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他不斷積極的跟總部的蘇利文博士聯絡,之前在非洲共同研究病毒疫苗長達三個多月的相處,早已培養出極佳的工作默契與合作關系。
他拜托蘇利文博士運用總部的關系把他調職過去一起研發新的疫苗,雖然他在美國一樣可以進行工作,但他心里盤算的是國際紅十字會總部跟隸屬聯合國的世界衛生組織總部都一樣位于瑞士的日內瓦,即便英格麗已經答應了肯辛頓的求婚,他仍想就近照顧她的病。
只是他的心思,艾莉西亞也一樣的明白,透過父親和部長的友好關系,不斷的阻撓他成行,讓蘇利文博士也感到很為難。
「唉,果然……」關掉電子郵件的視窗,季雋言嘆了一口氣,他申請調職前往日內瓦加入蘇利文博士的單位,又被部長駁回了。
最近他又委托總部里熟識的同事幫他私下帶包裹和信件去給醫院里的英格麗,但沒有回信,就連個口頭上的留言都沒有,讓他感到很泄氣。
電腦螢幕上忽然閃出了電子郵件來信通知的視窗,他點進去看,原來是大學時代的兩位好友邱大政和黃瓊茹寄來的。
他們婚後為了孩子的教育問題,跟著移民美國的老婆娘家辦依親入了美國籍,現在正住在波士頓市區。
黃瓊茹在當地醫院當婦產科醫師;大政則在完成博士論文後,留在醫學院擔任講師,他們一直保持聯絡,知道他最近從非洲?劫歸來,而且失戀了。
所以他們邀請他到波士頓一起過感恩節,順便散散心,不要一個人悶在公寓里。尤其季雋言又是他們三個小孩的干爹,孩子們每次只要看到他來都很高興。
季雋言立刻回復告知他們一定會去波士頓跟他們共度感恩節,然後帶著沮喪的心情關上電腦,拿起外套準備回家休息。
牆上時鐘指著五點半,同事們看到他離開,驚訝的問他,「今天不加班嗎?」最近他每天加班到所有人都以為他不過晚上八點是不會離開的。
「不啦,今天要早點回去睡覺,好累……」他是被調職申請駁回搞得心情惡劣不想加班,但又不想馬上回公寓,因為艾莉西亞有可能會跑來找他。
季雋言拿著車鑰匙往停車場走,看來他只好再度光臨最近常一個人去避難的咖啡廳里看書、吃三明治殺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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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頓郊區的一棟兩層樓洋房前面,季雋言走進花園步道用力的在鐵門旁按下電鈴,發出一陣擾人的鈴聲,里面傳來小孩和狗的叫聲。
大政帶著三個小蘿卜頭跑出來開門迎接他。「你終于到了,我剛剛還在擔心你趕不上吃晚餐呢!」
三個小朋友興奮的搶著要看季雋言手上的禮物袋,邊走邊跳,吵得他們老爸受不了,大聲把他們趕回屋里。
大政主動接過季雋言手中的行李,搭著老友的肩膀道︰「小茹還在烤那只火雞,你要不要先到我書房里喝點什麼,休息一下?」
「有烈酒嗎?」季雋言巴不得喝個爛醉,好倒頭就睡。
「你也知道我們家頂多只有作菜用的香料酒跟佐餐的葡萄酒,別要求太高啦!」大政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他心情不好想喝酒,不過喝酒傷身還是少喝為妙。
小茹從廚房走出來站在門口歡迎他,季雋言一進門就給她一個擁抱。「嘿!斌婦,好久不見了,妳還是一點都沒變,駐顏有術喔!」
「都是拜生化科技所賜,我可是把看診賺的錢都拿去捐給保養品專櫃,不然我每天被這三個小惡魔氣得死去活來,早就迅速提前老化了。」
小茹一把抓住正在扯妹妹頭發的二兒子,拍掉他作惡的小手,一邊說話還一邊阻止小女兒和二兒子對打,同時間大兒子不知在客廳測試哪一個家具的耐用度,發出極大的聲響。
「你們家還是那麼熱鬧,不像我的公寓永遠冷冷清清。」季雋言跟著大政走上二樓,到客房放下他的行李,再一起躲進書房里聊天。
大政把書房門關上,隔音效果極佳,樓下的喧嘩吵鬧聲立刻被阻絕掉。「趕快結婚安定下來,就可以生幾個調皮搗蛋鬼讓你想靜也靜不下來。」
季雋言沒有回話,嘆了口氣推開陽台的落地玻璃門,走出去透透氣。
大政拿著葡萄酒走到陽台,听到季雋言一個人在哼著歌,他笑嘻嘻的把酒杯遞過去。「不要喝太多喔,小茹不喜歡我們餐前喝酒。」
季雋言接過酒杯立刻一飲而盡,大政被他喝酒的猛勁給嚇了一跳,直嚷嚷道︰「喂,節制點,你要是醉倒沒吃到小茹準備的晚餐,最後倒楣的人可是我。」
季雋言才不理他,皺起眉頭拿著酒杯頻頻催促道︰「好啦,才喝幾杯沒那麼容易醉,再給我一杯,我口渴,快點!」
當了十幾年的朋友,大政就是拿他沒辦法,只好又幫他斟了一杯紅酒。「剛听你在哼歌還以為你心情不錯,結果卻像個酒鬼一樣拼命喝悶酒。」
「你剛剛哼的是什麼曲子?還滿好听的,有點像古典樂。」大政雖然對古典樂不是那麼熟悉,但是听旋律也猜得出來不是流行歌曲。
「是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作品61。」季雋言豪邁的喝下第二杯,帶點狂人姿態又開始哼起那首曲子。
「你什麼時候轉性開始喜歡听古典樂了?」印象中季雋言只喜歡听抒情搖賓跟英文老式情歌,頂多偶爾听听爵士樂,但從沒听他談過古典樂。
「我只喜歡這一首,因為常听英格麗哼,不知不覺就記下它的旋律了,現在反而天天在哼這首曲子。」季雋言又喝下第三杯紅酒。
「你還在想著她啊?她不是已經要嫁給她前男友了嗎?男子漢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得不到也要有點風度的祝福人家。」大政仍不改他一貫的說話語氣。
季雋言揚起一邊的嘴角,壞心眼的笑著反問他,「那如果小茹跟男人搞外遇,要跟你離婚,你也能放得下,有風度的祝福她嘍?」
大政臉上雖然是笑著,但眉眼之間充滿了殺氣。「我當然會祝福她,但是我也會為了男人的尊嚴,去把那個奸夫的命根子給剁了。」
季雋言白了他一眼,「呿!瞧你剛剛說得跟真的一樣,還不是做不到。」
「唉呀,知易行難嘛,所以才要修行啊!」大政笑著替自己辯解。
季雋言趴在陽台的鐵欄桿上苦笑道︰「我這輩子大概跟婚姻無緣了!被迫跟第一任老婆結婚,但是她在新婚之夜逃婚,從此下落不明。第二任剛答應對方結婚,連訂婚都還來不及辦,就被派去非洲出了五個月的差,一回來就跟未婚妻解除婚約,雖然這次是我的不對。但是第三次,我好不容易真心愛上一個女人,想照顧她一輩子,她卻選擇跟別人結婚。你說,我的感情史是不是有點坎坷?」
大政忽然覺得季雋言可憐兮兮的模樣有點好笑。「你這次真的是栽了,我從沒看過你失戀的模樣,哈哈……怎麼我覺得有點幸災樂禍呢?真糟糕!」
季雋言不以為意的挑著眉斜睨正在嘲笑他的人。「看到我為情所苦,你還真的是很開心嘛!我又沒有拋棄過你,干嘛這麼想看我好戲?」
講得那麼曖昧,大政趕緊撇清關系,「我可沒有斷袖之癖啊!我只是替普天之下的所有女性開心,老天終于長眼了,讓你季某人嘗到愛情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