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楊亞南跑過來,嘴里不斷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看仙人掌太入迷了,沒注意到學長先走了。」
「對不起,是學長太不體貼了,只顧著自己走。」高烈也自責的說。「妳喜歡仙人掌?」他問。
「嗯,仙人掌開的花很漂亮喔,我帶你去看!」楊亞南說著就要走。
「等一下!」高烈把她的手緊握在他手心里。「這樣就不會走散了。」他對她笑了笑。
那一夜,高烈買仙人掌送給楊亞南當遲來的生日禮物。
那一夜,高烈牽著楊亞南的手,整晚都沒放開過。
今天,跟學長一起度過了情人節、度過了他的生日。
那是我從來沒想過的事,我真的好高興!
對不起,學長,我對你撒謊了。我的生日是七月二十九日,但那對你來說是個不快樂的日子,所以,我寧願不要過生日。
愛情有時是一種情緒、一種心情,莎士比亞在「仲夏夜之夢」里提到︰
戀人們受到折磨,似乎是一條命運的定律,那麼,讓我們練習著忍耐吧,因為這種折磨和意念、幻夢、希望和哭泣一樣,都是可憐的愛情,缺少不了隨從。
或許就像愛羅說的,感情世界沒有所謂的對錯,就像相遇這種事。
有很多事,遇上了就遇上了,我不想再掙扎了。
對不起,姊姊,我喜歡高烈,情不自禁的。
我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妳喜歡高烈,比我還要早喜歡……
怎麼辦?姊姊,我可不可以喜歡他呢?
我只要在心里偷偷的喜歡,這樣可不可以呢?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啊……
第九章
變完夜市後,高烈送楊亞南到便利商店牽她停放在那里的車。雖然她說不用送她,但還是騎車跟在她身後,一直到看著她進了家門,高烈才放心的返回住處。
回到住處,已經近十二點了。
一走進房間,燈沒開,只有書桌上將滅未滅的燭光迎接他。
「怎麼不開燈呢?」高烈伸手模索著牆上的燈座。
「咳咳……」
牆壁投影著一個巨大的身影,高烈轉過頭,看見李齊倚在另一面牆注視著他,手里還抓著一罐啤酒。
「你回來得真早,今天沒班嗎?」見到他,高烈有些訝異。
「咳咳……」李齊掩嘴又咳了幾聲。
「感冒還沒好嗎?」高烈走上前,關心的問。
李齊直起身子,走到書桌前,「你過來。」他對高烈說。
斑烈走過去,只見蠟燭的周圍以及書桌上滴落了一圈干掉的蠟油。
「像不像眼淚?」李齊注視著燭光。「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他喃喃地念道。等了高烈一晚,楊盼盼一句抱怨也沒有,但心里肯定是傷心透了。
「點蠟燭、又喝酒、又吟詩,沒想到你也有感性的一面。」高烈嘖嘖稱道,也沒打算開燈。「是不是遇見了什麼好事?」他笑問。
「你今晚去哪里了?」李齊問,聲音和今晚的低溫有得比。晃動的燭光在他臉上制造出忽明忽暗的陰影,使他看起來有些深不可測。
「我呀……」高烈想起今晚,不由得揚起微笑。「我遇見了小南,說來有點丟臉,要不是小南提醒我,我還真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呢!」他伸手模模胸口,那里有一個突起,是楊亞南送他的禮物。r《下晚,我過了一個難忘的二十二歲生日。」
「難忘是嗎?」李齊冷笑,手一用力,捏扁了手中的啤酒罐。
「怎麼了?」高烈終于感覺到他的異樣。
只見李齊突然轉過身,用力地對他揮出一拳。
斑烈沒有防備,硬是吃了這一拳,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最後跌坐在地上。
斑烈吃痛的瞪視他。「你是哪里不對勁?」
李齊又撲了上來,提起他的衣領,又揮了一拳,當李齊要揮第三拳時,高烈抬手擋住那一拳,然後抬腿用力的踹他一腳,再往旁邊一個翻滾,然後敏捷的站起身。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他喘氣的問。
李齊仍不作聲,又向他沖了過來,高烈也不再白白挨揍,他大步上前,牆上立即投影出兩個扭打的身影。
不知打了多久,兩人仍分不出勝負,但雙雙都掛了彩,連屋子里的家具、書本都遭了殃,翻的翻、倒的倒,弄出了巨大的聲響,吵得隔壁的房客還搥牆抗議。
蠟燭用它最後一絲氣力燃盡,火熄滅了,房間頓時陷入黑暗,高烈和李齊突然失去視力,同時也累了,便一起倒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喘氣。在靜默中,除了兩人的喘氣聲外,還有其它的聲音,那是高烈和李齊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無數個夜晚都听得見的聲音。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高烈很有默契的舉起手表,借著表面的夜光燈開始計時。
那是隔壁的房客在做床上運動的聲響,床鋪規律的撞擊著牆面,一陣陣,一陣陣,由小到大,然後聲響愈來愈大、愈來愈短促,隱隱還可以听見男人的粗喘與女人的申吟……過了一會兒,撞擊聲終于停止了,四周又回復平靜。
「這一個多久?」李齊問。
「三分鐘不到。」
「呿,比上次那個差多了,這一個身體比較虛喔!」李齊話說得很刻薄。他們隔壁住的是一個想效法「城市」里莎曼珊的女孩,男朋友一個換過一個,黑夜似乎永遠比白天還要美麗。「把時間寫下來,我明天貼在她門上,叫她趕緊換個男伴。」
兩人相互交換別有深意的一眼。「哈哈哈……」然後,爆出大笑。
「踫踫踫……」隔壁又在搥牆抗議了。
斑烈和李齊不知收斂,反而笑得更大聲,剛才發生的不快,也在這一笑中化解了。
「你真丑。」漸漸熟悉了黑暗,李齊盯著高烈嘴角的瘀血和眼角的黑輪說道。
「呿,你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斑烈得意的看著他制造出來的杰作。李齊原本就有黑眼圈,現在更深更濃了,像是在他白淨清秀的臉上特意畫上「煙燻妝」似,在不開燈、只有隱隱月光下看起來,倒也算是美人一個。
「咳咳……」李齊又咳嗽了。
「你生病了還不休息,只為了專程等我好打我嗎?」高烈起身開燈,順便倒了杯水給他。「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要打我也該給個理由吧?」
李齊喝了口水。「我是替楊盼盼打的。」他的語氣一轉冰冷。「你傷了她的心,今天……」不,已經過了午夜了。「昨天是你的生日,楊盼盼想給你一個surprise,結果你根本完全忘了跟她的約定。」
斑烈先是愣了一下,繼而記起幾天前楊盼盼那通神秘兮兮的電話。「啊,我忘了!」他用手拍了一下腦袋,「盼盼呢?她很生我的氣嗎?」
「我已經送她回去了。」李齊沒好氣的說。今晚是他送楊盼盼回家的,她已經醉得無法開車了。「不氣才怪,她等了你一個晚上,誰知道你卻在某處跟她妹妹一起快活。」
「你在說什麼!」李齊的口吻讓他覺得不舒服。「干嘛把話說得這麼難听,好像我跟小南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所以你不需要用那種語氣說小南,她根本什麼事都不知道。」
「你倒是挺護著她的。」李齊別有深意的看著他。
「夠了!本來就是我的錯,真搞不懂你干嘛老把小南牽扯進來!」高烈有些不悅。「不過盼盼也真是的,」他不免也責怪起楊盼盼。「要幫我過生日直說就是,就算等不到我也可以打手機給我呀。」說著,他拿過背包取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