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呈龍給公主請安。」呈鳳行了一個禮。
「那個膽大妄為、連續違抗五道聖旨的人就是你咧!」她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在宮里,並不怎麼理會宮里的那一套繁文褥節,如今更是不避男女之嫌的將眼前扮呈龍的呈風打量仔細。「我听說今天的蹴鞠大賽,龍公子也是大大的出了風頭,把其他王孫公子都比了下去,皇上還賜你一個金靴。」
「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呈鳳眼眉得意一揚,從袖口拿出金靴向上一拋再接下來,手攤開來給她看。「公主,請看。」
阿蠻公主從她手上拿起這個小金靴,「真可愛!」
說著,她將金靴往前拋去,呈鳳縱身一躍接下金靴,然後一個翻轉,又回到原地。
「公主,這個給你。」呈鳳提起她的手,將一只粉蝶放到她手上。
阿蠻公主心喜,兩眼發亮,玉頰飛上兩朵紅雲。
「龍公子,真是好身手,以後我召你進宮陪我玩,可好?」
「好啊,好啊……」一听到玩,呈鳳也沒想太多,點頭如搗蒜連聲道好。
而春花卻感不妙,大聲的稟告,「少爺,我們應該趕快回到宴席上去,皇宴上無故失蹤,被發現了可是大罪。」
呈鳳恍然大悟。「公主,在下應該回去了。」
「再留一會,皇上若怪罪下來,有我替你擔待。」阿蠻公主道。
「不敢連累公主,告辭。」
走出滿春園時,春花忍不住抱怨,「小姐,你在公主面前表現得這麼過火,沒有關系嗎?」
「沒關系的,這位阿蠻公主比其他公主有趣多了。」
「可是……」
「春花,你就是擔太多心了,你看到現在還不是沒有人察覺出來嗎?放輕松一點,不會有事的,我們快回宴席吧。」
呈鳳愜意的走著,可春花是一點也輕松不起來,她擔心著,若是有人發現此龍實為鳳的話,那可是殺頭的欺君之罪,又思及阿蠻公主看小姐的眼神,簡直就是芳心大動,春情蕩漾的樣子。
春花實在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第三章
破曉時分,聞雞起舞,這是何雲飛自小養成的習慣。
一把單刀在手,腳步穩健、招術靈動、變化巧妙,只見刀光閃閃,身隨刀影晃動,頗有氣壯山河、撼動百岳之勢。
倏地,竹林飛出—條黑影,其手中長劍直直的朝他飛刺過來,他從容的往左一閃,手里的單刀揮、攔、挑,一一的化解蒙面黑衣人凌厲的攻勢。
「你究竟是何人?」何雲飛只守不攻,心里暗暗納悶來人靈巧的身手好像在哪里見過?
「你的前世仇人,今世來向你討命的。」黑衣人腰一挺,一個空翻之後,劍法頓時變了路數,改攻他的下盤。
「前世……」何雲飛楞了一楞,黑衣人趁機進攻,幸虧他及時回神,靈敏的閃躲,但左臂上的袖子仍逃下過被劃破的命運。
「原來飛將軍的本領就只是這樣而己。」
「你知道我?」他詫異的問。這黑衣人的口吻令他覺得很熟悉。「你究竟是何人?」
「打贏我再告訴你。」
「故弄虛玄。」兩人邊說邊打。何雲飛雙腳順著對方的招術步步為營,趨避進退,黑衣人的劍絲毫沾不上他身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看你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
「我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黑衣人一個回身,再執劍逼近時,又是另外一種招術。
打了一回合,何雲飛大約模出這劍法足一套八式,由八武衍生成六十四招,招招看似輕靈,卻是準狠無比,只是每到最後一式時,黑衣人卻又像有顧忌似的,身子騰旋在半空中,雙腳又立即著地,如此一來,身手反而施展不開來。
何雲飛不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卻明白黑衣人只是來和自己過招,並無取人性命之意,既然如此,就和他玩玩,再拿下面罩,瞧瞧究竟是何許人也?
一打定主意,何雲飛改守為攻,但每一點到要害,他又立即縮手,換另—式伺機攻擊。
黑衣人眼看自己漸居下風,心急了,手腳也亂了分寸。
何雲飛左腿一個橫掃干軍,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即被踢落在地,而身體也因承受不住力道而踉蹌幾步,其腳還沒站穩,何雲飛又趁勝追擊,拳拳如風的朝黑衣人打去,最後一招擒拿,五爪正中黑衣人的胸口抓了一把。
「不要臉。」黑衣人氣憤的給他一個耳光,他的臉頰立即浮現五指掌印。
「你……」何雲飛驚詫且氣憤,在他的觀念里,男兒身體是鋼骨,可以讓人任意折磨錘煉,他是眉頭也不會動一下,可臉是代表尊嚴,怎麼可以讓人如此折損?
「你什麼你?」黑衣人眉眼一挑,似嬌似嗔的吐一句,「你無恥!」
「我無恥?」一向自認行事光明磊落的他,今日不僅莫名其妙的讓人刮耳光,又被罵無恥,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對,你不僅無恥,而且還下流。」
一把怒火快速的在他體內流竄,內力不運自生。「蒙著臉罵人又多光明正大?讓我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話才落,他身如心光般一閃,刷地,而罩被他拿下,露出那—張明眸俏臉。
何雲飛大吃—驚。「鳳小姐,怎麼會是你?」
「對,就是我。何雲飛,我們之間一直都沒有分出勝負,今天我們就好好的打一場,分出高下,你覺得如何?」上回蹴鞠大賽踢成平手時,她心里就很不服氣,一心想找機會和他比試武功,得知他每天這個時候會在這里練武,于是她便擺成黑衣人前來和他比劃一下。
「我不敢。」他怎麼能和鳳小姐動手呢?
「你……我知道了,你害怕了。」呈鳳用話激他。
「小姐此言差矣,雲飛從小就隨父帥上陣殺敵,從不知害怕為何物?」
「既然不怕,那就再打一回合,這次一定得分出輸贏,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你最好有心里準備。」
何雲飛如墜五里霧。「雲飛愚昧,實在想不出哪里得罪小姐了,竟惹得小姐要出此下策來偷襲雲飛?」
「這不是偷襲,而是想和你比個高下。」呈鳳不滿的睨了他—眼,「說到偷襲,讓我想起你下流的手法,何雲飛我問你,剛才在過招的時候,你的手……你的手……」心卜通的跳個不停,胸口熱了起來,話便打住說不下去了。
「我的手……」何雲飛看著自己的手,「我的手沒怎樣啊?鳳小姐,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就明說吧,我也好跟你道歉。」
「說……」桃腮頓染紅暈,重啐道︰「說你的大頭鬼啦!你無恥下流!」
「你怎麼又罵人了?」
「你非禮我,這樣罵你還算客氣,我應該再重重的賞你一個耳光才對。」
何雲飛搔搔頭,半晌之後,才把剛才挨了一個耳光和他們最後交手的情景聯想在—塊,這才尷尬了起來。
「鳳小姐,剛才實不知是你大駕光臨,所以習會肆無忌憚使出我何家獨門的五指抓骨的功夫,才會不小心抓了你的……」
「別說了!」真是羞死人了。「你欺負人,還敢說出來?」
這時,何雲飛發現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發光,于是好奇的走過去。
呈鳳詫異。「你想干什麼……」
他停下腳步,彎身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塊晶瑩無瑕的鳳形白玉,經陽光照耀之下,才閃閃發亮。
呈鳳認出他手中的東西。「那是我的玉佩,還我。」她伸手去要。
見她霸道中帶有嬌憨的模樣,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你說這鳳形玉佩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