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拐著腳走到劉府,沒多久就被人轟出來,他從地上爬起來,想這件事和劉長卿說沒有用,他就等剛才那位乘坐轎子的夫人回來,她可能是離珠的親娘,她絕對不忍心不認離珠。
徐東烈等了好久,始終不見那頂轎子回來,突然地,劉府圍來好多官兵,他覺得事有詭異,甚至疑心是沖著他而來,由于吃過一回的虧,于是他便離開劉府。
同一天,殿下懷疑劉妃霸住病中的皇上,不準任何人接觸,居心叵測,于是決定帶領文武百官在寢宮門外候著,而他干冒觸犯龍顏之罪帶領手下硬闖進去,結果看到劉妃正逼著奄奄一息的皇上寫遺詔,傳位于劉妃之子十三王爺。
皇上留下最後一口氣,當著文武百官面前留下最後一道聖旨——將王位傳給殿下,話才說完,即溘然辭世。
新皇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即刻命人拿下劉府一家人。
第十章
奇怪,今天的天氣真是詭譎多變,早上太陽還露出那黃燦燦的大臉,怎地還未過午,天色陡然變黑,只打了幾聲悶雷,老半天也不見雨下來,污熱難受,讓人覺得煩躁。
「離珠,眼看就要有一場狂風驟雨,今天就待在家里,別出去唱曲了。」徐東烈說。
離珠探頭仰望,見天空著實堆砌著厚厚的黑雲,壓得人心神不暢活,眼皮也不時地顫跳。
「徐大哥,離珠,出大事了——」王巧雲急奔進來。
「巧雲,瞧你這副猴急的樣子,趕著出嫁啊,只不過身邊的哥兒連個影都沒有呢。」徐東烈調侃著王巧雲解悶。
「去!老實的徐大哥也學會調戲女孩了,是不是學著等到洞房那天好對你的媳婦調情?」王巧雲和他抬杠著,臉上微染淡淡的羞紅。
「哪個女孩家說話像你這麼不知遮攔?」徐東烈被王巧雲這一搶白,于是搔起頭來,掩飾窘狀。
離珠看他們倒是相配的一對,若是哥能娶到雲姐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前世……她不由得哀嘆一聲,引來兩人的側目。
「離珠,好好的怎麼嘆起氣來?」王巧雲問。
「沒……什麼。」離珠轉移話題,問道︰「雲姐姐,你剛才進來時嚷著出大事了,是怎麼一回事?」
「對了,我是來告訴你們昨天京城發生兩件大事情,第一件是皇上死了,不過天高皇帝遠的,這對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影響不大,反正老子死了,還有兒子繼任,只要對百姓好,誰當皇帝都一樣。」王巧雲滔滔不絕的說了一串之後,要說第二項時,話未說出口,臉上先浮,出笑意。
「雲姐姐,看你高興的樣子,第二件事一定是天大的喜事。」
「沒錯,的確是天大的喜事。徐大哥、離珠,我告訴你們,那個劉長卿以後再也不能欺負人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徐東烈問。
「劉家完蛋了,新皇帝一上任,就把劉家的人統統抓起來,你們說是不是大快人心,甚至還有人放鞭炮……」
離珠再也听不下去了,只覺得耳里嗡嗡的響著,頭疼欲裂,身子禁不住的左右晃動,徐東烈及時扶住她。
王巧雲見狀便停下嘴巴,驚異的問道︰「離珠,你的臉色更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雲姐姐,劉……府究竟……」
這時門被人推開,打斷離珠的話。
「龍公子也來了。」王巧雲說。
「離珠。」呈龍臉色著急的說︰「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
「龍公子,劉家……我爹娘他們怎麼了?」離珠焦慮的問。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沒有時間了,我必須盡快把你送走,以防萬一。」呈龍急切的催促。
「不,我不走。」離珠不依。「龍公子,你快告訴。」
「把話說清楚,離珠為什麼得跟你走?」徐東烈怒目相向的看著呈龍。
「對啊,龍公子,離珠為什麼要離開這里?」王巧雲不解的插一句話進來。
呈龍真是急壞了,再這樣每人問句話,那還走得掉嗎?于是他長話短說的把最關鍵的原因說出來。
「這次劉家犯的可是誅九族的罪,而劉長卿不知從哪里得知離珠的事情,竟然在刑部供出離珠,所以離珠必須及早離開這里。」
徐東烈心一驚,這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是我,是我告訴劉長卿的。」徐東烈自責痛哭的說︰「離珠,是我害了你!」
「哥,你在說什麼?」
「昨天我跟蹤你到劉府,我看你一直盯著劉家大門瞧,那時我心里想你本來就應該在那棟大宅里享福,而不是跟著我吃苦,所以我就替你作決定了,結果卻被劉長卿給轟出來,昨天他還罵我痴人說夢話,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徐東烈氣得說不下去了,只是咬牙切齒的咒罵一句,「他的心腸真是歹毒!」
「他是惡意的報復我。」呈龍凝視著離珠,「離珠,你現在知道我不願意你去認親的原因了吧?」
離珠眼露懼色、嘴唇顫動,心里亂得很。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王巧雲如墜五里霧般,一句話也听不懂。
「別說這些了。」每拖延一刻,越是接近死亡,呈龍加緊催促的說︰「離珠,快跟我走。」
「龍公子,我想留下來,也許……也許這是我僅剩的機會和他們相認。」
「你在胡說些什麼!」呈龍從沒有這麼生氣過,他粗聲粗氣的責罵,「離珠,你給我听明白,你和劉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離珠,龍公子說的對,你快跟龍公子走,我進屋幫你收拾一些東西。」徐東烈轉身走回屋內。
「沒時間了,我們走吧。」呈龍半擁半推的拉著離珠往門外走。
「等一下。」徐東烈從屋里跑出來將手上的琵琶,交給離珠。「這是娘留給你的東西,你一向不離身的。」
「哥——」離珠不舍的哭了。
「對,你要記住,你的哥哥只有徐東烈一個人。」徐東烈忍不住的哽咽起來。
「徐大哥,也許刑部的人會來傳喚你,你必須堅定立場,一口咬定離珠是你妹妹,至于其他的問話你一概說不知道,若有什麼事飛將軍也會照應你。」.呈龍交代的說。
「我知道該怎麼說,不必你來操心。龍公子,離珠就交給你了,如果她有任何差錯,我絕對不饒你。」
「徐大哥,放心,我和離珠是綁在一塊,永不分離。」
「好了,你們快走吧。」說完徐東烈揮手趕人,最後背過身去,不忍看著離珠離去的身影。
呈龍將離珠安排在郊區一間隱密的農舍里,並讓秋月來和她作伴,而他每隔幾日就會來看她,並為她帶來一些京城的消息,但是每當她問起劉家的事,他總是閃爍其詞,不願據實以告。
可他越是如此,表示事情越不樂觀,其實她心里也有數。
事過一個月,離珠心里一直懸著這件事情,終日郁郁寡歡。
離珠早起來也懶得梳妝,直接步下床推門而出,斜倚欄桿,望著前方樹木上面結著的一個鳥巢,每天母鳥出外覓食,再以口為雛鳥喂食,好令人羨慕的溫馨畫面。
「離珠呢?」呈龍在前廳問秋月。
離珠整個人懶懶的,便沒有像以往一樣迎去,這時她听秋月的說話聲。
「離珠姑娘在屋里睡著,少爺,她這幾天吃得少,晚上又睡不好,整個人都消瘦不少。」
「她身體不舒服?」呈龍擔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