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姐,請替我們兄妹向大娘說聲謝謝。」離珠伸手接過籃子。
「甭客氣,都是在外討生活的人,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王巧雲見離珠自替的肌膚透著紅暈,若是稍加打扮,儼然像是大戶人家里的千金小姐,哪里像是江湖的走藝人家;再看看徐東烈,兩道濃眉斜插,兩眼不怒而威,活似個三國志里的張飛,外表看似凶惡,內心卻是心地善良,這對兄妹可更有意思。
「雲姐姐,京城哪里最熱鬧?」
「這里最熱鬧的地方就屬于觀音禪院前方那條街了。對了,過幾天就是觀音娘娘的生日,這陣子京城可比平時熱鬧幾十倍呢,你們想做生意,可得趁早去佔個好位置。」
「哥,那你就到觀音禪院附近去轉一轉。」
「好。」只要是離珠說話,徐東烈無不是說好的。
「哎呀,時候不早了,我得趕快回去幫我娘把肉包子推到市場去買,否則可就有得听她碎碎念了,我們改天再聊。」王巧雲對著兄妹倆揮揮手,踏出小跨院。
臨走時,她還回眸一笑的朝徐東烈送一眼秋波。
臂音娘娘誕辰的這一天,按照往例由眾家閨女之中挑選出一位扮觀音,坐在花車上供民眾瞻望。據說扮一回觀音,必能得到一生的好姻緣,所以每年到這個時候,每戶人家無不想盡辦法替家中的閨女爭取這分殊榮,今年家家都快爭破了頭,最後還是由呈鳳月兌穎而出。
臂音娘娘誕辰這天到來,每戶人家都在自家門口擺香案掛鞭炮,引頸翹首等候觀音娘娘花車的游街。
而將軍府里的丫環春花卻如熱鍋里的螞蟻般著急的來回踱步。早上呈鳳出們時,她千交代、萬交代要她早點回來,眼看就快要到中午了,還不見人影,真是讓人急得想要哭出來。
「春花,你怎麼站在少爺的書房外面?」秋月端茶來給呈龍時,見春花在書房外走來走去,不禁好奇的問︰「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幫小姐打扮嗎?」
「秋月,我……事情不好了。」春花急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秋月吃驚的問︰「怎麼了?」
「小姐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小姐還沒有回來?!夫人不是交代今天不準小姐出門的嗎?」
「我知道啊,可是你也知道咱們這位大小姐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哪是我們阻攔得了的?」
「讓人去找了嗎?」
「我不敢讓人知道,若是傳到夫人耳里就慘了。」春花垂喪著一張臉,求救的看著秋月。「秋月,我們是好姐妹,這回你一定要幫幫我。」
「我怎麼幫你?」
春花在秋月耳里嘀咕了幾句,秋月驚訝的喊出來,「什麼,你要讓少爺……」
「如今只有這個辦法了,他們是雙胞胎,只要稍微抹脂搽粉的,簡直就像是同一個人,沒有人能分辨出來。秋月,你從小就服侍少爺,也許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會答應這件事。」
「可是……」秋月可不這麼樂觀。
「秋月,你在外面和誰說話?」呈龍打開門,見春花也在場,「春花,原來是你和秋月在說話啊。」
春花和秋月彼此交換一個眼神。
呈龍懷疑的看著兩人。「你們有什麼事嗎?」「少爺,春花有事找你幫忙。」秋月急忙說。
「說吧,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忙到底。」
「這件事請少爺一定要幫我。」春花把呈鳳出府至今還沒有回來,而觀音禪院的人已經來催促一事說出,並哀求呈龍務必幫忙。
呈龍生氣的說︰「不,我不答應,我是堂堂七尺的男兒,怎麼可以抹胭脂水粉扮女人呢?」
「少爺,不是要你扮女人,而是觀音娘娘。」春花一臉擔心的說。
「還不是一樣。春花,對不起,別的事我都能幫你,只有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了你。」
呈龍拂袖要轉進書房里,春花一急猛地抓住呈龍的手臂,可憐兮兮的求道︰「少爺,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我,求求你。」說著,春花的眼眶泛紅。
「整個京城又不是只有呈鳳一位閨女,隨便再找另一家小姐來扮觀音娘娘不就解決了?為什麼非要我呢?」
「少爺,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年扮觀音娘娘的人是將軍府的鳳小姐啊。」春花著急的說。
秋月也緊接著說︰「少爺,也許你認為換個人扮觀音娘娘也是一樣,可是夫人和老爺他們的心里作何感想?我想他們一定會覺得有失顏面吧!說不定夫人一生氣起來,就命春花的大哥把春花領回去,到時候她怎麼辦?你也知道春花的大嫂為人很苛刻,春花一旦回家肯定會受苦的。」秋月後面所說的話觸動呈龍的惻隱之心。
「呈鳳這個死丫頭,做事怎麼能這樣不負責任?」呈龍板著臉,嘴里忍不住咒罵起呈鳳。
秋月對春花使個眼色,春花意會,「春花在此先謝謝少爺。」春花欠身感激的說,立即和秋月一前一後推著呈龍朝呈鳳的房間走去,不容他有反悔的余地。
徐家兄妹也選擇在慶祝觀音娘娘誕辰的日子到街上做生意,希望能開張大吉。
近午時,人潮越聚越多,徐東烈身後背著一個竹簍,兩手各拿著一把刀和幾把長短不一的花槍,而離珠則抱著琵琶,兄妹倆朝著觀音禪院前熱鬧的街上走去。
離珠興奮的看著和自己擦身而過的來往行人及街道的兩旁擺著五花八們的攤販。
「哥,我們要在哪里賣藝?」
「前面龍津橋下有一處廣場,那里有許多各方來的雜耍團,我們就在那里表演。離珠,待會……」徐東烈回頭一瞧,看不見離珠,心中十分著急,正要喊叫時,驀地,見她佇足在一攤賣各式各樣飾品攤前,拿起一對粉紅珠花簪子在手中欣賞,久久不忍釋手。徐東烈剛想向小販討價買下送給離珠,一個聲音在邊上響起。
「離珠,你們來了,我已經為你們佔了位置。」王巧雲高興地說著。
離珠一听,忙離開攤子,看到徐東烈,一起走向巧雲。
「雲姐姐,麻煩你了,謝謝!」
「不麻煩,就在我家包子攤那兒。現在正是時候,生意紅火著呢。我這就領你們去。」
王家肉包子攤前果然大排長龍。
「雲姐姐,你不過去幫忙,大娘忙得過來嗎?」離珠羨慕說。
「沒關系,有小妹幫忙。我娘說你們兄妹倆頭一回在京城里做生意,要我過來照應一下。」王巧雲滿臉笑容,「徐大哥,我佔的這個位置還不錯吧?」
「巧雲姑娘,真的謝謝你。」徐東烈誠懇的說。
「我們是鄰居,多的是時間相處,以後你叫我巧雲就可以了。」說完,王巧雲粉女敕的雙頰頓時泛起紅霞。
徐東烈靦腆的抓抓頭,放上所有東西,再給離珠一個眼色,于是離珠往後一退,坐在一個長板凳上,抱起琵琶,鐵手一彈,清脆柔和的唱起歌來。
山一重,水一彎,山水無情,此地有人情。哥有義,妹有情,千山萬水——離珠手一拈,琵琶弦齊動,接著揚聲再唱。貴鄉處處情。
「唱的真好呀!」王巧雲擊掌一聲叫好,一旁游街的人頓時都靠了過來。
離珠看徐東烈一個運氣,擺好威武的架式,于是她手指一撥,轉了一個音,一曲「長征曲」彈得豪氣干雲,而徐東烈的拳打得虎虎生風,接著她又轉個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