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雋言對她的話像充耳未聞似的繼續說道︰「妳對其他人都是那麼的溫柔,為什麼惟獨對我卻總是充滿防備與刻意的疏離?」
英格麗低著頭不知如何回答,黑暗中她清楚的听見自己的心跳。
季雋言語調溫和,听起來卻像埋怨,「妳討厭我嗎?」
「我不討厭你,我……只是有點害怕。」英格麗還是不肯正眼看他。
「妳怕什麼?」季雋言想要知道她始終刻意回避他的原因。
「我怕……我自己。」英格麗輕聲回答。
「為什麼?」季雋言覺得答案還是不夠明確。英格麗卻選擇沉默以對。
「看著我。」季雋言伸手輕抬起英格麗的下巴,不再讓英格麗逃避。
英格麗深吸一口氣,緊張地抬起頭看著季雋言,卻在他眼里看到足以融化一切的柔情。不給她躲避的機會,季雋言直接吻上她柔軟的雙唇,英格麗用力推開他,嚇得拼命往後躲,但季雋言不肯放開她,熾熱的雙唇再度強行印上她的唇瓣,饑渴而狂野的吻著她,激烈的想要從她雙唇之間索取包多的熟情。
幾乎無法喘息,英格麗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股灼熱的渴望從頭頂往下延伸,全身的細胞都像要燒起來了,理智與激情在體內不停的交戰著,她掙月兌不開季雋言的擁抱和侵略的吻,漸漸的承受不住季雋言壓迫在她身上的重量而仰躺在身後柔軟的黃土草原上,任由他手指粗糙的觸感在她臉頰、頸間游移,熱切的吻從唇間轉移到頸肩……
新鮮的空氣重新返回她鼻間,她雙手無法推開強壓在她身上的季雋言,呼吸紊亂而急促的出聲求饒,「不要這樣……」
季雋言停止繼續往下探索的吻,在她的鎖骨間留下一個深吻,然後在她耳邊用喘息似的聲音輕聲低語,「我記得上次妳很熱情的回應我。」
「哪有!」英格麗嬌噴的抗議道,她根本不記得有這回事。
「妳喝醉了倒在我懷里那一次,妳很熱情的吻了我。」季雋言明知那一次吻她的時候,英格麗根本就喝醉了,完全沒有意識,還邪惡的故意栽贓給她。
「有嗎?」英格麗微弱的聲音充滿不確定。回想起自己唯一的酒醉經驗,和季雋言跳舞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完全沒有印象,這下連她自己也不敢確定了。
「有,妳還緊緊抱著我。」反正當時的情況只有季雋言自己曉得,事實真相也只能自由心證,他壞心眼的訛詐英格麗。
英格麗羞死了,沒想到自己酒後竟會主動去吻季雋言,簡直丟死人了!她雙頰駝紅的別過頭去,心急的替自己辯解,「我不記得了,那不是真心的!」
「那剛剛呢?妳的感覺是什麼?也不是真心的嗎?」明明就是自己主動去強吻人家的,季雋言卻反過來逼問英格麗對他的感覺。
「我不知道。」英格麗緊抿雙唇,拒絕透露。
「那就是還不確定,再來一次好了。」語畢,季雋言迅疾掠奪她的唇瓣,深切的吻著,這一次吻得比剛剛還要久、還要溫柔。
英格麗完全無法思考,雙手從原本抗拒的抵在胸前,不自覺的變成環抱住季雋言寬厚的背,徹底融化在他熱切的吻下,生澀的回應著他的索求。
激狂的在星空下如熾烈的莽原野火般蔓延,所有理智與現實都被燃燒殆盡。
英格麗雙手無力的攀上他的肩膀,季雋言調皮的到處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不管對方的抗議。
被他臉上的胡渣刺得好癢,英格麗發出幾聲輕笑,轉過身去不讓他繼續胡作非為。
他更加用力地緊抱住英格麗,英格麗羞怯的把頭埋進季雋言的胸膛不肯面對他,像做了壞事的孩子。
季雋言輕撫她的發絲,聲音還帶著一絲的余溫,深情的訴說︰「妳還記得上次我們說生命拼圖的缺塊那件事嗎?我從沒有這樣深刻的感受,當我今天晚上隔著火炬注視著妳,看到妳的笑容時,我忽然無法呼吸,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心里有股沖動想不顧一切的沖上前把妳緊抱在懷中,佔為己有,當時我心想那就是了,妳就是我生命拼圖的缺塊。」
「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覺得妳全身都好像籠罩在柔和的白光里,讓我無法不注視著妳,卻又不知該如何接近。之前說妳有種距離感是我說錯了,其實後來我才明白,在妳身上的不是距離感,而是美好得讓我不知該如何對待的不確定感。跟妳相處愈久愈舍不得跟妳分開,無時無刻都想看到妳,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想一直待在妳身邊。」季雋言深深的望進英格麗的眼里。
當季雋言的吻再度覆蓋在英格麗的唇瓣上,舌尖卻嘗到一種苦澀的滋味,他睜開眼發現英格麗在流淚,緊張地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擔心自己說錯了什麼惹哭了她。他焦急的追問她為什麼流淚,卻反而讓英格麗哭得更傷心。
英格麗哽咽的說︰「不可能,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你明知道的……等世衛組織的人一到,你馬上會離開這里,把我忘記,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季雋言真的慌了,英格麗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無法思考究竟為何在一瞬間天地就整個顛覆了過來,他想問清楚,但英格麗已從他懷里掙月兌,從他面前跑開。
他追上前去拉住她,懇求她給他一個解釋。
英格麗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刻意保持平靜。「你不要忘了,還有一個女人在等你回去美國,履行你對她的承諾。」
季雋言像被雷打中,整個人僵在原地無法動彈,他真的忘了還有艾莉西亞在等他回去──一個一直想要跟他結婚的女人。
望著英格麗消失在夜色中,他的心快要被撕裂了,他對艾莉西亞感到深沉的愧疚,但他更不想失去英格麗。不知不覺中,他的眼中只看得到英格麗,忘記先取得艾莉西亞的諒解,就沖動的傷害了愛他的女人和他愛的女人,英格麗的淚水讓他自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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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十字會的義工群為了幫助原始部落的族人暫時遷徙到難民營,避免遭到內戰波及,經過三天的準備工作,才終于告一段落。
這段期間,英格麗刻意避免和季雋言接觸,所有人看在眼里,還以為兩人意見不合吵架了。季雋言每次想借機找英格麗談話,都被她早一步洞悉他的企圖給躲掉了,這種情況讓他感到非常煩躁與痛苦。
這天下午,英格麗獨自在幫生病的孩子們喂藥,原本應該跟尚一起去搬重物的季雋言卻借故溜班了,他毫無預警的出現在英格麗面前,讓她避無可避,只好選擇忽視。
季雋言不免感到有些氣餒,故意用沒人听得懂的中文問道︰「听我說好嗎?審判之前至少也應該听听犯人怎麼說吧!」
說得合情合理,英格麗抬起頭看著他不出聲,等待著他的答案。
季雋言知道她願意听,馬上急切的開口解釋,「我知道我沒有處理好跟我女友的關系就來接近妳,確實是我的不對,可是愛情本來就難以預料──我也知道這理由听起來很像借口,但是我真的不能失去妳,我們繞了半個地球才來到彼此身邊,怎麼能夠輕易的放棄!」
「我不想繼續傷害艾莉西亞,我從沒愛過她,我以為年紀到了就應該找個外在條件符合的對象結婚,直到我遇到你,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妳可以選擇不愛我、不等我,可是我卻再也無法接受其他女人進入我的人生,只有妳能讓我的生命拼圖變完整。」他幾乎是用懇求的。