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樵妹仔代序
「哦--終于解月兌啦!」
「耳根子終于可以清靜一陣子!」
知道樵子過稿,妹仔我感動得忍不住想仰天長嘯。
我會如此激動,絕對不是因為姊妹情深,絕對不是!我發四(誓)!
嗚嗚嗚……讓我娓娓道來這段血淚交織的心酸歷程。
話說只要樵子一開稿,就是妹仔我苦難的開始,因為她老是在我耳邊碎碎念︰
「怎麼辦?我原本預定昨天晚上要打N千字,結果玩撲克牌接龍不小心玩到凌晨,一個字都沒動!」
又例如︰
「哇--我昨天晚上都在看漫畫,一本接一本……嗚嗚嗚……都是妳啦,沒事干嘛去租漫畫!妳又不是不知道我寫得慢,嗚嗚嗚……」
等她哭完,她又會跟妹仔我第N次發誓要專心寫稿。結果咧,隔天又會見她捧著小說看,如此周而復始。
還有還有,她每次都要我幫她看稿、給意見,最後又會指責我毒舌、冷血、不顧念姊姊情誼……喂喂,妹仔我就是因為咱們是姊妹才會批評妳的大作耶!再加上我是考生,考生耶!人家都說考生最大耶,我已經撥出我那少得可憐的休息時間看稿,最後卻還落到讓她指責的下場,讓我不禁要跟徐志摩借借他那句話--妳拉鋸的是我「脆弱」的心啊啊啊啊啊……
真是好心被雷劈!
樵子寫稿很龜速,加上都在晚上寫稿,所以只要能寫個一千字,就已經很偷笑了。可沒想到這一寫,咻地竟然讓她寫到了第十本,真的是很沒天理,讓我不禁又想跟購物頻道借句話--噢,杰克,你真是太神奇了!
妹仔我收到出版社的掛號信,還不相信的捏了旁邊的人一把,「啊--」直到听到豬嚎般的哀叫,我,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做、到、了!
她真的做到了!
真是……真是……夭壽!
本性惡毒、見不得別人快樂的我,怎麼可能讓樵子好過呢!去問問認識我的人,誰不知道我的名言錄之一就是--別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還要加上婬威的大笑喔。)另一句是改編自王菲的--因為你痛苦,所以我快樂。
于是,我搞了一個小小的惡作劇,我打了通電話到她公司--
「嗚嗚鳴……阿姊啊,不好了,我收到妳的退稿啦!嗚嗚嗚嗚嗚……」
丙然,樵子心情很糟的上完剩下的班。
雖然這個謊言在樵子回家後馬上被拆穿,但,能看到她那張被我惡整後的失魂神情,還是覺得值回票價。哈哈哈!好啦,雖然樵子請妹仔我幫她寫序,結果我都在泄她的底、破壞她的形象,但我的良心還沒完全被狗吃掉啦,還是要為樵子說幾句話︰
請各位讀者大人們多多賞眼我家阿姊的書。
如果她不成材,寫得不好,不要客氣,請用力給她批評與指教,我那兩句名言你們可以隨時拿去用,加以貫徹其精神。
阿里阿多!
第一章
七月二十九日,AM6︰30
晨光熹微,清風習習,鳥聲輕啾。
在人煙罕至、陡峭婉蜒、巨石磊磊的溪谷里,有一男一女行走其中,兩人都背負著沉重的裝備,還不時彎身去撿拾之前游客遺留下來的垃圾。
他們是高烈與歐陽柔,C大登山社的學生,即將升大四。
斑烈與歐陽柔是一對男女朋友,交往兩年多了,過去一個月里,他們開始計劃要在暑假時溯沙里仙溪登上玉山。他們是九天前出發,預計今天攻頂。
斑烈是登山社社長,他從高中時期就參加登山營,累積了很多經驗,很早就拿到向導的資格;而歐陽柔則是因為高烈才加入登山社。
兩個小時後,陽光直瀉而下,將溪水映照得波光瀲濫、石頭發燙,高烈與歐陽柔兩人也沁出一身汗。
「我們休息一下吧。」
斑烈體貼的讓歐陽柔待在陰涼的石壁下,自己則從背包里拿出毛巾,走到溪邊。
歐陽柔取下安全頭盔,汗水使發絲都黏覆在她臉龐,她取下發圈,重新整理了一下頭發。她早想剪去這頭礙人的長發,但高烈不肯。他們獨處時,他常像個頑皮的孩子,好愛玩她的長發,總是用他修長的手指梳理它們、或編成奇形怪狀的發型。
歐陽柔拿出水壺喝了幾口水,輕觸額頭,好像有點發燒,大概是昨晚扎營過夜時著了涼,她又喝了幾口,希望能改善身體的不適。但她沒有跟高烈說,因為不想讓他擔心。
「累不累?」高烈回到歐陽柔身邊,將沾濕的毛巾交給她。
她接過,抹了抹臉,「不累。」隨後揚起一個笑,要他放心。
「柔,」高烈溫柔的凝視她。「謝謝妳陪我一起來。」
歐陽柔搖搖頭。「我才要謝謝你給我這一段美好的經驗。」說完,她走出石壁的保護,展開雙臂。「你看,遠處是起伏不絕的山群,眼前是原始蓊郁林木,腳下流過的是清澈無比的溪水,耳邊听到的是清脆的鳥啾聲,還有一陣陣清風像精靈的翅膀不時坩拂過我的臉頰,」她回身看高烈,眼里、嘴邊都是笑。「這經驗可是千金難買。」
斑烈走向她,拿開她頭上的一片樹葉。
「那些精靈還停留在妳的眼角和睫毛上呢!」他揚唇微笑。「妳形容得好美,像是神仙才會住的地方,我拿一塊錢跟妳買眼中的美景好不好?」
「就算是一億我也不賣!」
「哇,好大的口氣!」高烈低,微笑地看著她。「這話怎麼說?」
歐陽柔仰頭凝睇他,神情很溫柔。「因為有你陪我,所以……無價。」盡避沿途偶遇落石、被蚊蟲叮咬、撞傷、滑倒,但因有高烈在,使得這一切都變得很特別。
斑烈動容的傾身吻住她。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
他們腳邊的溪水澄淨得如一面鏡子,將他們的身影倒映在其中,也倒映出他們頭上的天空、與身後矗立的山群峭壁,彷佛在見證他們的愛情。
他們一定會幸福的,高烈心里如此想。
七月二十九日,AM10:30
楊亞南坐在冷氣房里振筆疾書,外頭是炙熱得令人想逃的艷陽天。
她是一個十八歲的平凡女生,個子高挑、長手長腳、加上一頭短發,看起來倒像是個男孩。
考完七月的大考,楊亞南就閑晃在家里等放榜。在高中死黨徐愛羅的慫恿下,兩人天天跑去練習騎機車,想要考一張駕照來當成年禮。
楊亞南與徐愛羅從沒騎過車,剛開始練習時既期待又興奮,只是可憐了徐愛羅的男友馮大觀,天天出借愛車不說,車子還被摔了幾次,讓他著實心疼不已,于是命令她們一定要拿到駕照,才對得起他那任勞任怨任操的愛車。
K了一個星期的交通規則,楊亞南決定選在生日這天去考試。
七月二十九日,PM2:00
轟隆隆……
遠處,一陣雷聲傳來,頃刻間,方才還晴朗的天空,只見烏雲聚集,天色變成一片墨藍色,彷佛世界末日來到。
斑烈抬頭一看天空,就知道是夏季常有的雷陣雨,正想找個地方躲避,雨點就劈哩啪啦毫無預警的落下,一大片、一大片,鋪天蓋地,雨聲听起來像是氣勢磅礡的交響曲。
斑烈捉住歐陽柔狂奔了數公尺,最後躲進只容得下一人的突出的壁岩底下。
他讓歐陽柔躲進壁岩底下,自己則暴露在大雷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