓了下,「模人家的手。」
看她平時大刺刺的,豪氣干雲不輸男子漢,怎麼耍起女孩家性子來,心思卻比一般女子還難猜?
不過這樣的她,他也喜歡,總是能揪著他的心,吊著他的脾胃,只想盡力模透她的心,順著她的意,也就心滿意足了。
「何雲飛,這里除了樹還是樹,到底有什麼值得驚喜的?」她左看右看就是瞧不山個所以然來。
「我叫你一聲鳳妹子,那你得叫我飛哥哥,我才指給你看。」
「想得美哦!」呈鳳眼珠子頑皮的一轉,半威脅半撒嬌的說︰「算了,那我不看了,我要回去和伯父商量破敵大計,不想和你在這里窮猜謎了。」
「別走,鳳妹子。」他信以為真,著急的拉住她的手。
「才說過你又忘了,不準你對我毛手毛腳的。」
何雲飛唯恐她生氣,就要松開手時,她卻巧妙的反握他的手,並催促說;「快帶我去看你的驚喜。」
兩人手牽著手來到一棵樹前,何雲飛手指著上方,「你抬頭看。」
呈鳳抬頭一看,那樹上架有一個小木屋。
「那是……」
「你再定近點去看。」
她走近一瞧,驚叫,「這是鳥窩!」
「正確的說是鴿窩。」他打開一扇小門,從巢里取出一只白色的鴿子,放到呈鳳的手中。「有一回和呈龍聊起,呈龍告訴我鴿子辨識方向的敏感度極好,可用鴿子來傳達訊息,于是便送我幾只鴿子,我事先讓人帶回邊關飼養,沒想到我回來的時候,鴿子已經開始繁殖了,采蓮真能干,把這群鴿子照顧得這麼好。」
「對呀,她能干,改明兒個讓她替你生一窩的飛子飛孫,就更了不起了。」呈鳳手一放,白鴿飛走了,她又跑過去把鴿窩的門打開,白的、灰的、藍的鴿子全部飛向了天空。
「鳳妹子,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不是你的鳳妹子,我是呈龍,而且呈龍從不胡說八道。」她轉身跑開。
又是哪里得罪她了?月亮是論月變化圓缺,可她卻一日瞬變,時嬌時嗔,真叫人猜不透她當下的喜怒。
在戰場上,他何雲飛是常勝軍,但是在情場上,卻注定是她的手下敗將,永遠要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第七章
軍事會議由何達開主持,何雲飛和呈鳳分坐兩旁,底下另有六名副將參與破遼國國師納蘭•薩斯所排設的迷魂陣。
這迷魂陣可真詭異,人只要走進陣仗里就仿佛走進地獄似的,眼楮看到的是青面獠牙,耳朵里听到的是鬼哭神號,讓人魂飛魄散,嚇破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